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永绝

天府派主峰，圣极殿内，十余位太上长老面色发苦，一言不发。

掌教天衡圣王见状，苦笑道：“顾擎，你...我天府派无能啊。”

顾擎站的笔直，认真向天府派众人行礼，道：“是顾擎福分不够，没有机缘在天府派内修行。”

太上长老天厄古圣忍不住出声：“掌教不可啊，顾擎才是我天府的希望。”

另一位太上长老叹息：“羽化神主虽说了到此为止，可遮天旗还在我们头顶，没有撤走呀。”

众人沉默。

顾擎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东西，沉身说道：“请祖师现身一见。”

他之前就在大殿中，自然看到了战斗中发生的一切。

顾擎深深为天府派五老所做的一切而感动，决心为大成圣体一脉留下些什么。

掌教并各位太上长老都疑惑不解，天厄古圣见状，打算出言提醒顾擎。

【老祖命源所剩无几，又怎么会在这里露面。】

谁料，神光闪动，一块神源出现在了大殿正中。

一位枯瘦的老者盘腿坐于神源中。

老者张开双眼，面色温和，双眼清明，没有丝毫气机外露，看向顾擎。

这位正是之前出现的老祖，大圣级别的存在！

殿内所有人都跪拜而下。

除了顾擎！

他看着那位老者，在其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缓缓上前，将眉心抵在老者额头位置，放开识海。

老者看到了无数金色文字。

这是他们曾经遗失的珍宝。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可以再次亲眼看到，继续将祖辈的遗志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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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擎大步走出大殿，轻轻关上殿门，正好看到囡囡担忧的目光，他想说什么，但囡囡却在他开口之前坚定的摇头。

顾擎无奈，抱起囡囡，向着早已在殿外等候的曜光神将等人走去。

曜光神将点头，众将将顾擎牢牢围在中央，不留一丝空当。

顾擎看着众将看似保护，实则看守的表现，一颗心缓缓沉到了底。

羽化神朝之前的举动，明显有杀人灭口之意，若说是看重他圣体的天赋，想要收入门下培养，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那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呢？

天空中，遮天旗微微抖动，将羽化神朝一行人并顾擎囡囡卷起，击破空间而去。

而此时，圣极大殿内。

老祖看向顾擎消失的方向，封印在神源中的双眼眼角，缓缓被眼泪充满。

天府派掌教并各位太上长老，跪地不起，甚至有人嚎啕大哭。

而在羽化神朝最核心的大殿中，也发生了一场不存在于任何记录中的交流。

“圣体找到了？”

“是的，神体，道胎，天妖体，羽化体，冥王体，佛体，霸体等已经出世，他们的血液本源早已得到。”

“那计划开始吧？”

“不再等等吗？圣体还没有开始修炼，现在行动，就要萃取他的本源，是不是太可惜了？”

“大成圣体，可以叫板大帝，这种人必须牢牢握在手中，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圣体，年龄太大了一些，带回一些本源即可。”

“造圣计划吗？”

“是的。”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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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祖脉，核心。

这里是整个北斗最大的龙脉，吞吐精华，号称中州祖脉。

而今，是羽化神朝的总部。

羽化神朝一处核心密地，一座巍峨的五色祭坛漂浮在半空。

无数强者结成方阵，一批批站到祭坛上。

祭坛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闪过一道光芒，带着一批批强者跨过无尽星空，传送往某颗生命古星。

祭坛不远处，囡囡死死抓住顾擎的衣角，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哥哥，囡囡不要你离开，不要离开囡囡。”

顾擎双眼也含着泪水，却只能一遍遍安慰道：“囡囡没事的，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相信哥哥。”

曜光神将站在顾擎身边，面容冷漠。

囡囡希冀的看向曜光神将，问：“囡囡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吗？囡囡很乖的，不会添麻烦的。”

曜光神将并不生气，只是冷漠的说：“事关重大，无关人员绝不允许前去。”

顿了顿，他又道：“本将允许你在这里等候，等他回返，你们可以第一时间团聚。”

囡囡还想再说些什么，顾擎却把她拉到一边。

顾擎蹲到囡囡跟前，温和的说道：“囡囡还记得这件东西吗？”

说罢，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块青铜打磨而成的面具。

面具很小，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做工粗糙，没有任何美感，面具的脸上只有一个可笑的鬼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顾擎看着这块面具，忍不住笑出声来：“真丑啊，本来想刻一个像我的囡囡的笑容那样甜美的面具的。”

囡囡止住眼泪，勉强回答：“好看好看，这是天下间最好看的玩具。”

说罢，又止不住哭了起来。

边哭边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指环，同样粗糙，一看就知道和青铜面具出自一人之手。

“还有这个指环，是天下间最好的指环，是最珍贵的宝物。”

顾擎笑了，死死抱住囡囡，道：“我最恐惧的事就是当年带着你逃难的日子，要是我的囡囡不高兴怎么办？要是我的囡囡忍受不住怎么办？要是我不在了，囡囡怎么办？”

“囡囡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顾擎强自微笑，“哥哥最怕的就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囡囡，一时之间找不到囡囡，囡囡却太过胆小，自己把自己弄伤。”

囡囡把头埋在哥哥怀里，声如蚊讷：“囡囡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囡囡会一直等哥哥来找我。”

“那我们要拉钩，囡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乖乖等哥哥来找你啊。”

“嗯。”

“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曜光神将冷声道：“时间到了，我们出发。”

“呜。。。”囡囡再次大哭。

顾擎拉开妹妹，看着泪眼婆娑的小脸，用衣袖仔细擦干净。

他拿起那枚青铜指环，小心的戴到囡囡手指上，然后把那面青铜面具放到自己怀里。

顾擎笑道：“囡囡，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保管好指环，要是弄丢了或者弄坏了，哥哥回来要生气的。”

囡囡泣不成声。

目送顾擎踏上五色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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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曜光神将对着衣衫破烂，漏出脚指，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女孩道。

“顾擎不幸死去了，这是他的尸体。”

囡囡看着那具尸体。

模样和顾擎一样，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哥哥。

囡囡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止也止不住。

因为她知道，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她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两年前的送别，就是永绝。

囡囡机械的陪同曜光神将将那具尸体葬在了羽化神朝的陵墓中。

最后，囡囡听到他说：“你哥哥最后嘱托我把你送回到柳树村，你永远也没有办法修炼，在那里，好好长大，作为一个凡人，过完这一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