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政

  • 腐渎圣王
  • Selune
  • 4517字
  • 2024-08-12 14:33:30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泰拉统治者的脑海中。

她看到了幻影,这是一双无比巨大的眼睛,在幽暗的空间中散发出紫色烈焰的眼睛,没有人可以否认的权威,一切灾难的源头,远古的惩罚者,曾经正是在这双眼睛的怒火中,无数过亿人口的大都会被毁灭,他摧毁了和进步有关的事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折磨。

那个时代还历历在目,这是无法清除的记忆。无数不分性别的暴虐凌辱,难以统计的灭绝营,那里日夜燃烧着的焚尸炉,数十亿的人被当作冷酷实验的白鼠,即使她并不会为此感到任何的痛苦,但是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再次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悠尼丝的心情,她很警觉,开始为自己的计划感到担心,尽管她知道这一切目前并未被外人所探知。

“好久不见了,最热枕的泰拉之王,在你的治下没有任何劣等基因敢于放肆,这是好的。可我不得不提醒,虽然功绩是伟大的,但是过错也是不可忽视的,你的儿子正在做什么呢?他正在密谋反抗秩序,破坏我们用鲜血打造的世界,你应该教育他,让他明白我们的世界容不得本该淘汰的物种存活。”

她陷入比刚才更大的愤怒当中。她冷漠地注视着那个幻影。

“你是最后一个,其他人我都见过了,我们的星球正受到来自群星深处的威胁,一支侵略舰队随时可能过来,为了阻止这种事情发生,我建议我们所有人再次的团结,把这颗星球隐入墙中,保护起来。”

等到幻影消失后,时间才开始按照正常的速度流动。

“你知道吗?刚才有不速之客来过。”悠尼丝突然说道。

“谁?”波里斯不知道巫王在说什么。

巫王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无法想象的暴虐与疯狂。有些话不过是谎言,然而她必须得相信,说谎的人有足够的力量让一切质疑消失殆尽。

波里斯预感到她要用最猛烈的魔法才能发泄突然升起的暴怒,为此要消耗很多奴隶,魔法的代价就是生命,生命要从奴隶身上抽取。

“你可以退下了。记住有任何事情就来告诉我。”

“圣主,您忠实的仆人随时警惕着。”波利斯猜测不速之客的身份,却只想到为数不多的几种可能。

波里斯离开的路上看到巫王的次子,他正在与一位无面者交谈。他听到他们的谈话。

无面者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而不被发现。

“你是说我哥哥和那些叛军的首脑聚在一起策划对泰拉的阴谋,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波里斯想,这事是如此的荒诞,巫王的长子全身心的参与反叛活动。

作为最强大的亵渎法师,巫王的破坏力足以塑造整个星球的生态环境,他们从不缺敌人,也从未被打败。密涅瓦.悠尼丝不热衷消灭叛军,就是认为他们不成气候。她对自己的长子参与其中,也没有任何行动。

自从上次的会议之后,巫王的长子已经初步测试了众人对他的态度,没有达到令他满意的程度,不过他也意识到这些人几乎不可能团结起来反对他。

现在他让议会的成员暂时隐蔽起所有的行动,不要在泰拉进行任何反抗巫王的活动,过去巫王一直在容忍这种行为,不把他们当成威胁,但这不代表她能一直保持这种容忍。现在议会中有太多人把巫王的忍让当成理所应当,这太危险了。

巫王的长子永远清楚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会失去耐心,她善于隐藏自己残忍的一面,保持一个较为仁慈的形象,当然这是对人类公民来说的仁慈形象。

相较于其他巫王,她对叛乱者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微妙,很多叛乱者就住在泰拉,他们平日在那里生活,出城的时候就反对巫王,显然她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她并没有血洗她眼中的叛军,因为叛军很多并不是奴隶,叛军的高层很多都是公民,这是巫王宣称要保护的对象。

离泰拉六千米远的山间堡垒。

“这是?”法师惊喜于这里有如此多的金属物件。金属在如今的地球算是稀有之物,大量使用金属的年代距离现在过于遥远。

“一艘来自外空的殖民船,在靠近泰拉的时候被击落。我从那上面得到很多有用的零件。”

