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后一页的发酵速度

昏暗的路灯下，两道身影出现在斑驳的街道上。

现在已经快到凌晨，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石头你说，为什么人迟早都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你看书难道只看最后一页吗。”

张碧晨走在后面，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越走越长。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这是她第一次与程实共同表演，还是在天后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中。

完成了一次对于她来说相当不错的体验。

nice！张碧晨，这次很棒，在天后面前没给石头丢脸！

张碧晨小小的给自己鼓励了一番。

她那颗极易满足的心一下子就被填补了。

“还不是你唱的好..........”

程实夸赞的话语还没说完。

体内止不住的难受一瞬间涌上了心头，他再也无法控制住。

“咳咳咳，咳咳咳。”

程实依靠在路灯下，脸色痛苦的咳了起来。

“喝水，喝水。”

张碧晨着急忙慌的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掀开瓶盖，递了过去。

程实一咕咚喝了下去，身体那种不适稍有缓解，但不至于咳的那般严重。

仿佛要把心肝脾肺给咳出来一样。

“我没事，没事。”程实双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口气后，对着张碧晨摆了摆手。

他的脸色苍白，但是掩藏在黑暗中，没被察觉。

瞧见程实恢复正常后，张碧晨松了口气，她还是头一次见人咳的这般厉害。

自己感冒之后的咳嗽好像也不带这样的吧。

程实深深的喘息了一口，越发的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了，看来是今天跑动量确实超过负荷了，身体已经起反应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说明病情朝着更严重的方向走去。

自己需要歇息了，但好在从地铁站回学校的路途并不遥远。

两人一路聊着以前的趣事，彼此之间相互打着嘴炮，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放学路上。

“到了。”

程实抬头望去这20多高的女生宿舍楼。

女生寝室，男生禁止入内这几个招牌很是显眼。

以往他都是在这里，送魏洁到楼下。

可没想到，今天却换成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给了他一种世事难料的感觉。

“这么快吗？”

张碧晨从未感觉到回寝室的路是那么的短，好像是一瞬间就到了。

她有些意犹未尽。

“那我先走了。”程实背过身挥手道别。

“等下。”

张碧晨似是鼓起勇气，大步上前说出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石头，生日快乐！”

张碧晨忸怩不安，羞涩地垂下了眼眸，她把藏在背后许久的袋子终于递给了他。

程实一愣，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他印象中，自己好久没有过次生日了。

直到张碧晨提起，他才终于近起来了。

他接过张碧晨手中的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什么感冒药，金嗓子，糖浆之类的药物。

“这是感冒药，每天吃两次，一次吃三片，感冒就能好起来了。”

“这是金嗓子，你听你的嗓子，都哑掉了。”

“你以后是要当大歌手的，嗓子一定要保护好。”

张碧晨细细叨叨的话语，一盏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她的侧颜仿佛透着光芒，程实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好像有什么缺失的空洞被补上了一样。

程实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那一句话咽在嘴中，犹豫了许多，还是没说。

他不是什么感冒，嗓子也不是因为感冒而沙哑，只是那句话太过残酷，他没敢说。

肺癌晚期，听起来就感觉瘆得慌。

“谢谢。”

想了许久之后，他现在好像也只有谢谢拿得出手。

看着张碧晨仿佛迷途的小鹿，蹦蹦跳跳的回寝室之后。

程实终于有时间查看一下系统的任务了。

有些忐忑的程实，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他心脏砰砰砰的直跳，生怕这种合作唱歌的方式，系统不承认，那就完了。

“系统，查看面板。”

【情绪值+1】【情绪值+5】【情绪值+10】

系统提示音疯狂闪烁，密密麻麻的弹窗信息似乎是要闪爆程实的眼睛。

他看着自己的最后一页情绪值从0，一路狂飙，直到降到了50000后，才慢慢趋于平静。

【叮，检测到宿主一首歌曲达到10000情绪值，现在将发放新手礼包。】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却没有任何时候想在这一刻狠狠的亲它那该死的脸蛋。

这个法子可以用！系统也是得到了承认。

这条渠道被打通之后，那自己确定了，以后就往幕后方面走。

自己尽可以广撒网，多捕鱼。

他们在前面累死累活演唱歌曲，而自己在后面躺着收割情绪值，增加词条，这样自己的肺癌晚期不就能治好了。

程实久违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容。

系统：【新手礼包已经发放，奖励一个彩色主词条，请从以下三个主词条中选择适合自己的。】

彩色词条？

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新手礼包就是新手礼包啊，真是有好东西的。

程实期待的搓了搓手，活像是一副等着抽卡的原神玩家。

不多时。

程实的眼前出现了三条透明字幕。

他逐一扫视一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呼道。

“卧槽，这就是彩色词条的能力吗！”

