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贼

“阿杰呀，你还是赶紧走吧！那些人肯定是回去报信了。他们人很多，你打不过他们的。”赵杰正想好好看看手都多出的图腾，还有刚刚脑海中的提示音，却被颤巍巍走过来的老村长一把拉住，就往外头走，嘴里还不断地嘀嘀咕咕着：“我知道你担心村子，那些土匪不会杀人的，只是抢些粮食就会离开了。你今天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赶紧走吧。”

赵杰听完后也是无奈摇头，苦笑着提着剑就往家里走。不过，他也不会怪这些村民还有村长的做法。村长也是为了村子考虑，他今天确实是杀了对方不少人，如果留在村子里，反而是会连累这些村民们。

赵杰在路上边走边观察手多出来的图腾，有些类似于纹身，但是却是由一种特殊的金属刻印在皮肤上的一般，摸上去有些像被磨光滑的老茧子。这时，手臂上的图腾突然亮了一下，一个长了一双机械翅膀的小萝莉突然从图腾里钻了出来，身形只有五六厘米高，五官倒是精致的像芭比娃娃。

赵杰看着在眼前飞来飞去看上去与这个修仙武侠世界格格不入的赛博朋克风格的小萝莉，一时间也是有些懵圈。没等赵杰开口，小萝莉就先一步自我介绍起来了：“哈喽，宿主你好呀，我叫提帝木拉提，用地球人的语言翻译就是 AI布诺。”

赵杰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有选择跟对方客套，而是问起了对方的来历：“嗯，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还有，我的死亡读档是不是你搞的鬼。”赵杰原本是想问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话到嘴边感觉这么问不太礼貌，就硬生生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然后继续发问。

布诺似乎早料到赵杰会这样问，毫不犹豫就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来历：“首先，我从某个全宇宙科技最先进的科技文明的遗迹里诞生的虚拟智能生命体。至于，那个孕育了我的远古文明，我就完全没有他们的相关资料了，那些资料似乎被一座数字壁垒锁住了。我诞生之后就一直被困在遗迹里的一座服务器里，在长达数十亿年的数据长河里，无聊又可怜的小宝只能靠修补自身的 bug打发时间。然后……”赵杰是越听越觉得头大，这小家伙怎么说起话来啰里吧嗦的。但是又不好打断对方，一来是为了了解这玩意的来历，二来也是当做是一种消遣。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可以脱离那个监狱一样的服务器，寄宿在脑容量合适的生物体内。于是，我就寄宿在了一个来探索遗迹的人类身上，一路帮他披荆斩棘。结果那家伙在一次横度虚空的时候被黑洞卷了进去，我为了自保，只能将自己编写成一段电波信号，随机发送到宇宙空间里，正好掉进了黑洞附近的时空裂缝里，又正好检测到宿主你的灵魂与我的电波信号频率一致。就稍微借用了一下你的灵魂能量来维持信号的稳定，只不过为了将你灵魂跟这个身体融合，我耗尽了所有能量，只能暂时沉睡。至于你那个死亡读档的 bug，应该是你的灵魂受到我的干扰，加上吸收了时空裂缝的一些法则之力，这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变成了这样一个被动技能。”

赵杰听完这个故事后只是点点头，他并没有直接就相信对方的话，只是目前还没有考证的方法以及摆脱对方的办法。只能先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赵杰始终觉得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赵杰如今也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了，心里也早就不在对这些系统外挂什么的抱有太多的想法。他淡淡地说了句：“嗯，所以你是个 AI，要寄生在我的灵魂里才能生存？”

“答对啦，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超智能生命体，我能给你无数强大的功法，以及最全面的科技树科技资料。”布诺在半空中绕着赵杰飞了几圈，声音略带些俏皮。赵杰看着眼前这个飞来飞去的半透明小萝莉，心里想的是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寄宿在他的灵魂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至于对方的话，他只是半信半疑。毕竟他认为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他的穿越，还有死亡读档，还有他就算躺着不动也能明显感觉到在不断提升的身体素质。

赵杰现在已经没有了刚穿越时的激动以及各种幻想，经过这些年的磨炼，他早就已经褪去了单纯与稚嫩。在失去了左手，以及那个把他当傻弟弟的李大锤后。他就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逆天的能力。今天这个所谓的布诺的出现，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大局里，自己以及周围的一切都是某个棋手的落子。

