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误会

广阔而蓝色海洋,浮士德从天边落下。

“这里是——”

黑色的眼睛透过深邃的海洋,直视那黑暗的源头。

“某个文明的遗迹吗?”

他感觉有一些眼熟,并不是因为见过类似的场景,而是有着某种既视感,好像在许久以前,知晓类似的存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浮士德竭尽全力寻找着自己记忆宫殿中可能遗漏的角落。

然后——

他想了起来。

是了,在很久以前,他还没有摆脱扎基的控制,没有成为扎基制造的人偶之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名字是叫什么来着?

江景?

好像是这么一个名字。

江景身处的那个世界,怪兽只是空想的产物,光之巨人与黑暗的战争,奥特曼?

在某种叫做特摄片的东西里面,提到过类似的场景。

浮士德的记忆就像个复杂的等待解开的毛线团,初看无处下手,而找到线头之后,后续的破解便势如破竹,一切有如最高清的电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对——我叫江景,来自一个普通的世界,没有任何超凡的力量,怪兽,奥特曼都只是虚构的。

“可是......”

海底的遗迹如同导火索一般,唤醒了江景沉睡的记忆——

他来自另外的世界,相比于眼下这里,更像现实的一个世界。

“这里,海洋,遗迹,黑暗——”

这熟悉的既视感,在找回记忆的江景面前,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这不就是迪迦奥特曼最终决战的发生地吗?

那句经典的话怎么说的来着?

那天你们都变成了光,只有我一个变成了加坦杰厄——然后被一顿好打。

“那么,我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来得呢?”

找回记忆之后,疑惑接踵而至。

他在找回自我之后,身为浮士德的记忆并没有失去,在被扎基控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浑浑噩噩,没什么印象,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觉醒了自我意识,借着扎基的放权,一定程度上拿到对异生兽的控制权。

这段经历就很迷——

为什么他莫名其妙成为了浮士德的人间体?

江景仔细一想——

哦,当时他还有个系统啊,号称能够转化黑暗,创生光明,只要能够接触到黑暗的力量,就能将其转成光明化为己用。

简单来说就是哪怕心向黑暗,也能够变成奥特曼。

现在想来,江景那时候要么就是系统流小说看多了,看么就是猪油蒙了心,居然相信这来历不明的东西的说辞。

竟然真跑去和当时苟着发育的扎基搭上线,变成受其操纵的浮士德。

接受黑暗力量的灌输——

然后——

然后系统就被干碎了。

其实吧,仔细想想,这也不能怪江景猪油蒙了心,穿越以后谁要有个系统,怀疑一下系统是不是另有所图就已经算是谨慎了,鬼能想到前一刻还表现得无所不能的系统,下一秒就被轻松干碎,甚至当时扎基都没察觉到顺带碾碎了这么一个小东西。

那可是还没恢复的扎基。

真废物,自个儿退群吧。

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浮士德的始末想了个大概以后,江景吐槽了一句系统的不靠谱。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还是有部分不清楚——

比如在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和扎基搭上线的,又怎么接受的浮士德的力量。

如果按照奈克瑟斯的剧情,浮士德应该是受梅菲斯特直接操纵的,扎基那时候还苟在夜袭队玩养成。

不知道......

江景暂时不考虑深究下去,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现在的他面对的问题不少——

他怎么成为的浮士德是一个,他怎么摆脱的扎基的控制又是一个,他现在怎么恢复了记忆的又是一个,这些事情,在他记忆中找不到原因。

江景怀疑,在这幕后,有一只未知的手在控制着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

所以,他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藏起来,躲开背后可能存在的人的视线,然后抓住机会尽可能变强,再考虑将幕后那人抓出来,解决后患。

至于现在,他要去露露耶遗迹看一看,如果黑暗的支配者还没醒的话,就先吃一顿大餐。

而在他下潜的同时,一个濒临消亡的存在也在关注着江景。

“我......怎么这么倒霉......”

那个濒临消亡的存在躲藏在江景的灵魂深处,无数的细微编码组成了祂的形体,淡蓝色的圆球状看起来非常梦幻,只不过此刻已经是破碎不堪。

毫无疑问,它就是江景身体里面那个系统的正体。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宿体,好不容易穿越了世界的壁垒,我说我能化黑暗为光明,那你也得先苟着发育啊,谁一出新手村就直接杀最终boss的啊。”

这个未知存在心中充满了绝望,它忽悠住了江景,成功让他走上为它的复生收集能量的道路,江景的所作,也确实让他赞叹。

靠着江景慎密的思维,效率极高的执行力,没过多久,他就联系到了一个黑暗生物,也就是扎基。

当时它还很兴奋,毕竟身体里的能量分量少,质量高的黑暗生物不好找,一个个都大补,只要吃下,恢复进度是蹭蹭涨啊。

然而,它还没兴奋多久,嘴巴张开了,但没合上,硬生生被撑了个半死,连带着江景被扎基控制,成为黑暗浮士德。

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它缓过来一口气,悄悄挣脱了扎基的束缚——扎基造了新的梅菲斯特,放松了对浮士德的控制力度。

表现就是浮士德有了自我意识,开始谋夺扎基的力量。

这时候意识控制权并不是江景,而是江景与扎基的黑暗力量以及它的融合,占主导的是扎基的黑暗力量。

所以下克上是那时候的主要行动准则,黑暗力量,阴险狡诈虚伪,吃个上家,太正常不过了,扎基不也是时时刻刻想着吞噬诺亚的力量嘛。

再后来,扎基好不容易汇聚到一起,准备搞个大事情。

当然,还没开始,有了自我意识的浮士德有计划搞出来的事情,把诺亚惊醒了。

苏醒的诺亚一看,异生兽横行,到处都是扎基的黑暗力量,好嘛,又是你,当即找到扎基把它打爆。

至此,江景算是从人偶的命运中解脱了出来,掌握了主动权,而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则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诺亚这一次的攻击,绝对是全力出手,时空之力锁定整个大宇宙,看似是炸死了扎基的本体,实则顺带波及了整个宇宙中成气候的扎基碎片。

它,在摆脱了扎基的控制后,没控制住自己的贪欲,吞食了扎基的力量,然后现在——判定通过,被诺亚顺手打中。

“我不服!!!”

生命尽头的它,只能发出一声悲号,然后凄惨地消失在江景的灵魂深处。

在它消失的同时——

站在露露耶遗迹封印前的江景,没来由地心中一悸,继承自浮士德的感应,让他有种自己的灵魂出现了波动的直觉。

“怎么回事?”

知晓的明白这是原系统彻底消失的象征,然而江景却并不知情。

于是此刻的他,心中阴云遍布。

“果然吗?果然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吗?是害怕我得到力量超出控制吗?”

斟酌片刻,他又看了看眼前的封印,以他现在的力量,还破不开三千万年前光之巨人文明设下的封印。

算了——先撤吧。

浮士德化作一道黑光,迅速向海面浮去。

海底,深邃的黑暗沿着海床安静地流淌,等待着光之封印破除的那一天,突然间,一条触手从黑暗中探出,狠狠地抽在光幕上,引得光芒一阵波动,随后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