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过去与现在

艾登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工坊里大卸八块，或者被当成宝贵的素材切片研究，但是以上的剧情都没有发生。他的后脑勺和柔软的床垫触碰，引入眼帘的是金红色的装饰，自己被丢到了属于自己的床上。

“现在冷静一点了吗？我们聊聊？”

随着魔咒的解除，黏在下颚上的舌头可以自由活动了。但艾登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

“好，你不说那我来说。”

戈黎尼娅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她很没有形象的扑倒在床上，精致的脸庞贴在他的肚子上。这下换成后者不安分了，两处异样的柔软压在他的身体上，这让艾登的呼吸有些凌乱。

“你先把禁锢咒解开，我现在很不舒服。”

艾登的声音处于沙哑和稚嫩之间，现在的他声音紧绷，沙哑低沉就占据了大部分声线，像是一部正在演奏的低音大提琴。

“解开后，你就能发动那个神奇的加速魔咒，然后从窗子里翻出去，对吗？”

一双雪白的藕臂前伸勾住少年的脖子，戈黎尼娅身子挪动，一路上移直到将头埋在艾登的胸口。

她是怎么知道的？艾登难以置信，思绪一片混乱，温香软玉紧挨着他，身前不住传来的丰腴触感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那么言归正传，我现在就回答你的两个问题。”戈黎尼娅心满意足的趴在超大型抱枕的身上，轻声开口道。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举动很过分，那么我以后不会再做了。”

“第二，以斯莱特林的名义发誓，我从来没有将你视作成什么替代品。你看，我很少用‘格兰芬多’来称呼你，毕竟在我眼里，小艾登的存在要高于十一年前的格兰芬多先生。”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你觉得自己是谁就是谁。”

“我将选择权都给你，毕竟……”

她的声音就此中断，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没人能强迫你做什么，你是想说这句话吧？”

半晌，干涩的声音从戈黎尼娅身下传来，艾登活动着酸痛的双手，他刚才已经解除了禁锢咒，静静的倾听着戈黎尼娅的话。

“狡猾的坏女人，你这是踢皮球，我姑且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他不满意的嘀咕着，一边微微躬身，让两个人中间多出一些空隙来。

“那好，我问你，你该如何证明自己就是自己？”

“我该如何向别人证明……自己就是自己？”艾登仔细的琢磨着话中的深意，喃喃自语道。

“去验证身份，记忆，或者意识的存在和连续性……不对，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误导性的。”

艾登瞪着眼看着面前的坏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昂扬的神采。

戈黎尼娅长舒一口气，这下应该是搞定了。她的手臂勾的更紧了，像是白蟒一样缠着对方的脖子。

“根本不需要向别人证明，对吧。这一切都只是自己面对空白和未知的不安。”戈黎尼娅自然的说出了艾登憋在心里的话。

自己是谁，由自己决定；自己是谁，由自己探寻。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不是任何人，更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他的目光透过金红色的帘幕，看到了漫天星辰。戈黎尼娅看着少年的黑色眸子，像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无数的星辰和世界正朝着他眨眼致意。

他的过去正在被填补，他的现在，正在一点点变多。

他的过去与未来，正在被“现在”染上新的色彩。

“喂，勒的太紧了。”艾·哲学家·登皱着眉看着占据身体的八爪蛇，胸口的皮肤莫名的滚烫，一对珠圆被微微挤压，玲珑有致的触感正在不断撩拨他的心弦。

“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你会觉得我的举动很过分吗？”甜腻的吐息打在艾登的下巴上，戈黎尼娅眯着眼睛，发出楚楚可怜的声音。

艾登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尽力的扮演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抱枕。

呵，装哑巴就是允许了，对吧？戈黎尼娅愉快的想着，搂在脖子上的手臂缠的更紧了。

……

“好，我会告诉艾登，这是我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尼克·勒梅从袍子里拿出一个陈旧的沙漏，放在了戈黎尼娅的桌上，这是一个不在魔法部备案之内的时间转换器，回溯的时间远超五个小时。

事实上，魔法部明文规定，时间旅行的长度不得超过五个小时，是为了保证时间线不会发生过多偏移和干涉。但看小女娃这副架势，似乎根本就是把魔法部的规定当做一纸空谈。

“话说，你是想干涉你家小孩的时间？你要回到多久之前？”

尼克·勒梅有些狐疑的问道，戈黎尼娅把自己的半个徒弟作为筹码，让他（威胁他）交出了自己的时间转换器。

“如果我说，我要回溯到十一年前，你相信吗？”戈黎尼娅把玩着到手的沙漏，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尼克·勒梅瞪大了眼睛，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小女娃的眼中闪烁着常人难以窥见的疯狂，她看起来一副认真的样子。

“你在开玩笑吧，这绝对不行！我本来以为艾登是你制作的人造人……”

“尼克，你只说对了一半，”戈黎尼娅用翠绿的眸子盯着面前的老人，“第一，艾登不是任何人，他也不是什么人造人就能替代的，这对他和我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第二，他是我的，这一点你没有说错。”

尼克·勒梅凝视着那双翠绿的眸子，半晌后，他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我对什么炼金人造人不感兴趣。对我来说，他只是我宝贵的、唯二的半个徒弟，仅此而已。”

老人收起魔杖走出房门，准备离开的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看向门口和楼梯，戴上了眼镜。

“小女娃，我……我徒弟呢？”

听到尼克·勒梅的声音，戈黎尼娅冲出门外。过了十分钟，她发现了行为异常的小精灵汤姆。接着，戈黎尼娅的脸色阴沉，完全不复以往的从容淡定。

尼克·勒梅看着戈黎尼娅点起壁炉的火焰，然后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松了一口气。

“谢啦，我的半个老师。”尼克·勒梅看着穿着袍子的戈黎尼娅在空气中显出身形，一包小粉末被她从口袋里掷出，均匀的覆盖住门口和楼梯。

多而凌乱的脚印遍布门口，然后脚印往楼梯下面蔓延，戈黎尼娅一路沿着脚印，冲出了庄园。

“我*，我真的是……”尼克·勒梅揉着太阳穴，因为又有一个戈黎尼娅从楼上走了下来，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现在觉得，把时间转换器交给戈黎尼娅是一个很不理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