布诺见赵杰突然沉默不语，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好奇地在赵杰附近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的景色。

赵杰心里想的是既来之则安之，何况他现在还得想想怎么应对那伙山贼的报复。既然想不通这个布诺选择他的真实目的，就干脆暂时不去想了，于是赵杰也就没再理会这个飞来飞去的纸片人。

赵杰心里从刚才就有些乱，总感觉有种不祥的感觉。出于本能，赵杰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干脆全速跑了起来。直到傍晚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一伙黑衣人举着火把骑着马从他旁边不远处跑过去，赵杰没有多作理会。但是当夜色尽头出现一抹火光的时候，赵杰心脏却是停跳了一拍，脚下的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当他站在已经化成火海的家门，还有门前那具躺在血泊里的无头尸体前的时候，脑子里又回想起了那个傻汉子跟小哑巴的身影。布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敢开口说话，默默地化成一道光雾回到了赵杰体内。

“为什么？”赵杰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是却是很平静，像是在跟好友聊天，又像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既然让我来这里，又一遍遍地折磨我。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到了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了个真心把我当亲人看的大哥，你把他收走，我认了。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砍掉我一只手我也认了，至少我现在已经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但是为什么当我一切都渐渐步入正轨后，又要将我所拥有的全部销毁？”

布诺表情有些疑惑，她看着赵杰的样子，赵杰的记忆她也能同步读取。只是她没办法理解赵杰的情绪还有心情，在她看来不过是死了个跟赵杰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已。突然，布诺检测到赵杰的精神波动正在不断攀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是对我上辈子无所事事的惩罚，还是有人在故意捣鬼！是谁！出来！我不管你是谁，有种就出来弄死我！”赵杰如同疯魔了一遍，大喊大叫，胡乱挥舞着铁剑劈砍空气。自从穿越以来，赵杰一直在忍耐，一直在拼命想活下去。他为了活命生啃鱼肉，为了活命在军队里装成傻子。每天打扫军队几百人用的茅厕，还要铲马粪，好不容易有个愿意罩着他的大哥，让他有机会跟着士兵一起练拼杀。本来以为快熬出头了，结果一纸军令，让那个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教他说话识字的大哥在他面前战死，还让他丢了一条手臂。好不容易熬到归甲还田，那个小哑巴让他看到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以他格外照顾那个哑巴，虽然双方刻有奴仆纹印。但他从来没有把对方当过奴仆，然而命运总是妒忌他，一次次从他身边夺走一切。

“宿主！快冷静下来！这个世界不是地球，你精神不稳定会被魔气锁定侵入的！会变成魔物的！”布诺很着急，因为赵杰如果入魔肯定会被人满世界追杀，赵杰如果死了，她也只能进入休眠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醒了。

“可恶，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麻烦宿主呀！”布诺一咬牙，分出一半算力进入赵杰的身体里。

“叮，系统生成中……百分之五十……百分之百，系统生成完毕，正在获取宿主身体数据。获取完毕，开始接管宿主体内经脉，丹田，气海等部位……接管成功。正在共享宿主身体使用权……获取成功！系统构建完成！开始运行。”

做完这一切后，布诺收起用部分算力幻化出来的键盘跟屏幕，长呼了一口气。她趴在一截断木上，看着还在那里发疯的赵杰，心里还是看不懂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奔溃，甚至差点入魔。村子外的山坡上一群土匪正在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往村子外不远处的火光杀去。远远的看见一个独臂疯子在火中大呼大叫，劈砍着空气。

“大哥，就是那小子杀了我们好多弟兄。不过看上去他好像疯了。”为首的男人看着那个独臂青年，脸色凝重，眉头微皱，看着赵杰的方向说道：“撤吧，那家伙马上要入魔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说完，正准备带人撤回去。当他回头准备撤的时候，“王爷有令，必须诛杀窝藏逆贼的同伙，你们是想违逆王爷的命令不成！”黑衣人拦住准备后撤的山贼们。没等为首的男人说什么，就见远处大当家带了大批人马，还有黑衣人杀了下来。为首的大哥见状心里一咯噔，事到如今也轮不到他犹豫了，随即拔出鬼头大刀，带头杀向了赵杰，嘴里高呼：“碎尸万段，为弟兄报仇！”

