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被屏蔽了,唉!等解禁!)
晚上九点钟,晚自习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曹菲心有所想,整理好课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借着夜色,她转身躲进黑暗的景观丛里,拐个弯,悄悄的往教学楼后面的方向绕去,最后,躲在一棵高大的冬青后,盯着教室的方向。
每次恶作剧都是发生在早读前,那使坏的人不是晚上作案,就是清晨,她准备抓贼。
她在暗教室在明,加上视线开阔,教室的情况,倒也看的一清二楚。
同学们一一走后,教室里只剩下刘昕时和上官锦两人,她看见刘昕时起身,推了推睡觉的上官锦,说了句什么后走了。
此刻,教室里只剩上官锦一人,果然,她只是借着装睡来掩饰自己,等无人时实施她的恶作剧。
曹菲甚感惊喜,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满意,继续观察着。
可她眼睛看到的,是上官锦打着哈欠伸长胳膊,起身,一边喊着刘昕时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连门都没有锁。
很快,刘昕时重新进入视线,一一关掉教室的灯,锁门。
夜色吞噬了教室,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怎么会,曹菲怔在原地,难道不是她?
不,一定是她,除了她还会有谁?曹菲固执地想,站在原地不肯挪步,可目之所及一片漆黑、黝黯,她什么也看不到。
——
夜色里,曹菲独自呆愣着、思忖着,不相信自己判断错误了,可事实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上官锦甚至连她的座位看都没看一眼,如果心存不轨,看一眼,坏笑一下,是肯定会的吧!
曹菲琢磨不到结果,身体想走,思想却觉遗憾,于是只剩双脚,踌躇地站在原地。
难道,想到涂胶水是前天的事,或许,上官锦是隔一天做一次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晚再来吧!
正当她走出冬青,准备往宿舍方向去时,耳朵里突然传进一阵虽轻盈但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赶紧缩回身子,重新藏匿在冬青后。
黑暗里,她先是听见开窗户声,又听见跳跃落地的声音,然后,教室里有一束微弱的光亮起,啊啊啊!曹菲紧张到了极点,她看到那束光摸索到大概她的座位处停下,窸窸窣窣的做着什么。果然,果然有人故意针对她!
啊啊啊!曹菲感觉紧张又刺激,既觉惊喜又觉害怕,惊喜的是真的被她逮到了,害怕的是她不敢上去抓贼。
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清楚,那人的身段体态,明显不是上官锦。
这下,曹菲迷茫了,不是上官锦,莫不是周翔?她屏息凝神,看身影不像周翔,也是,如果是周翔想对付她,根本不用这般偷偷摸摸。
此刻,她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恍惚间只看得出发型好像是短发,没有十足的把握,曹菲不敢贸然去做一件事情,只身一人犯险,太冒失!
没有弄清敌人的真面目之前,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
早晨,从冯骁骏手里接过早餐,思量再三之后,曹菲告诉了他最近遇到的事。
冯骁骏一听,气得直冒火星,责怪她不早告诉自己。
“走,去你教室看看。”
她阻拦,“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得装作若无其事,才能在敌人不防备时出其不意,一举拿下!”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成语太多,不过,”冯骁骏脸上的笑直挂到了颧骨,“我竟然全都听懂了耶,果然跟你呆久了有好处,我这学识都长进了。”
曹菲看着眼前的男生,暑假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真心很快乐!现在和他在一起,满满安全感!
唉!
曹菲真的挺讨厌现在的自己,感知到危险时,有冯骁骏那股莫名的心安就席卷而来,当然,没有危机时无感,她讨厌自己一有危机就想依靠别人,真是有点扭曲的变态了,不过,她的自厌情绪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人性本就无解,有自私,也有无私。
“你以后,有什么事先和我说,准备做什么也得先让我知道,绝对不允许单独行动,知道不知道?”冯骁骏厉声道。
“知道,知道,这不来告诉哥哥你了嘛!”