【某音神曲：主词条与副词条合成的时候，将会获取副词条相关联的一首某音热歌。】

【绝对音感：能够在没有参照音的情况下，仍能够辨认出/给出由乐器或周围环境发出的音高(不含无明确音高的噪音)的能力】

【视奏能力：你能将乐谱上的符号快速且准确地转化为音乐表演的能力。】

这三个词条每一个都是好东西啊。

特别是第一个某音神曲这个词条，包含了程实现在急缺的歌曲种类。

虽然程实已经记不清他前世在某音刷过的歌曲旋律是什么了，但是他之前唱的的《最后一页》就在某音上很火，在这个世界中也引起了许多共鸣。

可就算是这样，它在某音上也不是最火的。

还有《谁》《把回忆拼好给你》《我只能离开》等等这种歌曲。

虽然没有顶级歌曲，但是这些歌曲足以承担一线歌曲的门面了。

不过问题是，能在某音上火的歌曲，一般都是emo的不能再emo的歌曲。

多少人夜中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听着这些歌，闭眼就是故事，睁眼就是眼泪。

程实思考一番之后，再度往下看去。

看到绝对音感的时候，他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绝对音感。

纵观地球上的乐坛，有着绝对音感的人都有谁？

莫扎特、贝多芬、迈克尔杰克逊，周董。

哪一个拉出来不是时代的浪潮儿，先驱者。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赋，只需要自己点击就送，这多该是一件美事。

程实吞咽了下口水，继续往下看。

视奏能力，它是音乐表演中一项重要的技能。视奏能力的提升不仅有助于提高学习新乐曲的速度，还能扩大演奏曲目的范围，从而丰富艺术视野。

这三个词条，无论哪一个都难以割舍，后面两个词条，无疑是可以直接转化成为能力的。

第一个词条还需要与副词条合成，才可以发挥其作用。

但是，程实需要歌，来为自己打开知名度，赚取情绪值，不管是多么emo的歌。

“我选择主词条某音神曲。”

系统：“某音神曲已经发放，检测到宿主获得彩色词条能力，寿命增加1000天。”

一阵暖洋洋的白光在身体里，让程实觉得自己宛如趟在海洋当中。

“呼，舒服，这就是系统的治愈能力吗。”

就像是在做SPA，许多小手悄悄的在捶打着他的身体，带给他极致的放松。

就在白光散去之时，一股血痰从程实口中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程实立马感到身体那种背负重量的散去了一些，没有那般疼痛了。

真是神奇。

他缓缓按压着原本有些肿胀的胸口，现在慢慢的瘪了一些。

这是好事啊，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去。

程实的眼前出现了透明字幕。

【年龄：22】

【寿命：1790天】

【文学：0】

【影视：0】

【音乐：《最后一页》：52000】

【主词条：【某音神曲】：主词条与副词条合成的时候，将会获取一首某音热歌。】

【副词条：无】

程实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把喜讯告诉微信上被他置顶的魏洁，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立场跟她说话，甚至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情侣头像也换了。

他们的聊天记录永远的停在了昨晚的道别上。

那是程实祝贺她能签约酷狗音乐的短信。

这是祝福还是对自己的残忍呢。

这样——也好。

他抬起头，仰望着被星空笼罩的黑夜，安静的夜晚下，连蝉鸣的声音都如此清晰可见。

慢慢的，程实下定了决心。

............

音乐学院寝室环境很好，不同于其他学校狭窄的区域，它占地就已经有50多平方米，上床下桌是最基本的，宛如一个小型的公寓。

张碧晨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喧闹声。

她推开门，笑脸盈盈。

“什么事，这么开心。”

室友道：“碧晨，魏洁今天签约酷狗音乐，成为旗下的练习生了！”

“真的吗，那恭喜你了。”

张碧晨眼神一亮，走到魏洁旁边。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对了。”

“魏洁，今天程实生日，你送什么东西给他了。”

魏洁卸妆的手突然一顿，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程实的生日，在一起也有三年了，分开的时候却连他的生日也没记起来过。

“这个，好像送了，送了吧。”

