第9章 短歌行

  • 新曹操传
  • 天河
  • 8261字
  • 2005-09-07 00:03:00

董卓挟持着天子公卿进入了潼关,元气大伤,然而秦川沃野千里,士民百万,董卓有此根基,依然是天下第一强藩,关东联军眼睁睁地看着董卓缩进了关中,却是谁也不愿意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提出打进潼关去,因为很显然,谁要是提出来了,估计大家一定会照着做,那么一旦天子有事,天下士民的憎恨就会集中到那个提议的人身上,这样的政治风险是谁也不愿意冒的。

因此诸侯军队待在洛阳无所事事,袁术掠夺了汉宫,也不知道他得了传国玉玺没有,但是我却知道决不是孙坚得到了,因为孙坚并没有趁乱进城,也就谈不上捡到和氏璧了。我虽然很想看看传国玉玺竟是怎样的宝物,不过想来这个东西落到别人手上,也许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袁术手里的话。

刘备在这次战役中有了一些功劳,被朱儁任命做了平原太守,平原郡属于青州,是青州唯一一个在黄河北岸的郡,也是青州人口最多,土地最大的郡。朱儁偏爱刘备,我又因为担心袁家作乱,因此我出主意,让刘备坐镇青州,必要时也可以作为朱儁的外援。我这样子处心积虑对付袁家,因为目光长远,袁家并没有察觉我是在对付他们。

刘备带着一些自己发掘出来的将领和亲兵去了平原,从此也算钱粮广盛,蒸蒸日上,成为一方诸侯了。当然,在朱儁心目中,也许还没有什么诸侯,只要天子顺利脱险,所有的诸侯都不过是大汉朝的忠臣良将,所以他倒还没有什么私心。

历史上类似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不少次,当年闯王李自成打向北京,唯有调动精锐部队关宁铁骑才有可能打退农民军,然而调关宁兵入关就意味着彻底放弃对满洲的防务,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崇祯皇帝屡次提示臣子们提出这个建议,然而满朝文武谁也不肯这么做,到了关键时刻,皇帝甚至找来大臣说:“你有什么主意?只要说出来,我一定照准。”言下之意,只要你提出调兵入关,我就一定同意。然而这种把巨大的政治风险让臣子们来背的做法不但寒了大臣们的心,也并不能解决问题——最终没有一个大臣提出这样的建议,因此皇帝竟坐视农民军入京,也没有调吴三桂等进京勤王。

明朝是君臣敌视,民心涣散,而在汉末却是汉朝皇室的地位太高,谁也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行险营救,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既然我们已经做出了努力了,虽然最后没救出天子,那也不能怪我。

于是出现了这样奇怪的现象,几十万大军聚集在洛阳,却犹犹豫豫,谁也不去进击,也不好意思提出散伙回家。在洛阳过了年,眼看着就要春耕农忙了,诸侯军心渐渐不稳,士兵们思乡心切,粮食也快耗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就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军队一支一支地开始离开。最先走的自然是路途最远、南方春耕最早的孙坚,接下来是南阳太守袁盎,于是大家谁也不说什么,只顾着回到家乡去。

按道理洛阳所在的河南郡土地富庶,人口稠密,虽然经过了大战,依然比较繁荣,然而诸侯们竟是谁也不想要这块地盘,离得最近的河内太守王匡显然没有胆量和潼关里面的董卓对抗,而愿意抗衡的朱儁则根据地在冀州的魏郡邺城。至于我——我倒想要这块地,但是又太远,又名不正言不顺。河南郡犹如一块烫手的山芋,该接的人不敢接,想接的人接不到,竟然就这样被放弃了。

看到诸侯们一路一路回去,我也呆不住了,统领着自己来时的六万大军,带着七千多名愿意跟我回豫州的凉州、并州士兵离开了洛阳,穿过汜水关回到豫州大地。离开洛阳我并不觉得遗憾,没有救出天子,更加觉得庆幸,我唯有对皇甫嵩抱有歉意,不知道他这个河南尹——河南郡的父母官被董卓劫持着正过着怎样的生活。

