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战机在俯冲的时候发出尖锐的轰鸣声,战机的武器在咆哮,菌毯上被打出一连串腾起的血雾,泰克斯没有动用内部珍贵的飞弹,而是用机炮不停的扫射地面。
他身后的飞行员们也有样学样,仗着刺蛇没有他们的机动性,在虫群上空四处开花,打死了成片的异虫。
但很显然,雷兽对他们的攻击无动于衷。
就连地面攻城坦克的炮火,也只能在它身上打出一团黑烟。
缪斯被迫中断了沉睡,因为死亡的强烈预兆。
她完全没想到,现在事情已经恶化到了要自己动用本源的地步。
“我辛辛苦苦...从封印物中窃取的能量.......”
她不甘心的怒吼着,一点也不在意亚瑟有没有听到,与此同时,亚瑟感觉到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自己看向某处。
虫后莫拉的精神依然潜伏在那头跳虫的身上,她已经找到了那个人类,于是便更加急切地催动虫群发动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那个人类显然是指挥官一类的角色。
她不由骄傲的想到,到底有多少人类和星灵的指挥官曾经死在她的手下呢?
就在人类阵线岌岌可危的时候,那个人忽然抬起头,目光寒冷如同刀刃,笔直地刺进她的眼里。
利维坦内部顿时响起一声尖锐的虫鸣,那一刻,雷兽身上的跳虫大脑瞬间爆开,而意识反馈回莫拉的大脑,本来应该丝毫无事的她,此刻却比之前与数万虫群断开心灵连接还要痛苦。
她的脑海中不停出现各种毁灭的景象。
此刻的视角似乎是在一艘太空船中,透过舷窗,远处的远处,是一颗瑰丽的星球。
但此刻,大量的舰队从那颗星球的方向驶来,他们隐隐分成几个派别。
舰队的通体都呈金色,而在现如今的宇宙,它们的另一个名字,则是叫作:
黄金舰队!
“En taro ......”
“萨尔那加!”
舰队在成群覆灭,宇宙中到处都是无声爆炸的火海,萨尔那加人并不是仁慈的造物者,而是一个无意加害实验品的研究人员。
莫拉嘶吼起来,下一刻,明亮的星球赫然变成了她所熟悉的地方。
那是所有虫群的起源之处。
她曾经去过一次,在那之后,便开始带领自己的部族为虫群的未来而奋战。
地面上到处是磅礴的云海,天空中忽然有庞然大物坠落,云海瞬间翻涌,似乎下面栖息着无数生命。
从天而降的巨兽发出震动天地的咆哮声,就算是人类最引以为豪的战舰,在它面前也只是玩具般的存在。
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那慵懒的神情又让人联想到某只吃饱饭懒洋洋玩着毛线球的家猫。
云海翻滚的更加剧烈,这一次,整颗星球都在发出它的咆哮。
那是一种不屈服于命运的吼声。
萨尔那加人视它们为实验品,肆意捕捉它们的脑虫进行研究,整个种族的命运都被烙上了固定的轨迹,像一条被设置好前进方向的火车,一边燃烧着煤炭,一边轰鸣着前进。
终有一天,煤炭会烧尽,火车会停下,虫群会因为这颗星球资源的枯竭而死去。
但这个过程,却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飞翔的巨兽似乎看到了某个山峰。
这可是不常见的,要知道,对于它来说,那些星球上所谓的高峰山峦,就像是一座小土堆一样可笑。
如今,却有一座比它还要巨大的山峰。
而且,那座山峰上也传来莫名的吸引力。
虫后莫拉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的思维仿佛只能跟着脑中的影像前进,随着一幕幕影像的飞速流动,她的自我意识正在迅速消解。
那是虫群的崛起之日。
也是萨尔那加在这片星系的灭亡之时。
最后,那座山峰睁开了它的眼睛。
那赫然是另一头巨兽。
影像全部消失,莫拉的脑子短暂的一滞,随后便是大量的空白。
漂浮在太空中的利维坦并没有露出异状,但地面的虫群却比之前更加躁动不安。
它们不再形如一体,另一个声音并入它们的脑海,与虫后争夺它们的控制权,只是在片刻之后,莫拉的意识就被碾压成一堆碎渣,像垃圾一样被人扫除到角落里去。
“停止进攻,蛰伏起来。”
缪斯阴沉的说道。
她本不愿意闹出这样的动静。
但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改变方案吧。
虫群缓缓退却,在人们戒备警惕的神色中,它们一个个钻入地底。
太空中,在休伯利安号的警惕注视下,利维坦转过身,露出一个很明显的离开姿态。
“所有人继续戒备。”
亚瑟猛然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此刻的命令却无比坚决。
缪斯没有再次征用他的身体,但亚瑟却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像是自己无意中释放出了什么。
感受到那个萨尔那加仍在他的脑海中沉睡时,亚瑟在放心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忧。
看来回休伯利安号以后,还得继续研究萨尔那加神器。
而且在回去以后,顺便把泰克斯的事情也办了吧。
他在沉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劫后余生的人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彼此,然后拥抱在一起,即使是钢铁般的硬汉们,此刻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
虫群正在退却的时候,在天空中游荡的战机也缓缓落下,吉姆没等战机完全落地,就从舱门口跳下,一路小跑着冲过来,然后一把搂起亚瑟。
“好兄弟。”
他又看向捂着胳膊的托什,后者微微朝他颔首致意。
“很多好兄弟都牺牲了,我们一定要找出虫群到来的原因。”吉姆轻轻放下亚瑟,他的面庞严肃起来,看着正在喜极而泣的人们,他挥手道:“不过,先让我们回家吧。”
空中再次响起战机引擎的呼啸声,人们纷纷抬头,那里是数十架各种各样的战机,都是吉姆积攒下来的“家当”。
他笑了起来,在这种时候,他的笑容没有任何意味,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心里一松。
“看来马特那边的事情也料理完成了,唔,呼叫通讯,接所有人回家!”
“这些该死的通缉犯,天杀的臭虫!”
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两个幽灵特工对视一眼,似乎都能看到对面隐藏在护目镜下的无奈神色。
这个帝国指挥官已经严重失职,回去面临的很可能是军事法庭的起诉和多达几十年的刑期,如果大帝认为他还有价值,那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连重兵把守的新福尔松基地都丢了,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给蒙斯克带回来。
“警告,信号中断!”
副官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强烈的电磁干扰袭来,所有屏幕骤然熄灭,就连飞船上的灯光都一同关闭。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幽灵特工惊疑不定的四处环顾一周,可下一刻,舱门骤然自动打开,在异虫特有的嘶鸣声中,几声短促的枪声响起,随后,便陷入了彻底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