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洲的一个电话,让原本平静的生活再度陷入恐慌。
顾诗雅把所有事情都完完整整的交代了出来,也不管丈夫是否能接受这件事,总之什么都说出来了,她也不至于再为此提心吊胆的。
而楚寒天也终于知道赵佳明是个怎样的人了,他倒确实有些诧异,赵佳明竟然是晋北赵家的人。
这赵家也算是家族企业,不过经营模式跟楚家还有鹿家都不同,主系成员手上的股份是最多的,其余几个旁系手上的股份加起来也不少。
当初的赵家已经隐隐有发展扩大的趋势了,只是后来因为家族中接连不断的出现意外,所以现在的处境也很是不好。
在海外的生意因为得罪了人,被对方雇了亡命之徒把嫡长孙给杀了,随后又接连出现几次意外,嫡系的孙子辈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几个女孩,还都已经嫁做人妇亦或是尚未成年。
主系那一支的男人也都因为病痛和意外死的不剩多少了,仅剩一个大儿子也已经五六十岁了,眼看是不可能再生养了。
赵文洲倒是还有生养能力,但要是现在生,等那孙子辈长大成人,黄花菜都凉了。
一时间,赵家也落入了一个青黄不接的局面,子嗣凋零,说来也奇怪,就好像所有的意外都全都找上门,老天爷都跟他们对着干似的。
眼看着赵家式微,那些一早就虎视眈眈的人就一窝蜂的涌上去想要瓜分这块蛋糕,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原本过千亿的资产就缩水了一半还多,剩下的那些资产和股份也都分布在各个支脉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家族已经逐渐凋零,估计早就分道扬镳了。
楚寒天倒是也没打算对赵家起什么心思,毕竟这么一块已经烂成马蜂窝的土豆,还不至于让他感兴趣。
溃疡烂到一定程度,就算割去了,也还是会留下很大的伤疤。
即便楚寒天有出色的人际交往和商业能力,也不会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
更何况,赵佳明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在家族地位更是低到令人发指。
从顾诗雅的话里就能看出,一个儿子在外面悄无声息的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想去找的,显然平日就没人把他当回事。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三叔找过来干嘛的,但是直觉告诉他,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顾诗雅将事情全都交代出来,心下松快不少的同时,又紧张的等着看楚寒天的反应,就像是在等最后审判的罪人。
“佳明,这件事是我跟梓瑶做的不对,不该瞒着你这么多年,你不管是最后打算怎么处理,也不要全都怪到梓瑶一个人的头上,我……”
然而,还不待她继续说下去,楚寒天就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打断道:“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去纠结,现在就算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去追究,至于你说的怪罪,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凭空多了你这么好的老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顾诗雅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下意识的不敢置信问道:“真的吗?”
“我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吗?你现在都已经跟我坦白了,我也没有生气吧。”楚寒天目光真诚的看着她。
顾诗雅也逐渐的相信,楚寒天的确是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心里的重担终于完全卸了下来,突然的松懈也让顾诗雅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次的哭泣不是因为担心和惶恐,而是高兴和感动。
背负这样一个秘密,她这么多年都一直担心会东窗事发,会被赵家的人打击报复,甚至有可能坐监狱。
但是丈夫的体贴和温柔,让她终于不必再为了这些事而苦恼,也真正意义上的解脱了。
楚寒天也没有觉得顾诗雅这种情绪有什么矫情的,对于两个女人来说,背负这么大的秘密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特别是顾诗雅是那种根本不会说谎的善良女人,所承担的煎熬就更厉害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楚寒天只是将顾诗雅抱在怀中,他知道,对方现在需要的只是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顾诗雅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之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你三叔都找上门了,你……”
“你不用管那些事,我对赵家也就那样,谈不上有多大的归属感,而且他们也未必把我看的多重要,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问了。”
顾诗雅还打算劝上两句,楚寒天却道:“不说这些事了,茜茜那丫头刚才跟我说没吃饱,我去给你们两个做碗拉面。”
说着,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看着楚寒天的背影,顾诗雅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觉得这件事过后,发生再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必要去担惊受怕了。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她就不用去担心任何事情,正如楚寒天所说的,就算是天塌了,也有他顶着。
楚寒天一如往常的在厨房忙碌着,为她们娘俩准备着吃食,看上去很平常的生活,但是却让顾诗雅感到无比幸福。
就这么度过了简单充实的一天,第二天,两人在送茜茜上学之后,便一同前往鹿梓瑶的公司。
顾诗雅这个工作狂也没有再回公司忙着工作,而是打算跟丈夫一起跟鹿梓瑶说明白,让她也能彻底的解开这个心结。
鹿梓瑶正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见两人过来,也是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道:“诗雅,你们……”
顾诗雅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笑道:“梓瑶,你不用紧张,我已经全都跟佳明坦白过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我觉得我们也需要跟他正式的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来隐瞒的那些事,也的确是我们的不对。”
鹿梓瑶闻言,面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愕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