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刘昕时给曹菲宿舍打去电话。
“给你夹菜的男生，是…不会是…”他吞吞吐吐，想问的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你说冯骁骏吗，我们是初中同学，关系很好，我认他当干哥了！”曹菲解释，她听到话筒那边长舒一口气，心下了然生趣。
半分钟的沉默。
“你要没事，我先挂了？”曹菲试探地说。
“别！”那边急忙有了回音。
“哦，那就先不挂了！”
又是半分钟的沉默，曹菲不愿先开口，静静等着。
又半分钟后。
“你，喜欢我吗？”电话那头问。
这让曹菲十分后悔没先开口，提个话题什么的也不会如此尴尬，话说他怎么问的这么直截了当，不过好像一开始，他就很直接。
这种开门见山式的沟通，曹菲喜欢，她讨厌拖泥带水，可其实，冯骁骏从头到尾都很直接，甚至直白，她不得不感慨，人心不由己，喜欢和不喜欢，区别一目了然。
“不讨厌。”曹菲很难说清楚，她现在心里涌动的开心是不是喜欢。
“那就好！”刘昕时听罢，语气瞬间明朗。
曹菲似乎看到了他的笑。
刘昕时笑起来十分好看，像温暖阳光带来光芒般耀眼。曹菲隐隐期待，期待她能真正爱上刘昕时，再告诉他我爱你，然后看他脸上更灿烂的笑。
情窦初开时什么也不懂得，只懂得你脸上的开心，我内心的喜悦，和思念时能见到的幸福。
两人的通话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
挂掉电话，刘昕时兴奋地做了个‘耶’的动作，抬头撞上上官锦，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你的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
偷这个字本身代表的意义就不好，偷听、偷看、偷窥。
刘昕时没多想，“怎么，你也要打电话吗？”
“没有，”上官锦感觉她的每一寸细胞在挣扎着分崩离析，血液澎湃着要吞噬了自己。
她缓缓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阳台钢琴前，弹一个音符，说一句话，“她的爱好是画画，最喜欢的画家是张择端，哎呀，上次文艺大赛她现场作画也是仿的张择端，她是不是只会画清明上河图？”
“你偷听我打电话？”刘昕时语气变得低沉，他讨厌她这样。
“没有啊，我只是正好准备看会电视，而你正好在打电话，又正好你电话打的太专注，正好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在这而已。”
刘昕时不想理会，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是怎样回答喜不喜欢你的？”上官锦说完双手重重地落在琴弦上，钢琴发出‘嗡嗡嗡’的回音。
“上官锦……”刘昕时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好，又觉得明明已经说的够清楚。
“行行行，我知道了！”搁在平时她一准撒娇了，可这会，她的心好痛。
“知道什么了？知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了吗？真的知道了？”刘昕时问。
为什么？上官锦不禁想，为什么你总是想让我把你叫哥哥，我不肯，不是已经代表我的心意了吗，你不接受我的心意没事，可你执意把我们的关系定义成兄妹，这是为什么？
“知道了啊！我叫你一声哥，叫她一声嫂子还不行吗？”这一声哥，简直是在撕裂她的心脏，疼的几乎要迸出血来。
奶奶教她，寄人篱下，第一件要学会的就是隐忍。
她没想到，她竟要隐忍到扭曲自己的灵魂，叫他一声哥！
叫就叫吧，做人能屈能伸才能达到目的，如果叫一声会让你放下戒备，那叫一百声我也甘愿，即使我的内心悲痛不已，即使灵魂已疼的歇斯底里。
只不过，曹菲！你给我等着！
*
冬去春来，校外的杨花柳絮被春风吹拂，校内勃勃生机。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例如周翔和上官锦之间的男女关系。
寒假时，打着不回家让周校长见他生气的幌子，周翔在学校外租了个房子。准备这半学期把上官锦吃透，高三结束能不能一起上大学，到时再考虑。
寒假结束开学，上官锦果然时不时来光顾他租的房子，一解心中烦闷。
——
一个不拒绝的电话粥，加速了刘昕时的勇气。
他日日面带微笑，眼神风发，两人的纸条交流，甜蜜的不得了。现在，他只纠结一个问题，就是冯骁骏对曹菲的追求，曹菲拒绝的太过委婉。
曹菲交心，她不愿舍弃人生得之不易的好友，对她来说，世界运行依的是顺其自然。
父亲的去世让她深刻体会到生命的脆弱，所以她惜命，冯骁骏曾护她周全过，她该珍惜这份情谊。
为了让冯骁骏不再喜欢她，或者是让他认清他对她的喜欢是盲目的，曹菲动起了小心思，她准备这次月考的时候，作别样的弊。
——
女生宿舍。
饭后休息时间。
因为中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所以曹菲并不着急去教室。
董欢趴在阳台上，欣赏着低下打篮球的男生。
“咦，我没认错吧？那个是张争光？”她惊奇的叫道。
曹菲正端着水走出来，听言举目看去，果然见张争光一人，身子正左右绕着篮球打着，场边围了几个女生艳羡张望。
“这，入学一年半，我第一次在篮球场见张大神人耶！”董欢叫着，“不对劲，很不对劲，那群看他的女生里，肯定有猫腻。”
曹菲饮了一口水，“能有什么猫腻？”
“这你就不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诈，你最近就有点言不由衷，传递纸条就算了，接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别瞒着我进行些什么内容哈，有啥小心思了都先告诉我，放心，我不会告诉冯骁骏的！”
曹菲不成想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转身进了宿舍。
董欢也跟了进来，“不行，我得下去瞅瞅，看围观的女生中有没有可疑人员！”
曹菲无语，“你能不八卦不？”
董欢睥睨了一眼，“也不看看是谁的八卦，能不扒吗！”说完噔噔噔下了楼。
——
体育课，自由时间。
曹菲好奇，问，“你八卦的怎么样了？”
董欢偏头打量了一会，“没怎样，那群女生里应该没张大学子的菜，人压根就没往观众席看一眼，倒是我下去的时候，他看过来了两眼。”说完兴奋地陷入想象，“你说，张大仙会不会对我，嘻嘻，你别说，被张大雕塑那么一看，我这有夫之妇的内心还是挺激动的，简直百感交集，心都能提到嗓子眼！”
曹菲‘切’了一声，“你这心思不对了，都有夫之妇，难不成王虎要凉凉了？”
董欢干笑了两声，“我这开玩笑的你也当真，小心我开你和刘昕时的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一直等你给我坦白呢！”
曹菲啧啧叹了两声，“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坦白的。”
“当然有，你主动说了我是你朋友，你对我隐瞒我就是你同学，这就是区别！”
“好吧，那我招了！”
“什么？”董欢尖叫，引来不远处同学的侧目！
“你小点声……”
“我只是怀疑，最近你两传纸条太频繁了，考虑到你的性格，我以为你们在交流学习内容，没想到你两来真的。”
“你是我朋友么！”
“怎么，他给你的纸条上写的爱多？还是你给他写的爱多？”
董欢边说边四下寻刘昕时的身影，找到时发现对方时不时宠溺地看向曹菲，啧啧，热爱似火，初恋似胶！
“你这，可不能被冯骁骏知道啊！”
“为什么？”
“我怕他又找人要毁刘昕时的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董欢忧心道。
——
糊里糊涂的上了大半月的课，终于到了月考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曹菲收到了刘昕时送她的精美笔记本，音乐盒，发卡……
她都没有拒绝，甚至还悄悄地往对方的课桌抽屉里，放了她给他画的描摹！
两个人秘密地交换着彼此的心意，刘昕时日渐的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