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长腿长的少年

揪着季向晚的男人还想骂些什么，却被黄脸女人使了个眼色制止，她低头在挎包里掏出十二张大钞和一堆零钱递到眼镜男手里。

“小张，你收拾东西。”眼镜男得意洋洋地发号施令，留了一个年青人收拾那堆碎瓶子，带了剩下的人回屋分钱。

“小贱人！！”

眼见得路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男人立刻翻了脸，一手抓住季向晚纤弱的肩膀，一手朝她脸上又扇了过去。

季向晚怒了，打人还打上瘾了 ？！

叔可忍，婶可忍不了！

在上辈子，季向晚可是为了上手术台的体力需要，每天健身两小时，自由搏击得过业余组金腰带的存在啊！

当下，她一侧头躲过了男人的巴掌，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指，用力向上一推，只听“卡喳”一声，那男人的手指立即扭成了个不自然的角度，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季向晚是学医的出身，自然知道怎么样卸掉人的关节，无奈这具身体太过弱小，没力气扯脱男人的关节，只能让他疼上一阵子。

“真是翻了天了？！”男人越发暴躁起来，再次扯住季向晚的小辫子，抖了抖手冲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掴了上去。

被抓了头发的季向晚再难躲开，眼见着蒲扇似的肥手就要重重扇在脸上，她只好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咣当一声大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脸上，那个男人却杀猪似的大声嚷了起来。

“放手！”

一个清冽的声音在季向晚身前响起。

偷偷把眼睛眯起一条缝，她透过长而微翘的睫毛看出去，发现自己前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手里举着一只小小的铝锅，男人的巴掌正好打在锅底上，之前发出的大响就是他的手撞上铝锅的声音。

那男人也顾不得再抓季向晚的头发，捧了震得发麻的右手疼得打颤。

一个手长腿长的少年站在季向晚身前。

从季向晚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后脑那片黑且浓密短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下面穿了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趿拉着一双深灰色的塑料拖鞋。

“大军，你又来给老爷子打酒了？”

正在收拾碎瓶子的小张看到少年，连忙招呼着，起身朝饭店里喊：“赵会计，大军又来打酒了！”

只听饭店门一响，那个眼镜男飞快地从屋子里小跑出来，看到那少年，就好像见到自己亲爹似的，脸上立刻露出一幅热情无比的笑容。

“大军，还是老样子？！”

那叫做“大军”的少年只是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把锅子递了过去，“家里来客人，多打一升。”

“好的好的！”赵会计推了下眼镜，拿着锅子到饭店里打酒。

八十年代初的华国，啤酒依然是一种少见的奢侈品。

灰蓝色的钢制啤酒罐就像后世的液化气罐似的整整齐齐地码在饭店门口，一升鲜啤酒价钱是二毛五分钱，买酒的人去饭店卖票的地方，买了啤酒票交给服务员，服务员用店里的白塑料大量杯从酒罐里接出酒来倒进他们自带的容器里，就算完成了一次买卖。

“你跟我回去。”

大军侧了侧头，声音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