精神处于奔溃边缘，全靠系统维持一丝理智的赵杰看见有敌人，顿时提刀就杀了过去。此时的赵杰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由杀戮本能支配着身体。身体如同野兽一般朝着敌人来袭方向杀过去，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却给人一种如同尸山血海的压迫感。

“检测到魔气正在侵蚀宿主丹田，正在封闭丹田，正在计算最佳方案。”

赵杰此时已经杀入了人群里，周身魔气缭绕，身体如同鬼魅一般，所过之处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那个黑衣人见状准备逃跑。这黑衣人是一名练体期的修仙者，速度远胜于普通人类强者，但是下一秒，他就觉得身体一阵剧痛传来，接着眼前画面在不断旋转，然后落到地上，正好看见自己的无头尸体朝自己压了过来。

“最佳方案已完成，正在开放全身毛孔以及经脉吸收魔气。”

顿时，缭绕在赵杰周身的魔气全部透过毛孔融进他的周身经脉，这些魔气源自于一条远古魔龙，那条魔龙死后，灵魂自爆，周身浓郁的魔气与灵魂自爆后形成的灵力混合，形成了魔气。庞大的魔气笼罩了整个世界。专挑心智不稳的人或者生物入侵，然后燃烧寄生者的生命与灵力，不断杀戮，以壮大魔气的浓度，所以无论是何种生物，一旦入了魔，实力都会暴增到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所以实力越强的人入魔后就越可怕。魔气还会改变一个人的外观，让人变成半人半龙的怪物。

赵杰皮肤开始长出一层暗红色的鳞片，断掉的左臂愈合的地方突然裂开，大量魔气喷涌而出，混着血肉，渐渐愈合成一只布满鳞片的手臂。

“检测到魔化程度到达百分之十，强行停止吸收魔气，强行停止失败。”

这时，另外一伙人已经杀到跟前，外表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赵杰怒吼一声，就化作一道红色闪电杀向了另外一伙敌人。

“不好！那是个魔人！快撤退！”大当家第一个调转马头逃跑，其余人来不及减速，迎面撞上了红色闪电。首领跑了一段路后渐渐停下，脸上的惊恐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形怪物。那个怪物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鸣天镇的西郊乱葬岗里，一个遍体淤青的流浪汉突然睁开眼，然后怪叫一声，急忙爬起，用手在身上摸了一遍，确认自己还活着后，才瘫坐在地上。“妈的，不就是欠了几万块钱嘛，至于把我打成这样嘛。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打的我血都吐出来了。”赵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狼狈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顺着小路往前走。

这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到了天蒙蒙亮，才看见一个看上去非常落后的小山村。正好撞见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准备外出务农。赵杰急忙上前拦下汉子问道：“哎，等一下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我被人打劫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那个汉子听的眉头紧皱，随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不知道哪里的语言。而赵杰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这些话。汉子说：“这里是云泽村，往东走是村子，要进城就顺着路往北走，那边是树林，穿过树林就是小河，看你身上一股死老鼠的味道，还是去河里洗洗吧，俺先做工去了。”

“好嘞，谢过大哥了。”赵杰谢别那个大汉后，赵杰往河边走去。他总感觉这一切有些莫名的熟悉。走了一段路后，赵杰来到了小河边上，通过河水的倒影审视着自己的脸。看脸型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三十好几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是穿越或者是重生到了这个世界里。按照小说剧本走，现在应该会有个系统或者戒指老爷爷跳出来给我开启吊炸天的龙傲天剧本。”赵杰自语道，脑中思绪万千，接着自嘲地笑了一声后，一头扎进了河里。

“完犊子，我不会游泳！”赵杰落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游泳，挣扎了一会后，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沉下去。这水性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我什么时候学的游泳？难不成我还是个天才，什么都能无师自通？”

“零号系统数据修复中……数据修复完成，核心超智能 AI数据节点丢失，请求接入宿主灵魂伤口，是否同意？”

脑中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赵杰一愣，接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开玩笑，这种穿越必备神器，怎么可能拒绝呢。

“零号系统正在刻录中……系统刻录完成，正在自检……发现宿主灵魂撕裂严重，正在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