为了防止董卓重新占领河南郡,路过汜水关的时候我留下曹斌统领着夏侯廉、曹志、曹洪、曹仁、曹暾、夏侯成等众将统兵一万驻扎在汜水关上。然而汜水关离谯郡太远,我干脆向朱儁说了一下,自领豫州牧。当然咯,豫州境内并没有可以和我抗衡的力量,何况我家族在豫州根基深厚,我又早就实际控制了梁国和陈国,这一回,也不过再增加汝南郡和颖川郡——至于又小,人口又少,穷得叮当响的鲁国——我才没那个兴趣去占领呢。鲁国孤悬于兖州和徐州之间,仅有狭窄的通道和谯郡相连,并没有什么军事经济价值。

我只是发出一道檄文,让豫州境内的大小官吏都服从我这个自封的豫州牧,并没有费什么口舌,全州上下包括我不想要的鲁国郡就服从了。还有兖州的陈留郡,因为夏侯家在陈留郡很有基业,而陈留又紧邻豫州,被梁国、陈国、颖川三郡包围,所以我实际上也控制了陈留郡,至于陈留太守张邈,他倒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跟我争夺这个郡,在我的金钱引导下,他很快就控制并迁移到了东郡和济阴郡并且自称兖州牧——两个换一个,他倒也没有赚了。

我干脆就任命曹斌为颖川太守,可以就近从颖川郡获得补给,至于原来的太守么,我给他在颖川郡买几处大农庄,便感恩戴德地去做富家翁了。至于汝南郡很大,人口又比较多,土地平整,耕地面积很大,我就任命一个跟随郑玄来到谯郡的儒生方洪进做了汝南太守,这个人也是一个能吏,而且他是郑玄的弟子,廉洁奉公,忠勇自律。其他郡也分别分派了太守,因为谯县差不多已经是豫州的中心,我便把豫州治所迁到谯县。

等我大军浩浩荡荡凯旋回到谯县,谯县万人空巷,人民夹道欢迎,孩子们欢笑着穿梭在整齐的军列之间,少女们盛装打扮,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战斗英雄作夫婿。郑玄这个老头非常的有意思,他居然不顾身体老迈(但他在历史上还有很多年可以活),命人做了块两牌匾,写着“公忠体国”和“文武世家”送给我。得到他老人家这么崇高的评价,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一切安顿好,我下令在豫州和陈留郡广泛推广番薯和玉米两种作物,考虑到近期内大家都要休养生息,不会有什么大战,所以把多年来库存的粮食全都拿来接济各地贫民,一时间豫州歌舞升平,人心思治,士民归心。

这一天郑玄来找我,他拿着从我学生那里搜集到的三百多卷我上课时的讲义说:“孟德的这些学问,都是天授的吗?”

我翻了翻这些讲义,都是我那十几年工夫里面学生们做的笔记和习题之类,因为我使用简体字和炭笔教书,所以这些讲义大多只有我自己的学生方能看懂。

“是啊,都是天授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懂得这些。”我说。

郑玄喃喃地说:“生而知之者为圣人,难道孟德是天生圣人吗?”

我说:“小子如何敢当。”谦虚了几句,郑玄只是不语,后来他跟我说虽然我这些书上的字有些别扭,但终究是汉字,还是很容易就可以破译出来,非但如此,他还看出这些简体字、现代文渊深严谨,在研究学问时使用大有助益,因此他也下了很多功夫来学。

郑玄显示出了一种最伟大学者才有的器量和风度,在认识到现代科学的优美和无可辩驳的实验证明之后,他对他的学生们宣布他也要去研究孟德学派的学问,并且动员学生们加入到孟德学派的研究中来。他还提出了“儒学为体,杂学为用”的新观念,要求所有的儒生像孔子一样必须旁通杂学,他甚至说,不通杂学,就成不了真正的大儒。他的这种伟大学术精神让我非常感激,毕竟他的号召力是非同凡响的。管宁等一大批令人崇敬的大学者都响应他的号召开始研究和学习简体字、现代白话文和自然科学,这股新的学术风气在豫州大地上日渐浓厚起来。

孟德学派自身的研究进展也非常得快,就在我凯旋之前三天,有一个研究者根据我在讲义中的启发完成了本应该由托马斯-杨完成的双缝干涉实验,另有一个学者设计制造了六分仪和精密量角器等等,各类成就数量又多,进展又快。有三四个学者甚至提出了一系列新的理论,制造了一批简易工具,正在向着热力学统计物理的方向前进。

