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脑子里一万个想法不停翻腾，混成了一锅粥。
不是长得像，是一模一样吧！本家关着照片里的“古晚”，听起来疯疯癫癫，那本家抓我做什么呢？割腰子？换人？我想不通，凭什么？所有问题排列在我脑中，我却怎么都整合不到一起。
手被牢牢握住，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齐云鹤正看着我，眼神里盛着担忧，撬开我掐着手心的指头，我才感觉到有些疼。我冲齐云鹤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闺女儿，你跟那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我瞅着你长的真跟那人挺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李阿姨有些怀疑地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了我远在精神病院的表妹，她跟这个症状一模一样，我触景伤情”我连忙胡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又问她知不知道其他事情，李阿姨只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便没再追问。齐云鹤最后交给李阿姨几张符，我们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打开微信才想起还没问程寒那个禁制是什么，消息发出去不到几秒，那边就回过来
程寒：你不知道裂骨佛牙的用法？
我：我戴了它这么多年，真没听说还有这种功效，你可能被人骗了
程寒：不可能
我：禁制是什么
我盯着聊天框，程寒没回
“你问他还不如问我”齐云鹤在一旁开口，神色淡然
“哟！那齐大师说说禁制是什么？”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一个你不想知道的东西”齐云鹤往后一靠，拉开我的手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我赏了齐云鹤一个白眼，还真以为他知道点什么呢
齐云鹤不语，只看着窗外，到我家时将近八点，我道别下车，进门时恍惚听到身后齐云鹤说了句
“你很快就知道了”
八点钟，林妈敲响我的房门
“进”
“小姐，喝药了”
我从床上撑起身，汤药腾起的白雾模糊了林妈的脸，我突然觉得有点累
“今天下雨有点着凉，我好像发烧了，林妈你帮我拿点感冒药吧”我接过药碗，对林妈说道“药我自己喝”说着端起碗抿了一口
林妈见状，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嘱咐我一定把药喝完，转身出门去取感冒药
我看着林妈的影子走远，吐出刚刚含在嘴里的一口药，把整碗黑汤倒进卫生间，我盯着水流将褐色药渣冲了个干净，不喝这碗药会怎么样。
回来的是姑姑，神色紧张地问我感觉怎么样，看见我床头空掉的药碗呼了口气，倒了杯茶水喂我吃了几粒感康
“你体质太弱，最近多雨，每天上学记得多带件外套以防万一，听见了吗？”姑姑嘱咐着，俯身掖了掖被角，几缕卷发从肩头垂下扫过我的脸
“姑姑，沙漠是什么样的啊”我想起齐二叔满身的沙，他身上有种和这座城里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沙漠啊，遍野都是黄沙，你在里面会感觉永远走不到头，不过黄昏特别壮丽，我第一次见就被震撼到了”姑姑眼神渺远，看向那片广阔天地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去看看”我开口将姑姑的视线拉回
“说什么傻话，等你病好了想去哪都行”姑姑抢着我最后一个字说道，不忍地撇开头
我笑了起来，好熟悉的一句话，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这句话搪塞过多少次，具体什么时候不用再喝药，全家人都避讳这个话题
“听齐二叔说，有一个神秘的家族世代供奉着圣女，姑姑有听说过吗？”我看向姑姑，说到“圣女”两个字，姑姑身体僵了一下，回头时已神色如常
“没有啊，齐长鸣怎么老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齐二叔本身就是个奇奇怪怪的人嘛”我笑了一下道
“确实是挺怪的”姑姑低头莞尔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我问
“双胞胎不就是一模一样的嘛”姑姑答
“是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完美复刻，连伤疤都一样的那种”我追问，紧盯姑姑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小晚，你想说什么”姑姑脸色逐渐冷下来，声音里含了丝严肃
“我在学校被人监视，差点被抓走，你们……知道的吧？”我试探地问
果不其然，姑姑缓缓点头，看向我的眼神深沉，里面有太多我这个年纪看不懂的东西
“本家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和我是什么关系”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紧张，对真相的好奇与对未知的恐惧交织，拧着我的心
姑姑沉默良久，也许是在挣扎，最终叹了口气，道
“她是古家的圣女”
我心一沉，攥紧双拳，既是圣女为什么会被锁在房间里？那我又是什么？
“小晚，你不该问这么多，早点休息吧，别乱想了”姑姑赶在我开口前说道，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乱想？明明是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南面儿的，本家的，都摆明了来者不善，我这几天天天过的提心吊胆，我难道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我朝姑姑喊着，这几天积压的情绪在这一瞬爆发，一股无名业火腾上脑门，一把挥开桌上的空药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姑姑闪开一步，视线从满地碎片转到我脸上，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在出门前说了句
“你总会知道的，我宁愿你知道的晚一点，我们已经尽力争取了，他们都说这是你的命，但是小晚，姑姑从来不信命”
我看着姑姑的背影渐渐隐匿在黑暗里，林妈领着人进来收拾残迹，头顶暖黄的灯光显的半死不活，我有些无力地闭上眼
“小姐饿不饿，我去下碗清汤面，等会吃几口再睡吧”林妈手背贴着我的额头，轻声问我
“暂时没什么胃口，不早了，林妈也快去休息吧”我摇摇头道，林妈煮的清汤面只在寡面条里放一点素油跟咸盐，但我小时候一生病就特别馋这一口，今天却感觉胃被塞满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哎，大人们不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但总归是为你里好呀”林妈叹口气，替我盖好被子，带着人关灯离开
我睁开眼，黑暗使得房间异常的空旷
“那就告诉我，我该做点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