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梓瑶点了点头，见楚寒天要走，下意识的侧过身子给他让出一条路。
后者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身上那股温热的气息也扫过鹿梓瑶的鼻尖，令她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她在寝食难安了好几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过来跟楚寒天说这件事，但是临到头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做好的那些心理准备就又统统消失不见。
有时候她也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如果楚寒天当真已经忘了，那她主动提起岂不是自找死路？
但楚寒天总是给她一种好似“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让她一颗心忽上忽下的，总也没个安稳。
真的要揭开这平静的表象吗？倘若对方真的撕破脸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
顾诗雅下班回家的时候，脸上也难掩疲惫和担忧之色，甚至连茜茜都看出她心情不好，就过来问道：“妈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楚寒天在一旁道：“妈妈只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茜茜跟个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很是乖巧道：“那我今天乖乖睡觉，不让妈妈辛苦了。”
说完就自己抱着小黄鸭抱枕朝卧室走去。
楚寒天看得也是忍俊不禁，顾诗雅没好气道：“现在公司上下都人心惶惶的，你倒好，还能这么乐观！”
楚寒天无所谓道：“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没必要搞得那么累，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能帮你扛着。”
顾诗雅道：“本来我都已经开始跟那些大商场的负责人接洽，谈合作方面的意愿了，结果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商标申请还没有下来，今天那些人也都过来问公司是不是出问题了，我也没敢说真实情况，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顾诗雅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愤愤，公司出现这种事，毫无疑问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
好不容易拥有了现在的这些东西，要是一朝全都失去，那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线下的推广放在大商场里亦或是线下专卖店都是很不错的选择，本地的商场因为有齐天还有陈凯亮他们帮忙牵线，所以合作起来也不会有太多麻烦。
但是外地的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外地人想要占据本地的商场，那也需要花费数倍的精力。
本来这部分的合作都是由顾诗雅来负责的，结果不知是谁把公司遇到麻烦的事情透漏出来，那些商场的负责人就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也打乱了顾诗雅的计划。
楚寒天看着顾诗雅沮丧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她的性格本来就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接触商业也是半道出家，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能够有现在这么大的进步就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她的抗压能力也显然不能跟鹿梓瑶相比，所以也怪不得会如此忧虑了。
楚寒天道：“你别担心了，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你需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睡上一觉，然后等我的好消息。”
顾诗雅情绪不高，恹恹道：“可是你能怎么处理呢？我们现在甚至连是泄的密都还不知道。”
楚寒天道：“想要揪出这个内鬼并不难，只是还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听他这么说，顾诗雅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喜道：“你该不会已经知道是谁了吧？还是说查到了什么线索？”
楚寒天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直接了当道：“昨天刘青山已经将分公司的调查结果跟我说了，初步排除是分公司的人高密，所以内鬼大概是我们这边的人，接触过分公司的人不多，除去你和我，剩下的人就只有程雨欣和陈才浩了。”
顾诗雅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旋即摇头道：“不可能是雨欣的，这姑娘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个很单纯的姑娘，涉世未深，也很有原则，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可能做出出卖公司的事情。”
“至于陈才浩，我觉得他虽然有些自负，但是……应该不至于去做这种事情吧？”
楚寒天淡淡道：“至不至于是一回事，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过我估计就是他没错了。”
顾诗雅这次没有再出言反驳，事实上，她也有想过会不会是程雨欣或者陈才浩，如果让她去选的话，肯定是更信任程雨欣多一些。
只是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她也不愿意去怀疑自己最信任的员工，只是眼下，丈夫的话却让她的心情也产生了波澜。
如果真的是陈才浩做的，那无异于是被自己人捅了一刀，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绝不好受，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中沉重的打击。
楚寒天也知道顾诗雅现在心里不好受，当下揽过她的肩膀，道：“商场无情，有时候通往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不单单是来自于外界的敌人，还有可能是自己信任的人，不说别的，当初你在专柜当销售员的时候，不也被同事坑过吗？所以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顾诗雅点了点头，而后神情失落道：“虽然我也知道创业不会总顺风顺水的，也知道在利益的驱使下，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验的，但一想到背叛者可能来自于信任的人，心里却还是会很难过，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否则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楚寒天也是愣了住，没有想到顾诗雅会这么想。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轻信任何人，即便是有血缘的亲人，也随时有可能因为利益而跟你反目成仇。
商场如战场，战场上没有永远的友军，只有永远的利益，即便是跟你最亲密的人，也随时都有可能跟你拔刀相向。
人性本恶，要是没有些城府，是无法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生存下来的。
但是顾诗雅的想法却跟他们家族的教条完全相反，当出现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虽然仔细想想也好像没什么错，只是人无完人，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被所有人喜欢，能做到十全九美就已经很难了，又怎么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