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餐

韩祎晨突然这么问，我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王秀泽追了靳紫楠七年了。”

“哇，七年啊。”

“对啊，我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有这么专一的人？”

“不是。”我吸了一口烟，“我不敢相信，七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他门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我和靳紫楠是太原人，我俩高考一起来了成都，然后王秀泽是我的室友，张雨尧是靳紫楠的室友。”

说起张雨尧，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接着马上平稳了心态，“我们四个就这样认识了。

说着说着，我便又想到，大学时候，我们四个人每天在一起上课、每天在一起吃饭、过节的时候我们会一起玩到天亮。

她看出了我有些失神，便对我说：“好啦，别忧郁了，不是说带我玩吗？走啊。”

“好。”

我带她体验了一下成都的宽窄巷子，从现在的娱乐，到以前的民俗风情。我给她拍了许多好看的照片，也一起抓了几个娃娃。这一下午，很快地就过去了。

“走吧，去王秀泽呢儿吧，时间差不多了。”

“好。”

到火锅店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人还是特别多，但是王秀泽和靳紫楠已经到了。

“来的正好，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有空的一桌，走吧。”

我抽空叫住王秀泽，“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和以前一样。

“唉。”

“没事，吃饭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饭桌走去。

“想吃什么吃什么，都算我的。”王秀泽先开口。

“当然啊，好不容易吃你的一顿，肯定要多吃点。”靳紫楠说。

“来吧，陪我喝点。”王秀泽拿来一瓶白酒，在我面前晃了晃。

“好，满上。”

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韩祎晨几乎没有说几句话，都是王秀泽再说以前的事情，有的时候他笑，我陪着他笑，可是总能看见他笑着笑着就眼红了，眼眶湿润了。靳紫楠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俩都心照不宣。都这样死撑着。渐渐地，我们喝完了一瓶白酒，店里的人也渐渐少了。

“靳紫楠啊，七年了，这七年你到底怎么想的。”王秀泽也许是喝醉了，他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七年也一样，七十年也一样，谁也改变不了。”靳紫楠冷冷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二十三了，再等你七年我就三十了。我怕等不起了。”

“等不起就别等了。”靳紫楠放下酒杯，“我先走了，梁少博，你照顾好他，别让他耍酒疯，我先走了。”

“行，你慢点。”

王秀泽还是刚刚那样的姿势没有动，在靳紫楠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再过七年我也愿意。”

靳紫楠没有回他，只是停了一下脚步，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咕嘟咕嘟的锅，我让服务生过来把锅关了，然后点了一支烟，对王秀泽说：“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又怎么样，不值得又怎么样，我已经习惯了，好像我非她不娶一样，没关系，就算再过七年也可以，不管到时候多少岁，只要他愿意，我娶便是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抽着烟。

“行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把韩祎晨送回去吧，等等再来找我。”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柜台：“东西还在吗？”

“有呢，在后面仓库里，两把都在。”

我起身打开了仓库门，从柜顶上拿下来两把吉他，“音还准吗？”

“调音器在抽屉里，你自己找吧。”

我把两把吉他都调试好，然后给了他一把。这其中，一把是靳紫楠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把是他自己的。

“还是情非得已？”他坐起身子然后摆出了姿势。

“先成都吧，身在成都，第一首就这个了。”

“好。”

就这么奇怪，两个人吃饭吃着突然开始弹起吉他唱起歌，导致其他顾客都很奇怪，不过没一会儿，他们便被我们感染了。当我们弹完成都之后，店内所有人包括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祎晨，都对我们鼓掌。

“准备好了，情非得已。”我对他说。

“你能弹下去吗？”

“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咱俩就看谁先弹不下去。”

“好！”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情非得已》，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曲子，那个时候我和王秀泽说，喜欢那个女孩，就对她唱这首歌。当然，我对张雨尧唱的，他对靳紫楠唱的。可是如今，这两位听众，一个与我分道扬镳，一个与他走到这步田地，到头来竟是物是人非的感觉。

果真，前奏的扫弦弹玩，他就已经开始落泪，而我的眼眶已经湿润。我们停了一下，对视一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异口同声地说出：“继续！”

无法想象，两个男人，都是烟嗓加哭腔，是怎么唱完了这一首歌，当唱完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吉他上泣不成声。

“你先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子。”

我知道我继续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七年的一厢情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把吉他放好，拍了拍韩祎晨的肩膀，示意她和我出去。

出门之后我点了一根烟，韩祎晨跟在我身后。

“他这样子没关系吗？”

“没事，还有那么多员工呢，我就是想让他发泄一下情绪，七年了，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吐出一口烟继续说，“明天我去找靳紫楠吧，问问她到底是什么看法，这样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这七年里，你和她都没有说过这个事情？”

“唉，我和她从小长大，我了解她，她只要想和我说什么事情，自然会和我说，不想让我知道的，她藏着很深。七年里，他和我聊天都避开王秀泽，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之前我也是忙，不去在意，可是一晃都七年了。不管怎么样，得给两个人一个交代。”

“可是，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啊。”

“你不懂。”我抽了口烟继续说道，“她离开的时候停了一下对吧?在王秀泽说再等七年的时候。”

“对啊。”

“她那个时候哭了。”我呼出一口烟看着远处，“她在怎么隐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她确实哭了，”

这次韩祎晨没有说话，她只是站在我身边。

“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她谈一谈了。”我扔掉了烟，“行了，不说这些了，你酒店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她摇了摇头，“陪我呆一会，找个地方坐一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