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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王筱希来到收发室,昨夜表弟打电话,说真有她的信,已经递过来了。
同城收发只需一天时间,她今天下课就跑收发室,终于,收到了表弟递来的信中信。
拿着信,王筱希抚摸了又抚摸,脸上弥漫着欣喜的表情,深感拆信需隆重,是对刘昕时尊重和喜爱的仪式感。
她和信相视一笑,再笑,去了图书馆,那里是神圣的地方。
【Vicky,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想告诉你的是,人心肉长,害怕是常情,是人都会害怕!但这个世上,真的没有鬼!
虽不知你的心事是什么,但人的一生不为别人活,而是为自己活的,未来的路只能靠自己走。
时光飞逝心智渐长,长着长着,你就会发现在害怕的过程中,你成长了,人生路也已经走了一半,事实就是这样,我们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未来,所以过好今天,未来就不会坏到哪里去!
不要迷惘,过好今天就好!】
王筱希看的无比痴迷,信里每一个字都是一种见解,独到犀利,不愧是她喜欢的人,这种感觉好比失而复得,她重新得到了得到刘昕时的机会。
合上信,王筱希思量着,信件来往不能太频繁,一月一次足够,每次得先找好话题,让他有容可回。
距离大学还有一年的时间,够了,足够她和他建立起联系,形成默契,最后咨询他准备考哪所大学。
王筱希真是开心。
她想,这事的形成,还得谢谢曹菲和张争光,两人给了她意想不到的交流方式和出类拔萃的结果。
她梦想,干脆两两一对,曹菲和张争光、她和刘昕时、上官锦和周翔,这样大家都刚刚的刚刚好,般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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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高中没有董欢不知道的八卦,曹菲很好奇她是怎样将学习和八卦成绩都进行的斐然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上次去回收站遇见张争光不?因为回收站就是他家呀!”董欢自问自答。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
“怎么不知道?这两天学校都在传呢!”
“这有什么好传的?”曹菲对这种事情能大肆传播感到无言以对。
“好传么,谁让是张争光呢,如果是我家开着回收站,的确就没什么好传的了!”
“为什么是他就好传了?”
“当然好传了,谁让张争光平日里沉默寡言,出口就白痴,现在想来,是对自家境况难以启齿,才不得不独来独往,不善和人沟通了!”
“歪理邪说!”曹菲道。
“什么嘛,大家铁定了就是这原因,刘涛还特意在他们班开了班会,让大家住嘴呢!对了,我还想问你,你和他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大家都传,是你散播的谣言呢?”
“什么?”
叮铃铃……
上课铃打断了她两的对话。
历史课。
曹菲有点听不进去,有点忧心,不是忧心蚊蝇之事会影响到张争光,他那样的人能被影响到才怪,也不是忧心大家传的是她散播的谣言,谁散播的她很快就能想明白,现在她唯一忧心的,是谈起他,不免想到他那句‘你知道就好,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这让她好忧心。
女人的记忆点是奇怪的,她突然就想起那天她趴阳台看他打篮球时那个女的,两人举止亲密。
“你打听到张争光女朋友的事没?”她悄悄问董欢。
董欢正跟历史老师所讲的内容较劲,老师讲‘明朝废丞相设内阁,至此中国古代的宰相制度被废除了’,她想‘辛亥革命后,在宣统帝退位书中承诺不再招募阉人’,两个时间点一没了宰相一个再无太监,这样有便于她加深记忆。
“什么太监?”
“我问你打听到张争光女朋友的事没,就是上次篮球场那个。”
“哦,没有,他没女朋友,上次那个应该是追求者!你知道吗?根据满清皇室成员的记述,虽然承诺不再招募太监,但各个王府还是承担着招人的任务,还有一批自行阉割的人进宫呢……”
曹菲听的一头雾水,但她知道老师正在讲废丞相,你却跟我提太监,这都哪跟哪,宦官制不是1923年才结束的吗?
没女朋友就好,不是,他有没女朋友好不好关她什么事?
