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是指心里惦记,什么事都望这个人安好。
有人在乎乔木,但没人在乎张争光!
为什么父母要这般对他呢?张争光猜想着,肯定是因为太卑贱被亲生父母抛弃,又因不是亲生的才被养父母放任。他心里提出抗议,如果你们不喜欢我,何不在我小的时候卖掉,让我寻他人做父母,你们不见不烦,不是更好?可为什么,你们连卖钱的机会都不肯给,直接把我的生活打进冰窖,让我活活体会人情冷寒,生不如垃圾。
为什么?
张争光不止一次的迫切期望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只有这一个答案,能让他原谅他们。
幼时,他曾让妹妹旁敲侧击的问父母,为什么讨厌哥哥,可只要一提到他,父母先是变脸再是闭嘴,绝口不再谈。
儿时,懂事后的他对命运愈加的无念无想,对生活厌倦着,敷衍着,可上天恩赐,让他遇见了小知了,让他体会到自己有感知开心的能力,那年的他好兴奋,突然就厌倦了对父母的执念,管他是不是亲生是不是被抛弃,慢慢看开不再纠结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他决定宽恕一切可以或不可以被原谅的伤害,对他们报以感恩,感谢他们给了能容他的一席之地,感谢他们养育了他成长。
是否亲生的答案,倘若三年后父母依旧没有主动给出,他便打算自己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是或不是都不会影响他下一步计划,整个放弃掉!放弃张家,放弃张争光这个名字,放弃这里的一切。
三年内,他不奢望他们改变态度,只期望听他们给一个解释,或者亲口说出他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说了,他会选择潇洒原谅;他们不说,那么只剩三年后的再见。
[space]
三年后,他们可能是父母,可能是陌生人,不管是谁,都影响不了他展翅翱翔的翅膀,迎着太阳,飞上苍穹!
成人,便有这好处,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
铁链碰撞,张争光锁上了大门。
一边往门房走一边揣摸着口袋里的信,小知了果然能带给他不同温度。
此刻,张争光的心微热、微甜,很紧张、很期待。
一边虔诚祈祷一边迫不及待的拿出信,抚摸着封皮上的‘乔木’二字,他抬头望天,深邃的眼睛里有光,他感恩,谢谢老天待他不薄,他祈祷,小知了一切安好。
回到房间,张争光凝视了信封许久,才小心翼翼打开。
“展信悦:
乔木,复读生活很枯燥吧,但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我看来你是绝顶聪明的,我在第一高中等你呀!
你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我不聪明的话,就收不到你的信,可为什么我收到信了,你却还在复读?哈哈哈,怎么样,承认你没我厉害了吧!我告诉你,单靠诗背的好是不够的,你得像我学习,各科各项都做的好,才行!
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会在第一高中,作为你的学姐,等着你这个学弟。
加油!努力!我看好你哟!”
张争光把信反复看了几遍,信里包含标点符号一共193个,每一字每一标点都刻进了大脑里。
一如初见,他迟钝的心脏有了对生活向往的跳跃,麻木肌肤里的每一寸毛孔,都体会到了喜悦,孤入髓骨的性格,也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温热,一如那年樱花树下,他望着她的感受。
柔软,美好!
他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片刻后坐回桌前,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回忆里寻找有关她的记忆。
那记忆不用他寻,因为在梦里,他千次百次梦回过当年的场景,越梦越远,梦见他们坐在樱花树上,樱花落她满头,他一花一瓣帮她摘下……
她一笑百媚,他一笑颜开。
梦见她身穿嫁衣,款款走向……
在没认识小知了前,张争光但凡做梦,都是压抑到窒息的噩梦,好在,都是以前!
此刻,他站在集装箱的窗口处往外看,坚毅的脸上帅气和冷傲分明,心里感谢着这个世界,感谢小知了。
(心善向阳,这么好看的男生,心不该那么冷,生活不该这么糟!)
张争光望着,目之所及仍是回收站的一片狼藉,但他的瞳孔,已不再荒凉。幸得有她,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冷血,让他体会感知幸福的能力,他能有。
六年是一个恰如其分的离别期,不早不晚,在恰到好处的年龄重逢,他找到她,找到未来的光。[space]
人生若有永恒,那便是我对你的那片记忆。
*
网吧。
冯骁骏和王虎,两人没事基本就泡在网吧玩游戏,只是这次,王虎没打CS,而是玩起了劲舞团,因为他得知董欢喜欢玩劲舞团。
冯骁骏生气,说他见色忘义。
“你先别囔囔,我这紧要关头,得赶紧升到5级!”王虎着急的叫。
“狗屁的紧要关头,”冯骁骏上手按住王虎的手不让按键,一副做了坏事好开心的样子,“你的5级能有我们共同打敌人重要?”
“当然有,我都打探过了,董欢喜欢玩这个,这里面TM的还能结婚,要是有人申请和她结婚,那我,那我岂不是戴绿帽子了!”王虎急的吹胡子瞪眼。
“还没到法定年龄结毛的婚。”冯骁骏有点吃醋,他可不一直在等曹菲到法定年龄呢,到时候,她肯了最好,要是不肯,他想,他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逼得她肯不可。
王虎叫个没停,冯骁骏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顽强阻挠着。边阻挠边埋怨,切,这什么世道,人家小情侣还没开始似乎就进行的水到渠成了,怎么他追曹菲就得这么费劲的,太不公平了,他革命没成功,王虎就绝对不可以成功在他前面,绝对不可以!
“算了算了,陪你打陪你打。”王虎作罢,决定在网吧时陪打CS,回家后自己练劲舞团。
*
同一时刻。
刘家。
刘昕时的父亲刘渊,在儿子刚出生那年,还是一名大学教师,他一边上班一边继续考研,一路学习一路升职,拿到博士后学位后,
当年帮助并收留上官家的事是他仕途的敲门砖,被媒体报道赚足人缘不说,还在市里获得了‘年度好人’的荣誉,加上岳父人脉的增砖添瓦,他的仕途实在惬意。
——
此刻,悠远的音符淌淌入耳,上官锦正坐在落地窗前的钢琴前,认真地弹着。
刘昕时盘着双腿,半躺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盯着客厅墙上来回摆动的钟摆,心里有根弦也在跟着左右晃动。
上官奶奶端着水果盘,先到孙女跟前给上官锦嘴里塞了一口后,又来到沙发处坐下,边说‘啊’边让刘昕时张嘴。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刘渊看见了,他面色严肃地道:“都多大了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没有规矩?”
“哎呦,你回来了,不是孩子的事,是我享受给他们喂啊!”上官奶奶乐呵呵地笑着,在刘家住了这么多年,她早已把刘昕时当亲孙子看待了。
“那也不能惯着!”刘渊挂好了衣服,来沙发处坐下,听着上官锦的琴声夸奖道:“小锦的琴弹的是越来越好了!”
上官锦停下手中的动作,活蹦乱跳地来到叔叔跟前,瞅了一眼奶奶,挽起刘渊的胳膊,“叔叔,我有一个请求!”
“喔,小锦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刘渊一脸和蔼,全然不像之前对刘昕时的严厉。
上官奶奶赶紧叉起一块哈密瓜塞进孙女的嘴里,堵着不让她开口,“你不用跟叔叔说,因为奶奶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