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力以赴只是为了心安

“我就知道你会吊车尾”，当着几百个师生的面，墨老师在台上恶狠狠地对着肖坤说到。那时他们班在对应时间内刚排练完，另外一个活动准备要开始了。

从话剧排练开始后不久，墨老师就像阴晴不定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在那之前，有一种无力感吞没了墨老师，让803班的语文成绩从第一名变成了倒数第一名，以前的快乐教育到头了，所以他总想抓住一些东西，有更好的掌控感，包括大家排练时的纪律和成效。

“你们两个妇孺，怂一点，想象恐惧感，你们在逃亡”

“你们两个士卒，走的时候整齐一些，棍子一起落地”

“学生，你注意走位，声音大一些”

墨老师有些焦急，就快要到演的时候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他的状态明显有些疲惫，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但是他依然强撑着，在带排练之余，他还要继续打磨所有演员的台词、道具、走位呈现等，除此之外还得准备老师们的朗诵节目。

这是他第一次带初中生排练节目，他的努力不是想要拿奖，而是让大家争口气。

后面的几天就是不断地重复，修改，再重复。肖坤让老师把体育课都占了，排练的同学可以不去上体育课。体育老师也是善解人意地同意了。

晚上十一点的办公室，墨老师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继续打磨台词，梳理着道具先后的出场。

大家仿佛明白了老师的心意，卯足劲好好排练。

正式开演的那天，大家很兴奋，柏老师给同学们化了妆，孩子气拍了照片，大家也很紧张，怕忘记台词，有的还在做最后的冲刺。

六点二十，颁奖晚会暨话剧比赛开始，礼堂灯火辉煌，座无虚席，几家欢喜几家愁，得奖的同学领着奖，发表着感言……

终于到了话剧比赛，这才是全体同学期待的高潮。803班第一个上台，当各种道具和服装齐全后，12位“全副武装”同学快步上台，大家期待值直接拉满。

墨老师其实挺担心的，因为礼堂安全和前面颁奖的缘故，没来得及在礼堂正式彩排一遍，为了万无一失，他在二楼放配乐，切换PPT。

果不其然，开始就状况频出，话筒数量不到位，音乐没法自动播放，这可能是第一个表演的诅咒吧。

墨老师快速和二楼老师快速解决了配乐问题，解决了没有配乐的尴尬，另外一个语文老师赶紧拿来了别的话筒。

尽管有一些“插曲”，表演慢慢走向了正常。

墨老师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或翩然起舞，或慷慨激昂，或大胆奔放，心中悬着的石头一个个也慢慢落下来。往日的排练严厉就是为了此刻的绽放，百分百的准备才有百分之八十的呈现，大家有模有样，精彩纷呈，台下的师生看得津津有味，趣味十足。

不知怎的，墨老师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群孩子其实挺可爱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顷刻间，他突然有些明白严慈相济的意味了。

其实，每个人都会老去，脸上会爬满皱纹，肌肤会变得松弛，头发会变得发白。每个人的青春只有一次，但是孩子们笑靥如花，散发出的青春活力，让每一个在场的老师关于青春的回忆和感动在孩子们的生命里延续，曾经无数次说着不想再看到这些孩子，不想看到他们作文的错字连篇，不想看到他们虚伪和欺骗，不想再体会爱得越深伤得越深，到这一刻还是释然。

仿佛老师们青春在孩子们的生命里得到延续，向着光亮那方往前追逐。

当然，墨老师这么单纯而强烈的情绪大概只有这一次喷发，以后他会由于见得多了变得麻木一些，以后他也会学着PUA学生，以后他也会变成一个情绪稳定的中年人的。

突然，原本看着学生排练的柏老师去到台下拍照了，墨老师赶紧从二楼下来，他更想要和大家在一起，有问题他也能及时处理，这样他更心安。

天不遂人愿，二楼的音乐没有随着PPT的音乐而转换，墨老师辛苦准备的后面更应景的音乐没有放出来，当时台上有一点小状况，他便无暇顾及。

终于表演结束了，墨老师总体感觉还可以，有一些问题最终还是完成表演了。相熟的老师给墨老师发来了祝贺消息。

接着是冗长的其他班表演，最终803班与奖项无缘。

第二天墨老师给大家放了打气视频，是贺炜的足球讲解金句，大家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