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葛优也是愣了住,下意识的看向楚寒天问道:“赵先生,你说的那位朋友是楚家的什么人?对楚千让他们很了解吗?”
楚寒天道:“我那位朋友是楚家的第二序列的子弟,叫楚云天,对楚千让他们还是很熟悉的。”
他肯定不可能说是自己对这兄弟俩有足够多的了解,要真那么说了,估计马保国和董元芳都会觉得他是在随口胡诌的,也根本站不住脚。
所以不得以之下,他还是用楚云天来当做挡箭牌,最起码后者也是个正了八经的楚家直系子弟。
谁知,葛优一听这话,却突然笑了起来,摇头道:“赵先生的那位楚家朋友,是楚云天?”
马保国和董元芳两人皆是不解其意,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倒是楚寒天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点头道:“正是,葛经理也知道他?”
葛优笑吟吟道:“知道,有过一次谋面,不过据我所知,这位楚云天先生的确是楚家的第二序列子弟不假,也是出身嫡系,但是却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在这一点上倒是跟他父亲一脉相传,都醉心于古玩字画。”
“所以他这个第二序列的子弟,也就只是空有一个名头而已,实际上家族生意上的事情也从不过问的,如果是他说的这些话,那可信度未必能有多高。”
马保国下意识的看向楚寒天道:“佳明,是真的吗?”
楚寒天也没打算在这一点上做什么隐瞒,楚云天的性子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有心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要是遮遮掩掩的反而落了下成。
当即他点头道:“不假,楚云天醉心书法艺术的比较多,很少会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楚家的人,还是很了解……”
不待他这话说完,葛优就率先打断道:“楚家族人少说也有几千之多,别说不是亲兄弟了,就算是,那也未必有多深刻的了解,毕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一年到头能见上几面就已经很难得了,又谈何了解呢?”
“而且人是会变得,就算以前了解过,也不代表现在还同样了解,所处的位置不同,个人的选择和偏好也不一样,所以我觉得那位说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很有可能只是主观的揣测。”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马保国也听的皱起眉头。
楚寒天道:“我可以很确信的说,这并不是主观上的揣测,这就是事实。”
葛优道:“不管是不是事实都不重要,赵先生年轻气盛,可能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过这些大家族的人,他们过来跟我们谈合作,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在此之前我们已经研讨出了商谈策略,并且已经开始实施。”
“就算赵先生说的都是真的,难道要现在临场改变商谈方式吗?万一惹得他们不快,岂非是得不偿失?且不论他们中到底是谁说了算,要是我们现在放弃助攻楚千让,而是去跟楚万顺谈,难道前者不会恼羞成怒吗?”
“所以我认为还是按照一开始制定的计划来比较好,毕竟现在做出变更,变数就大了,谁都不能保证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马保国在一旁也露出了几分心动之色,他本来也打算保守一点,楚寒天说的事真假难辨,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临时改变战略,保不齐会得罪这两兄弟。
楚寒天也看出马保国的心思,当即道:“马董,我知道这么做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会上升,但那两人并不是会为了彼此的面子放弃利益的人,在他们的心里,利益才是根本目的。”
楚寒天身为曾经楚家的执掌者,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甚至完全可以说,楚家那些人现在会变得如狼似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特别是楚千让和楚万顺这种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根本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去做出过多无意义的争斗,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而他们的心计也绝对不能用简单的常理来看待,就算是跟那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相比,也绝对的不遑多让。
只是他的话并未得到马保国的认同,就连董元芳也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了。
马保国挥了挥手:“罢了,佳明,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临时改变策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你我都无法保证,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来吧。”
随后又转而看向董元芳道:“老董,你先带佳明到处看看,等我这边忙完了过去找你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朝会议室走了进去。
葛优又看了一眼楚寒天,道:“赵先生古道热肠,不过这件事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我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也有信心拿下这次的合作。不过我还是给赵先生一句真诚的建议,不管关系有多好,说的话也不能尽信。”
随后他又跟董元芳打了个招呼,就也跟着进入会议室。
董元芳对公司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加上也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也只是名义上的总经理,实则也不怎么管事。
楚寒天倒是也没再劝阻什么,现在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马保国现在很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或者说,葛优对楚云天性格的描述,让他没办法将宝压在他身上。
不过话虽如此,楚寒天也能理解他们的顾虑,但是如果按照之前的策略进行下去,马保国就算能拿下这次的合作,利润也肯定会被压缩到一个很低的程度。
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去想要如何说服马保国,而是开始打算怎么善后,将马保国的利益损失减少到最低。
虽说他是楚家人,现在却帮着马保国坑自家人,多少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不过事出有因,他现在是出于跟楚家实际掌权的幕后黑手敌对的关系,所以也乐得让楚家吃点亏。
否则如果楚家在那个冒牌货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他以后要夺权就更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