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面

不相上下。

两道同样恐怖的虚闪碰撞在一起，其逸散而出的威能已将大地粉碎。

滚滚烟尘之下，路西尔的追随者们都尽数后撤着，离开这很可能被波及的范围。

唯有葛力姆乔静静地看着那烟尘之中相对而立的两道身影，那似乎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高度。

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在他的内心疯狂蔓延着。

他因那个叫乌尔奇奥拉的家伙夸张的强大而愤怒。

他因有人能够站在路西尔大人对面，平分秋色而愤怒。

他因自己无法为尽情地战斗愤怒。

他因弱小的自己不能代替路西尔大人战斗而愤怒。

在无尽的愤怒之下，咔，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感觉自己的视界好像出现了裂纹，微光从那裂纹之中进入他的眼睛，世界仿佛变得更加清晰，从未如此清晰过。

白色的面具从他的脸上脱落，接着是身体。

很快，覆盖在全身的白色甲质碎裂成一块块碎片，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其中那如同人类一般的躯体。

葛力姆乔有些茫然地站起身，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上没有锋利的爪，但却比过去任何时刻都充满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破面的力量？”

“恭喜你，葛力姆乔。”

路西尔的声音从远处传进葛力姆乔的耳中，

“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破面，你就拥有着能够继续前进的能力。”

“不过这只是开始，好好看着吧，我和他的战斗。”

“乌尔奇奥拉，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吧，这样才能让我彻底尽兴。”

说着，路西尔那龙形面具的右侧同样出现了裂纹。

随即缓缓破碎，露出了半张俊美的脸。

那张脸论及轮廓五官，几乎和白夜一模一样，但却有着更为妖异的面妆。

再加之只露出了一半，除非是与白夜及其亲密熟悉的人，否则绝难分辨出这是同一张脸。

看着接连破面的葛力姆乔和路西尔，乌尔奇奥拉淡漠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惊讶。

他在虚圈行走了许多时光，从未见过有跟自己相同的情况。而现在竟然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例。

或许眼前的路西尔真的能够帮他找到存在的意义，乌尔奇奥拉心里想到。

对于路西尔而言，破面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在这具虚的躯体之中，本来就是死神白夜的灵魂。

先前没有进行，只不过是用不上而已。

而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一个可堪与他一战的对手。

以这具虚的躯体，与归刃后的乌尔奇奥拉只能战个平分秋色，但他却知道，对方还未竟全力，还有二段归刃未曾用出。

既然如此，他便也要给予对手足够的尊重，选择破面，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当前的极限。

“步入终焉吧，玄螭。”

将黑色的刀刃举起，口中念出了解放语，玄螭便化作了一团黑色水墨，将路西尔的身躯包裹，为其覆上一层黑色的盔甲。

比先前虚形态时的鳞甲更为强劲，更为有力。

见状，乌尔奇奥拉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二段归刃，他的身躯变得更为野性，身后除了那对更加巨大的漆黑双翼之外，还多了一条细长的尾巴，如同真正的恶魔。

“再来。”

在对方诡异的能力面前，乌尔奇奥拉没有选择近身战，或许以对方先前的力量，他还能凭借二段归刃的极速让对方难以应付，无法发动能力。

但既然路西尔也已经破面并归刃，乌尔奇奥拉便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能靠速度碾压对方。

所以他选择了远程攻击。

“这是我现在最强的一击。”

乌尔奇奥拉双手合拢，被压缩到极致的灵压于他掌间显现，随即他双掌拉卡，一柄长枪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与之前随手凝聚的灵子长枪有着天壤之别，即便还没出手，便已能知晓其具有天灾般的力量。

“如果你能接下这一击，便是我输了，我会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部下。”

“试试吧，我的雷霆之枪。”

长枪被乌尔奇奥拉用力投出，携着无匹威势，向着路西尔射去，却从路西尔颊间擦身而过，飞到了身后无尽的荒漠之中。

在雷霆之枪落地的一瞬，巨大的爆炸与逸散的灵压在虚圈的地表制造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这招真不太好控制呢。”

乌尔奇奥拉喃喃自语道。

已然完成破面对自己力量重新充满自信的葛力姆乔再度惊讶地看着乌尔奇奥拉手中凝聚而出的第二把雷霆之枪。

他这才明白，路西尔所说的“这只是开始”的含义。

此刻，乌尔奇奥拉已经投出了第二枪。

看着迎面而来的雷霆之枪，路西尔并不曾有半分想要闪躲的念头。

就在雷枪即将击中自己的刹那，路西尔伸出右手，那被霜白包裹的右手，竟直接抓住了雷霆之枪的枪尖。

霜虬的能力疯狂地运转，不停抽取着路西尔的灵压，那让万物归于初始的力量，令雷霆之枪之中浓缩的灵压开始溃散，直至枪头特地崩解。

接着路西尔用左手抓住了枪杆，用力一捏，那已然只剩枪杆的雷枪霎时发生了爆炸。

但不再完整的雷枪自然无法拥有完整的威能，烟尘散去，近乎完好无损的路西尔淡淡地看着乌尔奇奥拉。

“或许你应当选择使用雷霆之枪与我近身作战，那样在你自身冒着更大风险的同时，也会令我缺乏时间去瓦解你的招式。”

“如何，要试试吗？”

乌尔奇奥拉摇了摇头。

“我说过，只要你能接下这招，我便向你臣服。”

乌尔奇奥拉停止了归刃，又恢复了俊美阴柔的少年样貌。

他缓步走到路西尔面前，面对这个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了早已不再平整的地面上。

“路西尔大人，自此以后，您的意志，便是我前行的方向。”

路西尔笑了笑，同样解除了归刃。

“站起来吧，乌尔奇奥拉，你会成为我的剑刃，而我，也会如约将你带到你想要到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