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指秦五 上

从天府之心到南2.5环虽然只有不到十公里,但陆尘仅用五分钟就开到了吴正所住的抚琴别院也是闻所未闻的,毕竟这一路下来红绿灯也是好几个,所以除了等红绿灯外,他最多只开了三分钟。

但陆尘并未在意这些,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快一点到达吴正家,他现在最紧迫的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尽快追回李子清,因为岚墨所说的“祭品”二字,不断刺痛着他的心,时间对他来说第一次变得如此残酷,即便几年前的高考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陆尘开到抚琴别院的时候,恰好几辆警车也同时停在了那里。做贼心虚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最好的印证,陆尘第一反应只有四个字,“遭了!超速!”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警车只是在门岗稍作停留便开进了小区,甚至都没有警察看一眼这个有史以来最疯狂的飙车狂徒。

陆尘轻舒一口气,然后跟着开进了小区。为了不引起注意,陆尘尽量离哪些警车远一些,等他们消失在转弯处,自己再跟上去,做贼心虚是真的很虚。

终于开到了吴正的独栋别墅前,陆尘顿时就傻眼了,因为那几辆警车几乎一字排开就停在别墅前的院子里,几名警察甚至拉起了警戒线。

“别是老吴出什么事了?”陆尘咽了口唾沫,推门下车。明明刚才还跟钟灵儿联系好的,为什么现在出现这么多警车,“难不成有人举报,把钟灵儿误会成老吴嫖……”

“你是干什么的?快退出警戒线。”一名年轻的警察警告道。

“我是吴教授的学生,请问这是出什么事了?”陆尘道。虽然先前因为超速的问题对警察有所忌惮,但一下了车,他俯视着面前的警察竟有种面对蝼蚁的居高临下之感。

想必那名警察也感受到了这种不明所以的威压,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然后答道:“吴教授被人绑架了。”

“不可能!我五分钟前还联系了他!”陆尘大吼一声,他当然不会相信这话,因为五分钟前自己刚和老吴约好,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绑架了吴正,就算绑架了吴正,警察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所以他显得太过激动,甚至有些失态。

“你——别激动!”警察又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枪匣,但突然意识到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这样有些失态,又将手缩了回来,并站得笔直,心想就算这人的气场再大我也不会再后退半步。

“陆尘……”钟灵儿在别墅门口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钟灵儿不是别人,正是天府之心68层的贵宾服务经理,或者说是吴正的女朋友。

年轻的警察这才解开警戒线,让陆尘进去。进入警戒线内,还要跨上十几级阶梯,但陆尘早就看见了钟灵儿满面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陆尘轻声问道。虽然尚未进入别墅内,但他已经发现吴正并不在室内,除了视力,他的嗅觉和听觉也一样灵敏了无数倍。

“我们……刚挂电话,就有一帮人冲进来,带走了……老吴……”钟灵儿哭诉着,本来刚才几乎止住了,但陆尘一来又趴在他肩上,颤抖着哭了起来。

“你没有受伤吧!”陆尘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所以拍了拍她的背,尽量岔开话题。

钟灵儿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用纸巾擦着泪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对不起,我……”

“没事,碰到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控制自己……”陆尘这话是说给钟灵儿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本来还希望能够从老吴这里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现在连老吴都被人绑走了,他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又好像是脚下空落落的,无处借力,被定在了空虚之中。

“钟小姐……”

对整栋别墅一顿排查之后,一名中年男警和一名年轻女警开始了对钟灵儿的各种拷问。尚有余悸的钟灵儿显然对很多细节都无法精确的描述,这让年轻的女警很是不耐烦。

“请您再好好想一想,这些细节能够帮助我们尽快破案!”年轻的女警轻蔑地看了一眼钟灵儿。

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没有来由,也没有尽头,尤其是漂亮女人之间。钟灵儿不是那种艳丽如花的性感女人,却精致匀称楚楚动人。但这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跟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教授搞在一起,年纪轻轻就住上了一千平的独栋别墅,而这是其他女人无法容忍的。

钟灵儿坐在一个高背沙发里,披着一件宽大的外套,显得格外的小鸟依人,白皙的脸上泪痕红浥。她想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取一支烟,但因为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陆尘接过烟盒,取出一支烟给她点上。

“谢谢!”钟灵儿深吸了一口,心情平复了许多,感激地看着陆尘,然后对年轻女警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去追捕哪些人,而不是在这里审问我!”

“钟小姐……”

女警还想说什么,但被陆尘打断了。陆尘已经忍了很久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无缘无故子清被人抓走,现在老吴也无缘无故失踪了,而面前的警察竟然优哉游哉地欺负一个刚刚被惊吓过度的女孩子。

怒不可遏的陆尘爆喝道:“这才几分钟时间,绑匪能跑多远,满大街都是监控,你们问这些细节有**用,在一个刚刚惊吓过度的女人面前逞什么威风!”

“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有权……”女警威胁到。

“有错吗!”陆尘狠狠瞪了她一眼。在他改名叫做陆尘之后,再也没有用这种眼神瞪过任何人,四川有袍哥文化,这种眼神瞪人无异于拔刀。但今天陆尘意外地用在了一名女警身上,瞬间将女警身上所有的盛气凌人一举击溃。

陆尘并不知道,刚才他瞪眼的瞬间,两只瞳孔瞬间变成了血色,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强大威势。虽然这种威势只存在了短暂的一瞬,但足以击溃数十名眼前女警这样的角色。

女警向后瘫坐,手上的记录本掉落在地毯上。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甚至以为刚才所见的只是幻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一瞬间的所见,会成为她今后无数个夜晚的噩梦。

“小伙子不要激动!”中年男警终于开口,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你说的那些我们已经部署下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知道更多细节,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当事人!既然现在已经了解清楚了,我们便不打扰了,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说完,中年男警扶起年轻女警,冲陆尘和钟灵儿一笑,向大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中年男警回头道:“我们会安排一些警力,暗中保护钟小姐,避免受到二次伤害,你们要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也要记得尽快告诉我。”

“谢谢谭警官!”钟灵儿道。

一天……

两天……

一连两天过去,不仅没有追到绑匪,反而彻底失去了吴正的消息。这两天,陆尘一直待在吴正的别墅里,除了等警察的电话就是查阅资料,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关于所谓“血族”和“祭品”的资料,令他失望的是,藏书十万的上古史学泰斗吴正家,也找不到有关血族的任何信息,甚至那一卷羊皮卷也找不见了。

陆尘在吴正的书房里踱来踱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因为这两天,他还在等另一个消息,那就是警方是否会关注李子清失踪的事情。但令他既惊讶又失望的是,没有任何关于天府之心的消息。他不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不断推演和排除各种方案,最后他停了下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谭警官,我是陆尘,吴教授有消息了吗?”

“会不会是一些帮派所为……警察要证据,我不需要……”

“成都地界谁说得上话……”

“九指秦五……好!”

“我自有分寸,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