“我以前常驻泰拉时,从未听人提起过,教我的导师还是巫王最狂热的仆从之一,也不知道哪里有艘殖民船坠毁了。”法师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

“因为不值一提。绝大多数的泰拉人都在照顾自己的生活,像这样的事情很少有人去刻意关注。不过这些都逃不过我的耳目。”

巫王的长子拿着他用收集来的零件制造的干扰器:“我不放过任何从中获利的机会。”

腐渎的气息蔓延全球。并非所有的金属都展露出坚不可摧的属性,绝大多数的都已经变成散发出恶臭的腐败物质,来自另一种文明的物质也无法抵挡邪恶的侵蚀。一些特殊的金属盒子没这么容易被腐蚀,从中可以获得有价值的东西。更多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巫王的长子曾在母亲的宝库里看到过无数难得一见的东西,做工精良的冷兵器仅仅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毕竟巫王连战舰都可以击落,她的宝库中有很多前时代的武器被保存下来。什么都有,唯独和人工智能有关的一切因为处于龙皇的禁令之下,不曾被收藏。巫王就曾警告她的长子人工智能的危害,它们掀起过可怕的叛乱,险些推翻所有巫王的统治。

相比之下,他现在却只有这么一件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但是。”法师提醒他:“你制造的干扰器没有电池无法使用,亵渎的魔法已经榨干了土里的元素,任何能量都是奢侈品。除非你也杀人施法,但我知道你不会。”

“我想过利用太阳产生能量,那要耗费太多别的物质。”

“你可以去寻找那些商人,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经商,有很多东西地球没有,但是商人有,忘了吗?他们来自别的世界。虽然他们往往要几年才能带来我们需要的东西,但是等个几年你也不在意吧。”

“两年前,我就找过他们中最有能耐的一个,不出意外的话他近期就能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那样最好。”法师说道。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出现在长子的脑海中:“我可爱的儿子。”

巫王的长子在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便下意识地默念咒语,之后他并没有把声音从脑海中赶出去,而是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巫王的长子得知这个足以令他震惊的消息,龙皇已经下令封锁地球对外的联系。从此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

“美丽又可爱的妈妈,谢谢你不忘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等我们真正有时间再聊吧。”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声音赶走了。

法师对他说道:“我猜事情变糟了。”

他对着法师露出一个伤心地笑容:“没关系,我们能克服的。”

现在所有的商人都发现他们无法联系到故乡,外界通往地球之路已被龙皇阻断。

“可是你的表情看上去可一点也不自信。”法师接着道:“但我相信你,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困难。”

巫王的长子早已恢复冷静,他对法师说道:“龙皇已经加强了封锁,连最细微的入口都不复存在,这颗星球陷入绝对困境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这个暴君,他打算让人类彻底衰亡……这颗星球资源如此匮乏,没有贸易,人们是不可能继续存活下来的。”

巫王的长子冷酷地说道:“他们会宣称这是为了人类。”

“那些御用文人的话不值一驳。但是他们的主子也确实有力量镇压一切反对者。”法师愤怒之下,眉毛向上轻挑。

“我们最终会用实力同他讲话。”长子认真地说道:“压迫所有人的统治很快就会结束。”

法师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过于强烈的自信感到不安。

不久之后,长子把他得到的信息传达给他的那些同志。抵抗活动的大多数成员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事抵抗活动时间最久的人之一,同时还是支持长子的这个资深元老,名叫图里努斯。他曾经还是巫王的武士,他的发言最具争议:“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和巫王的关系要调整到最和平的状态,这一切都建立在未知的存在上面。如果存在让这星球最有力量的人也感到威胁的事情,那我们就必须收紧拳头,确保此时的巫王失去对我们的兴趣,让她能够站在危险前面。虽然听起来很奇怪,我还是建议,要与巫王暂时做到统一战线。”

曾经是角斗士冠军的斯巴达对此完全不赞同。他性格暴烈,有话就会直说:“除非她是傻子,或者你是傻子。”