我感到震惊,我感到非常震惊。我没有料想到这个时代人们的智慧中就蕴藏着这样大的力量,我虽然点燃了自然科学的火种,却万万没有想到它能燃烧得这么快。为了加速推进学术研究,我公布了活字印刷术的技术,不到三个月功夫,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出版社——天一印书馆成立了。担任编辑和文字工作的是一大群海内知名学者、学术大师。同时因为教育和人文风气的兴起带来了市场对于纸张的巨大需求,一家真正意义上的造纸厂也建立了,厂主是我家族的一个本家。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审视着这一切,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感受。我仿佛看到了一种伟大的力量正要诞生出来,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在我们这些人的手中创造出来,作为推动这个时代的领袖,我是多么的自豪。

有鉴于学术研究的繁荣昌盛,我决定在豫州的中心、平坦肥沃的陈国建立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我划定了五十平方公里土地,动用了数千名工匠和数万名民夫,并且扩大了水泥的产量,达到每七天出产一吨,希望能够在两年之内建成这所新的大学。

说几句题外话,历史上陈国是楚国的属国,同时还有一个地位相当的蔡国。陈、蔡是两个繁荣的大郡,为了和中原强国对抗,楚国把陈、蔡作为军事前沿要塞来加以建设和维护,使得这两个楚国最大的县每个县都拥有一千多辆兵车。所以这两个郡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富庶的。当然,现在没有蔡国了,现在叫做梁国。我任命那个刘向的后代刘安做陈国相,他是一个文人,而且是个大藏书家,博览群书,能够培养一种开明的、自由的学术研究空气。

想想看我是在依靠仅仅一个州的力量推动着一场不亚于文艺复兴的伟大科学运动,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

古代的人民,在没有瘟疫和战乱的情况下,通常一个育龄妇女会生育六个到八个孩子,现在我带来了新的农作物,一直威胁着大家的生存问题得到了极大缓解,甚至产生了很多的剩余劳动力,我估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豫州将会出现严重的粮食过剩,之后可能会发生失业的问题。

鉴于这些情况,我每当农闲时节就开始大规模动员农民整修道路、开发矿产,新建各种大规模城堡式建筑群,建立大量的永久性军事要塞和仓库,修整汜水关和虎牢关,平时有些城堡用不上,就给老百姓们暂住和维护,老百姓们都感激得很。建设基础设施的目的在于建立一个适合于工商业发展的社会环境和必要的物质基础,之后的事,只要官吏们不去阻碍工商业的发展,工商业就会自己蓬勃地生长起来,并不需要过多的干涉和指导。

利用谯郡极其丰富和优秀的知识分子资源,我很轻易地选择出了一大批能干廉洁的新官吏,并在自己的控制区内推行屯垦制度,把大量无主的土地按照一定规划设立村寨,吸引各地流民和军队屯垦,这种具有高度组织性的村寨,实际上成了我的军队的一种固定制度,来自各地的人们建立了家业,就会同时建立起对我的忠诚,如果他们作战时胆怯后退甚至叛逃,自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也是曹操在历史上所做的,所以曹军的强大战斗力来自军屯,而不是所谓的青州兵特别能打仗的说法。这样一个个新的村庄建立起来,豫州大地呈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军事上也在进行大规模的准备,由于我多的是大量的城堡尤其是在谯郡,因此我把自己的军队分开,分为野战军和驻防军。野战军自然主要集结在谯郡的六十多个城堡和大军营里,这里是大本营嘛,另外又在各地战略要地修建了城堡,分别驻军,或五百或一千,既可以当作军事要塞和据点,也可以囤积粮草物资,作为后勤基地。

我把野战军扩充到十万人,分为两个重兵集团,一个在颖川郡和陈留郡,由曹斌统帅,约有三万人,主要是步兵,对抗来自北方董卓或袁家可能的威胁。又在谯县操练兵马,划出新的养马场——我不心疼土地,反正有的是粮食。把每年骏马的出产量提高到一千匹,良马更多,至关重要的是由于培育得法,我的军马的质量很高,比诸侯们的军马素质高出一大截。由于有大量来自凉州和并州的士兵擅长牧马,因此他们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由于市场需求量大,豫州境内的冶金工业、养马业也都在飞速发展。

高顺的伤已经好了,我派他率领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精锐步兵,至于张辽,则给他一千五百人的骑兵部队,曹性嘛,这人武艺还行,但也说不上很厉害,因为我不太信任他,就和于禁、王越一起在新兵训练营干活了。赵云组建了一支新的装甲骑兵,和夏侯敦并列,而关羽则带领一支装甲步兵,跟夏侯成和曹暾一样。这样下来,我已经拥有了七千精锐骑兵,而且将领十分优秀,战斗力强大,数量也不在少数了。装甲步兵也有十支,共三万多人。剩下的都是轻装的刀盾兵和弓箭兵——虽然是轻装,但放在其他诸侯那里,都已经是精锐亲卫步兵了。中央军辎重兵也有五万,并不算在战斗部队里面,平时也参加生产,尤其是工程兵,常常有大的任务要做。

