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

夏秋冬对花茶糜的第一感官并不是太好，哪怕她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哪怕她准备了一大锅毛肚还有一桌子烧烤。

因为他觉得……这女人不太聪明的亚子。

五千万来买自己的效忠可能性，可能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夏秋冬。”

“花茶糜。”

互相介绍后，三人落座，夏秋冬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我在外面蹲了好久，完全没意识到价值5000万的散仙会是自己。”

“谦虚了，老板眼光不可能会有错。”

花茶糜抬了一句，这年头谁不爱听奉承话。

夏秋冬笑了笑。

“我并不是指自身价值，而是我跟老头说过，我不会轻易加入猎人团。”

“她符合要求。”

老板明明是劝说者，话却很简洁。

夏秋冬当然知道花茶糜符合要求，在狗蛋视角里，这女人脑袋上犹如金色传说的王之荣光很刺眼。

表情玩味的看着老板，夏秋冬没有继续说话。

说实话，这些年来，他真的一个拥有王之荣光的猎人都没有遇见吗？

当然不会，甚至，他遇见过很多，但王也是有区别的。

有的王亲力亲为，独自闪耀。

有的王和蔼可亲，野心勃勃。

有的王征战天下，胸怀大志。

有的王阴险狡诈，冷漠无情。

有的王孤芳自赏，猛虎嗅蔷。

有的王霸道跋扈，否定一切。

有的王仁者无敌，脚踏乾坤。

夏秋冬受过招揽，看过不屑，解锁猎人团，便拥有了一处心安之所。

他明白团队的力量永远要强过个人，再这样独行下去，或许有一天连将自己填入土坑埋起来的人都不会有。

散仙散仙，离群是散，飘忽是仙。

在瓷碟里倒了点醋，毛肚锅已经沸腾，纯能量电磁感应炉总是很快。

“你有多少人。”

夏秋冬笑起来还是有点好看的。

“2个。”

花茶糜接过醋瓶在自己的瓷碟里也倒了些。

“新猎人？”

“以前是独行。”

花茶糜回答的很认真。

“为什么想起来组建猎人团？”

夏秋冬将毛肚撸下来几串放在瓷碟里，将其与花茶糜的空碟交换。

“因为我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

“成为猎人王，抵达根源。”

“不错的梦想。”

猎人王是个称号，并不具有海贼王的唯一性。

但抵达根源，好比幼儿园时讲自己的梦想是成为宇航员。

夏秋冬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吃喜之郎果冻吧。

“精英路线？”

“精英路线，10人最高。”

“如果成功招揽到我，待遇如何？”

夏秋冬自己吃起来就没那么讲究，直接沾一沾送嘴。

“副团长，五五分。”

“嚯……五五分。”

夏秋冬被吓到了，这种恐怖分成，这王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其他团员会有意见的。”

花茶糜温婉一笑。

“是所有人五五分。”

“我找不到答应你的理由。”

花茶糜看着他，面前这个第一次见面，却仿佛认识了一辈子的人。

他对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就像一件展示自己最破烂的一面，却希望被喜欢上的商品。

“嘿，知道吗，我很少见到你这种人，仿佛不在意一切，行走在寒冷的街道上，卖掉房子寻求连自己都摸不清的自由。如果有一条永不停顿的直行道路，听着喜欢的歌，我认为你会一直一直走下去。”

花茶糜扬起雪白的脖颈，面色高傲。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目的，那你的目标是什么？你在追寻什么？为什么会成为猎人？”

夏秋冬单手撑住下巴，漫不经心。

“回答是，我不知道。”

“如此孤独吗？”

花茶糜眼神中带出一抹怜悯。

这家伙就像故事里打酱油的反派，没有镜头，没有台词，孤独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作家，神父，医生，小丑。这是最接近于神明与生死，欢悲之人。但你不敬神明，无关生死，不喜欢悲。唯一能让你稍有兴趣的，便是一个个让你产生共情的故事，无限可能的造物与奇迹。

你所追寻的是那份在有限生命里找寻的无限精彩。

所以，你成了猎人，却依旧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空有强大的本事，却如同行尸走肉。真可怜，要成为我的团员吗？我会给你一个救赎，一个真正的目标。”

是啊，困在那个毫无奇迹可言的世界太久。

哪怕真正见识到一个个不可思议的遗迹，哪怕真正拥有了奇迹般的力量，夏秋冬从未对人说过，虽然他能分辨出颜色，但他看不见颜色。

自从来到这个满地遗迹的充斥着无限奇迹的星球，他便失去了颜色，整个世界都如此的不真实，只有黑白两色。

他在恐惧着，恐惧着一切都只是幻想，只是一个梦。

只有在战斗时，心跳犹如引擎般疯狂跳动，疼痛撕咬着神经，他才能看到一点点血色的鲜红。

“真正的目标？”

夏秋冬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守护我，直到抵达尽头，我，花茶糜，将会与你一同，扶持相伴，不离不弃，将无丝毫隐瞒，见证一个又一个你愿意相信的故事。”

两人对视，花茶糜清澈的眸没有一丝一毫的退避。

夏秋冬默然的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

“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不过是弱小者无法掌控的力量，虽然想这样说，但我信，我信我们的相遇是真实的，我相信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花茶糜自信心爆棚，她完美的认为，这家伙已经被搞定了。

“你会正面不可承受的责任吗？”

夏秋冬轻问。

“我相信人类拥有足以背负一切责任的坚韧。”

“如果敌人对于自己来说毫无过错，你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正义而战吗？”

“我不是正义。”

夏秋冬喜欢她，这个叫花茶糜的女人，几乎与他幻想中的王完美贴合，她并不是聪慧绝顶，却拥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绝不放弃，绝不诋毁，绝不怀疑。

辉煌灿烂，犹如星辰般闪耀。

就像是个女版路飞，或许更完美，因为她绝对不会让艾斯死在自己面前，她会做的只有女王般颠覆马林梵多。

“你觉得是龙还是花？”

夏秋冬语气尽量平稳的问道。

花茶糜看的很清楚，他眼中那份祈求，那份执着，那份不甘心。

他想成为自己的团员。

没错，他很想！

所以，自己，必须答对。

“扔吧。”

硬币被弹上空中，有人说当硬币飞起的那一瞬间，答案已经不重要，因为在弹起的一瞬间，你便知晓了自己想追寻的答案。

事实上，夏秋冬哪怕不弹硬币也知晓答案，但他找不到可以完全理解自己，相信自己，给予救赎，带自己进入真实的王。

就如同，他们都看着硬币在下落，却无力阻止命运。

失落的黑白世界里，一抹红色的火焰凭空燃起，一刹那的辉煌，夜晚亮如白昼却不刺眼，那朵美丽的花儿开放在金币之上。

空中，聚集在一点，令皮肤感受到刺痛的温度在瞬间点燃一切，熔点在1046.18的金，没有挺过一个刹那便化为一条流淌在空中的金色水流，不断勾勒出优美的形状，最终化作一条朝天怒吼的神龙。

花茶糜打了个响指，金色神龙下落，温度渐渐稳定，充斥填补的金互相挤压着形成一枚新的金币。

一枚在桌子上旋转着，两面都只是龙的金币。

夏秋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金子果然是硬通货，这火焰氧化丢失等于没有。

“我猜是龙。”

花茶糜的眸很美。

那星河烂漫，是夏秋冬此生未曾见过的世外桃源。

原来，黑色也能这么美。

原来，白色也能如此绚烂。

黑衣白发，果然是——王之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