“只是暂时性的和平。所有人都必须学会在不同时期采取不同的方式解决生存问题。我相信巫王也会停止对付我们。”

“如果巫王真的会停止围剿我们,只能说明她要集中力量在我们最松懈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图里努斯看向每个人:“这里还有谁和巫王有直接仇恨?我们应该听到所有人的意见。”

有着常败队长称呼的勒蒙摇头:“那时候,有太多未经证实的传言。包括三个月大的婴儿被选中献祭。怀孕的女人被巫王手下的武士挖去双眼,开膛破肚而死,听信谣言的人恨不得用铁索贯穿在她身上,把她的尊严全部践踏后,再把她处死。实际上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而且她还养活了整个泰拉,没她可不行。”

斯巴达说道:“愚蠢。十几年的时间,我都在角斗场里和猛兽毒虫搏斗,供巫王和她的贵族爪牙一笑,我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管我叫斯巴达,一种角斗场的称号。于是这也就成了我现在的名字。巫王抹除有关过去罪行的印记,让人遗忘一切,最后你这样的会认为她没有那些可怕的暴行。”

另一个仇恨巫王的人站起来发言:“我相信这里有人没有被巫王迫害过,你们不要忽视大部分被迫害过的人。”图里努斯深知他的话是说给谁听,或许已经感觉到尴尬,于是看向巫王的长子,试图提醒他几句。

也许这个时候,他才是最尴尬的人,不然他怎会一直沉默呢?

巫王的长子并没有产生出任何其他人认为应该存在的情感,他只是一直再听各种抱怨声,一时忽略身边有人正小声与他说话。

听到现在,他或许早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存在对仇恨的认知不同。

毕竟巫王还是他的亲人,虽然他对此没有任何虚伪,但是他们可能不这么认为,于是他表达仇恨都显得虚假。

那么他就表示同情好了,虽然经常有人认为,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并不一致,巫王的长子却认为自己真的在同情那些人不幸的命运。

虽然那些人都在说他虚伪,但他此时表达同情还是获得了他们的好感。

巫王的长子渐渐说服所有人,他承诺他们,这只是暂时是退却。他告诉他们巫王的容忍到了极限,现在必须离开泰拉。

巫王的长子出于对奴隶制度的不满从而产生了反抗巫王的想法,随着时间日久,他发现自己更多的只是服务于一种理想化的野心。他想让所有人都能获得掌握强大力量与追求幸福的权力。他认为要达到这样的现实,需要自由。

泰拉要成为自由之国,而非现在这种禁锢自由的高度军事化城邦。

吕西安对自己说:“你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一座黑色正四面体,散发着腐败亵渎的力量,巫王用这个来转化她的儿子。

“我的小吕西安,你已经掌握了魔法,现在是时候把魔法与你的灵能融合了,你将获得不死的生命,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魔龙的转换过程,需要魔法和灵能融合,但最关键的是一种邪恶的辐射,巫王把自己的小儿子置于辐射当中,他发出的哀嚎丝毫不令她心软。

“太疼了。”吕西安从脚心痛到脑子,他甚至想一死了之。

“吕西安,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如果是凡人,接触能量的瞬间就会死去,但你不同,你有坚韧的生命。”

“我恨死你了。”

几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比如巫王的次子,已经不让他的母亲失望,他成功完成转变,从此不会衰老,通过抽取生机施展魔法。

巫王的次子走在泰拉的街道上,他不会引起注意,因为在行人眼中,看到的只会是另一个人的脸,也许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张不同的脸,然而巫王的眼睛不曾被迷惑。

巫王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我有事要交给你做。”

“什么事?”

“有奴隶暴动,去消灭他们。”

吕西安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兴奋极了:“太好了妈妈,我爱死你。他们在哪?”

“安提斯泰尼公屋。别忘了带上帮手。你只负责监督,防止出现意外。”巫王洞悉小儿子单独行动的想法后,随即提醒。

“不错的提醒。我差点要一个人去了。”

吕西安来到军营带上十五名武士,便急不可待的前往暴动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