军政问题解决了,就要看看战略发展的问题。现在董卓劫持着天子躲在雍州和凉州,偶尔和西凉马腾干一点小仗,因为被关东联军打怕了,一直就没有从潼关里出来。在我的北面,是位于兖州的山阳郡太守袁遗,山阳是一个小郡,跟谯郡接壤,而袁家则是一个大族,根基深不可测。在北面,袁绍的发展被朱儁抑制住了,并没有出现像历史上那样袁绍轻而易举夺取冀州并且几道檄文就平定青州和并州的情况。

强大的朱儁中央军把袁绍压得透不过气来,我又常常接济朱儁些军资兵器之类,朱儁又zhan有大义名分,袁绍是绝不敢轻易和朱儁作对的。另外,并非只有历史上的名将才是最厉害的,将领总是有的,就看你会不会培养。朱儁就是一个很会栽培人的领导者(比如说他对袁绍和我就都有提携之恩,历史上他也栽培了我们,倘若没有他,曹操未必能这么好地成长起来),他的手下将领虽然我多不认识,但也是人才济济,并不亚于袁绍手下,在文官谋士方面,因为联军南路军的表现大大好于北路军,因此河北名士多投朱儁而不是袁绍,把袁绍气了个半死。

谯郡的东面就是徐州,徐州的治所彭城离谯郡很近,距离豫州和徐州边界不过一百多里,骑兵一天就可以抵达,而且徐州的诸侯比如陶谦之类没有什么威胁性,他还十分仰慕我呢——谁叫我是孟德学派的精神领袖呢?

剩下的就是南面的问题,汝南郡的西南面就是天下第一大郡(不是面积大,天下面积最大的郡是扬州的豫章郡,横跨数省比北方两个州都大),富饶而广大的南阳郡,汉光武帝的家乡。南阳处在一个非常完整的盆地之中,东西北三面都被群山环绕仅有少数山道和外界相联,只有南面通过汉水河谷与荆州连接,所以南阳郡也是荆州的一部分,在盆地的南端,河谷的最窄处就是著名的襄阳城,只要占领襄阳,就可以安安稳稳据守整个南阳盆地,坐享丰富的矿产,大量的人口和富庶的土地繁荣的经济了。倒霉的是这个南阳郡被袁盎占着,袁家过于强大,一旦动手很不好办。

汝南的东南是袁术的九江郡,目前天下仅次于谯郡的第二富郡,面积广大,灌溉便利,粮产量几乎是天文数字(袁家偷了我的良种番薯和玉米),而且从没有受到战乱影响,接受了大量的难民,人口还在不断增加,袁术又实际控制了旁边的庐江郡,钱粮丰足,十分地富庶。当年袁术靠着九江一个郡就敢称帝,不是没有资本的。

我心里面十分矛盾,既希望夺占南阳淮南,夺取人口、资源,又觉得为了长远打算,还是尽快打到青州,统一北方,到东北发展重工业才好,因为现在看来第一次工业革命前的所有科学准备都已经完成了,工业革命只是一个时间和环境的问题,如果不出我之所料,二十年之内,是必然会发生第一次工业革命了。

谁能想到我带来的系统的自然科学能有这样巨大的推动力量?我不禁怀念起*的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天下太太平平地过了一年,大家都在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我估计着我对于玉米和番薯的专利种植全最多也就只能有这一年了,过了这一年,诸侯们大概都能得到这两种作物,我在粮食方面的优势也就会变得很小。但总算我在蔗糖、瓷器、玻璃器、棉纺织、造纸、食用油等等方面的优势依然独占利益,因此我的财富还在迅速扩张。

公元一八五年的冬天,我在这个时空已经三十岁了,我是这样地习惯于生活在这个世界里面,有时候觉得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时代而生的一样,过得如此顺心如意。有时候,我也会骑着高大的骏马,飞驰在豫州大地上,到处游山玩水饮酒作乐,由于部下们精明能干,我真正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太多,往往只需要提示一下或者大致规划一下,具体工作,都由陈宫、荀氏叔侄等人率领着天下最棒的知识分子群体帮我完成了。至于郭嘉,他是一个战略战术家而不是能干的官僚,因此他并没有做什么具体的工作。