有些心虚的魏洁，匆匆拉上窗帘，假装进入了梦乡，实则开始刷起了手机。

她平常喜欢听一些安静舒缓的歌曲，这样更有利于助眠。

根据大数据推流，系统有时候会给她推流一些歌曲，所以魏洁每天睡觉前，都会刷一下软件，能够更好的清空一天的脑容量。

《十月新人季马上降临，究竟谁会登顶新人王的宝座》

《滚石音乐公司推出AI型动漫歌手，疑似会垄断小型市场》

《星城五一地铁站惊现天籁歌声，天后邓紫棋为情所伤伫立许久》（火）

嗯，这标题后面怎么还带着火字。

刷过许多短视频的她立马反应过来，这条视频肯定是在某个时刻浏览量突破了起码百万，超越了其他视频，才会被后台紧急标志为火。

那这标题是真的？

刚准备手指滑动刷下去的魏洁，突然发现图片中这个场面很是熟悉。

天后邓紫棋？怎么突然出现在星城的五一地铁站里。

不得不说，这个标题也很吸引她的眼球，魏洁犹豫片刻，还是点了进去。

刚点进视频，几条红色的弹幕横跨整个屏幕，打在了她的手机上。

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再来一遍！

屏幕前的你是不是又把进度条拉回去了。

什么东西，魏洁皱着眉头。

这该不会又是披着标题党的吓人视频吧，曾经被这类视频吓得一跳的她，似乎还心有余悸。

那时候的她被这种视频吓到的时候，程实每次都脸色温柔的过来抚慰她。

该死，怎么又想到他了。

魏洁摇了摇头，把以前的回忆驱散掉。

这都是过去式了，以后是未来式。

她强忍着恐惧，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视频画质不是很清楚，视角拉长的时候，甚至都看不清楚人脸，而且视线晃动的厉害，从这粗糙的手法上来看，应该是某位邓紫棋的粉丝拍摄的。

视屏中。

嘈杂的人群里，邓紫棋被保镖们一路护送至出口处，一路上与粉丝们有说有笑的打着招呼。

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见面会罢了。

突然，弹幕突然如潮水般涌入。

“前方高能！”

“迎接新的emo真神吧！”

“这是真神，没得喷。”

“本来就因为分手，心情难受刷刷视频，现在好了，已经在天台按家了。”

这些弹幕什么意思。

就在魏洁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一阵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彻在这片空荡的大厅当中。

旋律非常抓耳，仅仅是前奏的响起就让人心神荡漾。

“好有辨识度的前奏。”

魏洁抿了抿红润的嘴唇。

她姣好的白净面容上闪过一丝吃惊，这是她从未听过的歌曲前奏。

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不会有人在地铁中演奏原创吧。

视频中的天后邓紫棋听到这钢琴声，却只是微微一怔，但是前进的步伐依然还没停下。

可是当另外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的时候，邓紫棋的步伐终于慢慢放缓。

就连着魏洁的心，也被这歌声猛的揪紧。

“雨停滞天空之间。”

“像泪在眼眶盘旋。”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一种遗憾的感觉扑面而来，满溢着屏幕似乎都要隔着手机，传递过来。

魏洁的脑海中被狠狠的冲击，震的她脑袋晕晕的。

但她却不觉得冗长。

视频的视角终于转换。

男生安静的弹奏着钢琴，琴声悠扬。

女生则是依偎在钢琴旁边，闭眼唱道。

魏洁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视频的女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拍摄人距离太远，人像很是模糊。

“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

“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如果这是最后一页。”

“在你离开之前，能否让我把故事重写。”

仿佛这声音，听不腻。

歌声如同风铃的女音，再度开始佛面。

琴声如同雨滴的男音，重现开始响起。

飘飘然，梦如仙境。

伴随着男生手指从钢琴上的移开，声音再次如烟雾一般，缓缓消散。

一曲结束，视频也变成了黑色。

她的嫩白小手也随之蜷缩在一团，

唱的真好。

她闭眼之后，脑海中再次飘散着程实的面容，以往的点点滴滴又席上了她的心头。

想起了他大冬天因为自己爱吃热腾腾的豆腐脑，天才刚亮就跑到地铁站门口等候。

又想起了他每天卡着自己生理期，为自己做暖呼呼的红糖姜茶，跑到教室门口等候的样子。

这种事情，好像很多很多。

很多的第一次，都是跟他在一起做的。

第一次，魏洁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为了酷狗音乐公司的练习生名额，自己抛弃了相爱多年的男友，这是否值得呢。

魏洁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过了许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拿出手机，看到了程实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下，文本框里的生日快乐迟迟不敢发送出去。

还是算了吧。

她重新把文本框的内容删除。

程实看着手机上另外一头的正在输入，翻来覆去几分钟之后，还是消失，归于平静。

他躺在床上，许久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