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No.44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泰戈尔《飞鸟集》!)

――“黑云受光的接吻时便变成天上的花朵。”(泰戈尔《飞鸟集》!)

中秋过后的某天清晨大雾还未完全散去。那天天刚微亮,太过整齐的房间使得家具的猝不及防的充斥在所有可视范围之内,所以视线之内房间里整体的线条轮廓棱角太过英朗分明,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甚至这么说也不足以说明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奚恩靠坐在铺在沙发面前的卡其色羊毛毯上面无事可做,她愣神儿……

但是还是有大片像陷阱一样的黑洞存在,空荡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阴沉沉的冷空气。周围,‘欢呼雀跃的自由因子’在头顶的空中游离、跳跃……又忽然一下又全部消失掉,是沉下去?是被黑洞回收了?

所以问题是这个房间给人感觉冰冷入骨,还因为没有刻意的打开空调而显得‘雪上加霜’。

好在奚恩正为此闷闷不乐时,突然听到脚步声,应声回头。

这时灯蓦地亮了起来,接着周昱从容不迫从楼梯口向她身边走过来,抵达之后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遥控打开了空调。

周昱的口齿很清晰,他非常好奇并带着愧疚的问:“早……你……没睡?”

奚夜闻言就差仰天长叹,但碍于形象,只好将就无力的双手揉揉快要‘核爆炸’的脑袋,宽慰说:“我认床……诶……我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没睡着……现在才六点半,你上去睡一下吗?”周昱站在她斜对面的沙发后面,依旧抱有负罪感。

对比奚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比起彻夜不睡和饥肠辘辘来说,着实后者更加扰得人心烦意乱。转念一想,又摇摇头:“俞渝跟我说你家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有……”

“你饿了?”看见奚恩沉默着,点头如捣蒜,周昱又问:“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最好是煮熟的俞渝!”

“小渝可不好抓,你别老看他似乎不聪明的样子,但这次能把你轻而易举的骗到这边来,说明他还是机灵的——他从小生活在比较纯真的环境中,对性别概念有些模糊,反正能陪他玩儿开心的他就毫不避讳的喜欢人家。所以你也别太过生气他豪不见外将你骗到我家来,”周昱还挺高兴,说着他喜上眉梢的和奚恩分析,“你信吗?他昨天把你骗到我家之后肯定也没回家,没准此刻正‘战略’性的蹲守在以萱家……”

这次奚恩看得清楚,尤其提到黎以萱时自己眼中这个冰块有些喜不自胜的趋势,竟还未开口自己就先痴笑起来。

而这样真诚幸福的笑容奚恩想到一个词——春风拂面。

正感叹这才是花样的年华时,听见周昱说,“喔,对了我现在就给你点外卖。”

之后,白色刺眼的灯光还未曾经过过滤便强行霸道的钻进睡意朦胧的双眼,房间里单一冷清的黑色交织着白色。

房间很静,空调的运作时候发出来的细微声响比温度更快的传播过来。

热风很暖,空气又沉又闷。

周昱忽然对奚恩笑了一下,奚恩不解其意,若有所思过后她说:“你完全不必起这么早,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个时候她肯定刚刚睡熟。”

“我反正都睡不着。”

“切!我一个人打游戏很无聊啊……我们一起?”

“嗯。”

说完,周昱依旧笑容可掬,他看到奚恩跑到电视机前去连接游戏手柄,不免去想――在别的床上睡熟的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另一边,黎以萱早早的就被叫醒了。她本来就是属于睡眠很浅很浅的类型,大概碰一下就能迅速清醒的人。

今天清晨俞渝抱着‘不怕死’的心态迫不及待摇冲进黎以萱房间,将人一把从床上扯起来,一顿乱摇,幅度还挺大,摇得黎以萱整个人‘花枝乱颤’,过后头晕眼花。

缓了口气,黎以萱好不容易站稳收拾洗漱,接着她便被拉在梳妆台前,坐定时漠然的看着镜子里勤勤恳恳、幸劳忙碌的身影。

瞬间惊觉原来她的朋友似乎比她清醒得还要早……一个个忙里忙外把她的衣柜抄了个底朝天。

最后她实在无可奈何,一脸匪夷所思的告诉‘她们’装那条裙子的袋子在客厅的茶几上——幸福真的能蒙蔽人双眼至此吗?

而林淋看见王珂毫不犹豫外客厅冲去,便一脸虔诚的坐在黎以萱旁边好几次欲言又止……

“俞渝!”

被王珂叫到的少年回头。王珂没什么好气的说:“把你手上的东西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这个东西是散粉刷,”俞渝感觉莫名其妙,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认错,又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

“哈?”

俞渝重申:“我妈妈说了用散粉刷来涂粉饼比用粉扑更柔和、更自然。”

王珂不知所措,半响之后发觉自己真的无言以对。

不仅仅是王珂,就连林淋也震撼的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用刷子的绒毛扫在自己手板心的俞渝。

——俞渝正玩得很高兴,突然又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问:“只要散粉刷吗?粉饼呢?”他一眼就看见了、眼疾手快抓起桌子上面的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小铁盒在空中摇晃。

时间沉默了一,二,三秒。是王珂抓狂了的声音:“把那两个东西都拿过来……然后……然后你给‘爹’麻利的滚出去。”

“人家才不要嘞!还有你是一个女生,你只能当妈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以萱揉揉眼睛,屋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使她总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备受祝福,正准备的开心出嫁的新娘?

这么冥思苦想着,一直热闹到可黎以萱换完衣服。而提前等候镜子前面王珂的坎坷不安,重新帮黎以萱整理妆容。

大概因为想要帮黎以萱弄得像公主一样美好,所以王珂些吹毛求疵,这是这是第三次了:“我跟你说,你别向前两次一样乱动!哎!别动!别动!”

“我什么时候动了?”黎以萱从镜子里看着王珂难得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得反常。她自己有点动容,眼皮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瞬间就感受到林淋忽然抓住她的温暖的手。

于是,黎以萱难免鼻子发酸。

‘我这一刻感到你的眼光正落在我的心上,象那早晨阳光中的沉默落在已收获的孤寂的田野上一样。’(泰戈尔《飞鸟集》!)

——如果是美好的故事由此开始的话……黎以萱惊觉自己似乎不可遏制的动摇着,心里似乎开始向往某种安稳温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