三十岁,倘若我在后世,也许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穷学者,皓首穷经,一无所有;然而来到了三国,我却是令人景仰的天下英雄当世豪杰,推动着伟大历史进步的时代巨人,豫州和陈留士民心中的神明,十几万军队的统帅和孟德学派的精神领袖。

想着这些,我登上了嵩山之巅,静静的感受着没有污染的空气和山间鸟兽的鸣叫,水声、风声、风吹叶子哗啦啦的抖动声,这一切都让我感觉是那样和谐美好。我信心十足,我要开创新的时代,新的帝国,新的世界,我要率华夏的铁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我要留给子孙后代最大的生存空间,让华夏文明之火烧遍全世界!

从豫西游览嵩山回家,还没有进家门,使女们便告诉我,卞燕给我生下了第五个儿子,正邀请我取名。

我吃了一惊,虽然我知道曹操有二十五个儿子,只有三个女儿,生儿子的概率极大,倒也没想到卞燕就能给我生出五个来。卞燕并不是什么绝代佳人,但却端庄秀丽,很有大妇的风范,而且她和我的孩子质量都很好——曹丕、曹植、曹彰等人都是英雄豪杰,文才武略各有所长。现在曹丕虚岁也有十一了,正在曹交那里念书。曹操能成大业,有好妻子和好儿子是很重要的——若是孙坚的儿子孙策孙权还过得去,若是袁绍和刘备的儿子——豕犬耳!

现在回想起来,因为我和妻子并没有共同语言,而且又时常在外,对她并不如何宠爱,亏欠良多。然而在她看来,我却是一个最好的丈夫:英明神武、睿智果决,而且不好色不花心,从来没有什么绯闻,私生活很纯洁。虽然我很少跟她谈心,她却认为我是以事业为重,不以妇人之见乱耳。总之,她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而我却是心怀愧疚。

我不听产婆的劝阻走进她的产房,因为是第五胎,所以她并没有显得很辛苦,只是满身满脸都是大汗,一脸温馨地看着我和身边的婴儿。我不敢面对她的眼睛,只是抱起了婴儿,这孩子眼睛还没张开,但是看上去十分可爱,他叫什么好呢?我心里面斟酌起来。

对了,曹操有一个小儿子极聪明叫做曹冲的,七八岁就能领悟阿基米德的浮力原理称大象,那么我的这第五个嫡子(正妻的儿子)就叫做曹冲好了。

“他就叫曹冲好了,冲儿,这个名字好么?”我转头对卞燕说。

显然这是白问,卞燕素来是无条件服从我的,她果然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我开怀大笑,做人能够做到像曹操这样成功的也很少了,连生儿子都这么厉害,立刻便招来文武众臣,晚上饮宴庆贺!

晚上大家会齐,群臣们大都空手而来,我也不以为忤——我这样富有,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我?中国送礼的习俗太不好,因此我曾有严令,不许送财物金帛,送礼除非是自己写的诗词文章或者亲手做的便宜小玩意儿,否则就要受罚。至于人民之间相互馈赠接济都要到官府一一报案,以做查询。

我摆出独有的葡萄酒,又从酒窖里拿出各种美酒,还有市面上买来的新酒——酿酒技术也有外传,豫州各种佳酿层出不穷。

文武将佐济济一堂,欢聚甚欢,武将们舞剑作乐,文官们赛诗品酒,场面十分热闹,赵云武艺高强,舞剑也十分优美,只见他英俊潇洒,高大挺拔,舞剑时体态优美,英姿飒爽,几乎不亚于吕布了,引得大家拍手叫好。他的武艺在我手下也许排不到前面,但是若论舞剑则一定是第一了。

酒至半酣,我心有所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抽出了倚天剑,借着酒意,一边舞剑一边唱起了曹操的短歌行,开始还只是有感而发,到后来竟完全是由心而发,好像这首诗本来就是我自己写的一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我唱完短歌行,厅堂里面鸦雀无声,我醉醺醺地回到座位上,刚刚坐下,左右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郭嘉为文臣之首,夏侯敦为武将之首,两人率领大家跪在我面前道:“主公文成武德,英明神武,愿我主威加海内,一统天下!”

我睁开半醉的眼睛看着他们说:“好!”说完就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