“别叫我哥,那你有没有怀疑的人?”冯骁骏问。
“本来有,可好像不是。”
“是谁!”冯骁骏一听有怀疑对象,立马上火。
“哎呀,不确定前不能告诉你。”
她才不会告诉冯骁骏,自己在怀疑上官锦,以他的性格,还不即刻去收拾上官锦了,那上官锦是能随便收拾的吗?有周翔护着,谁敢动她一根毫毛,再说了,周翔比他们高一年级,在学校的势力,可不比他冯骁骏的差。
“你不告诉我我可就自己查了?”冯骁骏不乐。
“哎呀,不是不告诉你,”沉思半晌,曹菲想出了主意,“我们今晚一起抓现场,不就知道是谁了。”
“那倒也是。”
和冯骁骏约好晚上抓人后,曹菲并没放松下来,昨晚那人来过了,不知道一会进教室,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殃?
——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曹菲走了神。
脚下的草地上,有清晨凝结的颗粒露珠,它们使劲挣扎着充实壮大自己,以便跟渐渐升起的太阳作斗争,不让自己被蒸发。
昨晚,她是颤抖着回宿舍的。
和亲身经历相比,亲眼目睹一个人为了让另一个人受到伤害,不辞劳苦地做着猥琐事情的过程,更让她难以接受!这种人存在的本身就足以害人胆战心惊,望而生畏。
她静不下心来,颤抖的双腿麻木地前行着,越想越怕,越想越不理解,是谁,所为何事,以至于针对她到如此地步。
到了宿舍,她依旧心神不宁,尤其是看到上官锦一脸无事,满脸笑的比花还明艳,更是恍惚不安,她好怕,好怕这种笑里藏刀的身边人。
忽然,她想到冯骁骏,莫名的一股心安席卷,她爬上床,想着明早一定告诉他,顷刻,满腔的忧心忡忡才得以缓解。
虽然这个地方有人害她,但也有人愿意保护她。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到了教室,默默来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轻的用手抚摸板凳,正常,仔细的巡视课桌,抚摸,正常,哪里都没异样,那一定是在抽屉里搞鬼了。
曹菲不敢贸然伸手进去试探。
昨夜,她思来想去,所有被整蛊的可能性,针、鼠、蜈蚣,甚至连蛇,她都想过了,会是什么呢?
她想到了所有可能,就是唯独没想到,她的抽屉里,会有血。
因为不敢摸,也不想声张,她只装作取书,弯腰往抽屉里看,果然在抽屉的角落,看到一个塑料袋里装着个盒子,正正方方的竖立着。
她先用书轻轻碰了碰盒子,什么动静也没有,才把手轻轻的贴在盒子旁感受,依旧没有动静,看来不是活物,这就好,她心里松下了一口气。
因为放松了警惕,曹菲轻轻去拉袋子,她想着有可能是死老鼠,她刚好不怕这些,于是想拿出来看个究竟,却听哗嚓一声。
她没想到,塑料袋里的盒子会倒下,然后有东西倾泻而出,顺着课桌抽屉、缝隙,喷到书上、流到地上,到处殷红一片。
曹菲只觉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见了……
为什么?
人类的身体里流动着血液,动物的身体里也流动着血液,没有血液,人会死,动物也会死。鲜血,是用来维持生命的,不是用来吓人的。
偏偏她最怕的,就是血!
她的父亲因为血管里的血液全部流到了地上,下水道里,才失去了生命。
为什么?
一阵神晕目眩之后,曹菲煞白着脸,倒了下去。
*
清晨的太阳没有光芒,只有光明,这光明射不进教室,只带来光亮。
刘昕时觉得,最近的曹菲怪怪的,甚至有点神经兮兮。
她以前来教室的时间基本掐着点,最近来的却比较晚,而且每次一来,人就变得特别敏感。坐下前,她会一丝不苟的检查凳子,坐下之后,又会小心翼翼的巡视其他,似乎是在怕什么!
她在怕什么呀?他无解!今天,他用余光打量,她又如履薄冰般对她的课桌存着戒心,战战兢兢地试探了一番。
直到,他看见淋淋的鲜血从她的课桌里淌淌流下,曹菲浑身颤栗着倒下,他才明白,她确实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
曹菲歪倒着身体坠下,刘昕时快速地扶住,一把抱起,往医务室跑去。
同学们惊讶???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