别口是心非了,在意了就问出来,下次找机会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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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昕时揉了揉太阳穴,文科于他来说,历史是其中最难的,一没兴趣二没意思,纯凭死记硬背。
死记硬背不好的点是记过不经常复习,忘的也快!背过的当时尚且思路清晰,复习起来难免混淆。
好在学习方法用对了就不会错,加强理解融会贯通,先理解后记忆。
历史是时间的长河,地理是世界的踪迹,政治嘛,因父亲的关系他关心时事,一年下来成绩都还不错。
临近期末考试,他一边失恋一边发现,爸爸和妈妈的氛围有点不同寻常。
上次回家,他喝了爸爸的酒,后来又回了几次,次次看到茶几上有酒。
原来爸爸忙的时候,父母两人同睡卧室,现在爸爸不忙倒分房睡了,爸爸不止睡书房,还嗜起酒,他们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说,他自然不问。
夫妻相处,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是好,话不投机分东离西也罢,他是他们的儿子,也是局外人,没有资格牵绊他们,不过如果他们的现状一直持续下去,他只好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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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
“你到底回不回卧室睡?”杨丽失心疯般的叫嚷,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睡书房很舒服呀!”刘渊拒绝。
“你成天喝酒是给谁脸色看呢,找不到儿子就让你那么痛苦?”
刘渊听得此话脸色微微变冷,沉着声音道,“跟你无关。”
“什么跟我无关,”杨丽的语气略带嘶哑,“我成天下班回家就看你在喝酒,你干脆喝死了算了!”
“死了也跟你无关!”
“你给我记住,死了我不会让昕时给你收尸,你让你另一个儿子来!”女人一撒泼,说的都是反话。
“记住了。”刘渊说完走进书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哭声。
“刘渊,你不是男人,你凭什么和我分房睡?凭什么天天喝酒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惦记着找儿子?”
他开门一看,杨丽正对着酒瓶喝酒。
刘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是念旧情的人,自从知道有亲生儿子在世,他就一门心思的找儿子了,冷落了杨丽。
一开始冷落,并无大碍,时间长了,他习惯了,杨丽却受不了了,没事就找他吵架,他懒得吵,钻进书房找清静,杨丽就越吵越多了,两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只在刘昕时月假回来时休战。
刘渊扶起杨丽,把她往卧室搀。
到了床边,杨丽神色迷醉,脸上还带着怒意,手却抓着刘渊不肯松。
“你好好上你的班,别管我就行了么!”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那么大一个活人就在眼前晃荡,我怎么能不管,我快气死了,我当初真不该跟你结婚,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刘渊听言,心底的厌弃涌上来,有了怒气。
“没什么,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当初真不该跟你结婚!”杨丽继续喊着,没发觉丈夫已经变了脸色。
“那现在离婚!”
杨丽生生楞住了,满目愕然“你说什么?你想和我离婚?”
“你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吗?”
“你不是人,”杨丽瞪着眼睛开始嚎啕大哭,“你竟然要和我离婚,离就离,谁怕谁!”
刘渊一使劲把她掷到了床上,出了房门。
身后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女人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还会摔东砸西。
今晚家里是呆不安宁了,他索性出门去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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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来了酒店,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潇洒。
席间,朋友接到杨丽电话,刘渊示意说没见过他,朋友照着谎撒。
——
杨丽失心疯般的冲电话吼,你让他给我回来,再不回来他会后悔的!只可惜那边早已挂断了电话。
杨丽红着眼睛瘫坐在地,过了一会,她楞楞地按了一串数字,听着‘嘟嘟嘟’的声音,虽没接通,但能打通已是震惊!
她便接着拨,一边拨一边起身收拾了一下,被挂断后她化了妆,化好后又开始拨,无人接听!
她背起包拿出车钥匙,坐在车上继续拨,无人接听。
再拨,关机!
呵呵!
杨丽一笑,启动了车子。
到达目的地,是很久以前她经常来的一个老地方,再拨,开机了!
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