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乡村教师》

当然，在科幻元素大当其道的大环境下，所谓老师的选择只是这篇小说的引子，后续下笔更多的是对外星人的方方面面作出了看似合理、实则不知道合不合理的想象，并试图将地球和外星人之间的战争场景描述得颇为宏大。

只是作者笔力有限，并没有描述出理想的宏大壮观来，也算是这篇小说最大的一个败笔了。

至于那位老师和那名好学生的结果如何，作者并没有着重去渲染，只是在小说中间部分简单用一句“他心中不由生起无限的懊悔来”总结了两个角色的一生。

黄家兴之所以注意到这篇小说，一方面是作者对外星人的想象和当下主流的幻想有所区别化，另一方面是这篇小说的故事情节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故事开头让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短篇科幻小说，同样是一位教师，同样是因为教师的选择引发的故事，只是结果完全相反，《老师的选择》中的这位老师选择救助成绩好的学生，最终导致地球差点被毁灭；而那篇小说中老师不放弃每一位学生的选择，最终拯救了整个地球。

没错，就是《乡村教师》。

作为刘慈欣笔下的科幻作品，《乡村教师》对于这位中国科幻大师来讲是有重要意义的。正如他在这篇小说的附言中所讲的那样：“这篇小说同我以前的作品相比有一些变化，主要是不那么‘硬’了，重点放在营造意境上。不要被开头所迷惑，它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东西。我不敢说它的水准高到哪里去，但从中你将看到中国科幻史上最离奇最不可思议的意境。”

瞧，在这个世界还在做加法的时候，刘慈欣早在2012年就已经开始尝试做减法了。

但即便如此，在《乡村教师》中，也有一些相当科幻的设定，比如碳基联邦和硅基帝国战争过程中使用的防御手段反物质云屏障，远距离传输方式时空跃迁（恒星蛙跳），信息传输方式振动智能场，战争攻击手段等离子、冲击波、反物质、电离子、激光束、电辐射，乃至奇点炸弹。

其中，刘慈欣对一些科幻设定作出了较为简单的解释，如恒星蛙跳，是通过借助一颗恒星的能量打开一个时空蛀洞，然后从这个蛀洞时空跃迁至另一个恒星，一次蛙跳的最大距离是二百光年。

再比如奇点炸弹，奇点炸弹实际上是没有大小的，它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几何点，也是书中设定的大型战争武器，与引力坍塌的黑洞不同，它们是大爆炸前的奇点宇宙的微缩模型。

但更多的，则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

他真正做到把这些所谓看起来很科幻的元素给工具化，只是单纯作为情节推动和故事合理化的一种手段。

但很遗憾，虽然黄家兴本人是非常赞同这种说法的，但基于当下所处的科幻舆情环境，他不得不把刘慈欣所做的减法给重新加回来。

原因也很简单。在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科幻小说发展现状后，黄家兴对《喂——出来》发表在《科幻世界》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想着等收到明确的拒稿通知后，可以考虑把这篇小说投给《当代》杂志，毕竟传说《当代》的林为民主编给的稿费比较高。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科幻小说，所以他准备再写一篇符合当下审美的作品。

想要顺利发表，就要顺应这个时代的要求，那必然要在《乡村教师》中增加一些科幻味比较浓的东西。

当然，他也完全可以选择其他小说，比如大名鼎鼎的《三体》，直接原封不动地搞出来就行。

但黄家兴这人又有点别扭，他既能认清现实，主动作出妥协，但是如果就这么干脆地妥协又觉得有点不甘心，只能暗戳戳地夹点小心思，来默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哪怕这种抗议并不会有人懂。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该往里面加什么，怎么加。

他还需要再仔细思考一下。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学校只上半天课，然后放假一天半。

这次，学校的老师们并没有能在第二天就把试卷全部批改完毕。

下午的时候，张鹏忽然找到黄家兴，准备去完成前两天未竟的事业——给他的女神买生日礼物。

黄家兴想起自己也需要办一张银行卡了，后面难免会用到，所以带着身份证，就和他一起出了门。

逛了整整两个小时，张鹏才终于选好了礼物，两只凶悍中带着呆萌的小熊。

“这是《进击的熊大熊二》的周边，罗蕊可喜欢了。”张鹏爱不释手地摸着两只小熊说道。

“你确定？”黄家兴怀疑，虽然他没看过这部所谓的《进击的熊大熊二》，但看那造型，都不可能是成人向的动画吧？

难道罗蕊喜欢这种？

还是只是你喜欢？

不过黄家兴尊重张鹏的选择，虽然这两只只有50多厘米高的小熊花了五百多块钱。

所以说周边都是智商税呢！

买完礼物，张鹏和黄家兴又一起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银行，办了一张建设银行的卡。

因为黄家兴名下并没有其他银行卡，所以柜员会程序性地询问一下办卡的用途。

“我爷爷说要把遗产留给我，大概有一千多万。”

黄家兴微笑回答。

柜员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从被生活强行的无助变成羡慕中带着无尽的嫉妒。

【这家伙，命可真好啊！】

最后，在柜员仿佛要吃人的眼光中，黄家兴拿到了自己这辈子的第一张银行卡。

出了银行，张鹏看着黄家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能说假话呢？”

黄家兴不置可否，只是拍了拍他肩膀，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育他：“鹏子啊，你要记住，人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张鹏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可是你爷爷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谁说活着就不能立遗嘱了？”黄家兴懒得和他多说，认为再多说两句都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身份，自己给的，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