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照,残破的寺院内,传来铿锵般金属碰撞声。
一颗大树的树叶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好似云游在外的游子,寻找归根的路。
树下两人一招一式不停攻防着,铿锵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小友你这习武的天赋着实不错,我教你的招式那么快就全学会了,说起来你的年纪与犬子也差不了几岁。”徐有勉一脸欣赏的表情说道。
“徐叔谬赞了,我只不过是习得一丝皮毛罢了,希望日后有所大成还能向徐叔讨教一二。”苏余道。
“哈哈,小友过于谦虚了,以你的天赋加以功法修行,过不了几年,又有何人会是小友的对手……”
而坐在石凳上的夭夭,两只小手托举着红润的脸蛋,满脑子都是刚刚梦里那未吃完的包子。
“我的包子啊,该死的大黄狗。”
“夭夭想啥呢?”
苏余练刀回来,拿起石桌上水壶一饮而尽,喝完皱了皱眉感觉这水的味道有股腥咸味。
也许是水源不太干净吧,下次让夭夭找个好点的水源打水。
“弟弟,都是你!得赔我包子。”夭夭义愤填膺的说道。
“那不是你梦中的大黄狗吃的吗,咋还赖上我呢?”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要我的包子。”夭夭撒娇道。
本想教训一下夭夭的苏余却听见门外传来声音。
“小友!刚刚在野间抓到一只山鸡,要不要尝尝……”
徐有勉没一会的功夫就把山鸡处理干净,本想直接放在火上烤熟,但苏余这个时候提出想法。
“在闽中地区有道美食,叫做窑鸡,以荷叶,和泥土层层包裹,再放石头与泥巴搭建的土窑中,烘烤制成,刚好这里有个池塘,可以就地取材。”
“甚妙啊,闽中我还未去过,倒是可以先尝到那边的美食了。”徐有勉称赞道。
两炷香的时间窑鸡就做好了,拆开泥土包裹荷叶那一层,香味扑鼻而来。
吃上一口,人间美味!
“夭夭,是这窑鸡好吃,还是你那包子好吃?”苏余问道。
“窑鸡味的包子更好吃!”夭夭满嘴油腻说道。
“……”
日过晌午,三人吃饱喝足,便打算就此告别。
“小友,日后若还有机会可来寻我,顺便也能见见犬子。”
“对了徐叔,令郎名字是……”
“犬子还未弱冠,所以没有字,名为弘祖。”
“徐弘祖……”苏余小声嘀咕,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在脑海里思索一番后,顿时明悟,立即说道:“徐叔,我想给令郎取一号。”
“哦,小友说来听听。”
苏余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拔出苗刀,在地上一撇一捺写下了两个字。
“若是令郎将来也有云游天下,记录山川河流之景的志向……”
“便给取号,霞客!”
闻言,徐有勉开怀大笑,拍了拍苏余的肩膀说道。
“这个号好呀,徐霞客,徐侠客,二者皆是同音。“
“可惜与小友相遇太晚,不然非得把犬子这个名号给抢走。”
“时间不早了,日后再见吧,小友……”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苏余感慨万分,一个自己从来只在史书读到过的人物,却如今与自己相隔不远。
徐霞客,后世曾有人这样评论他。
所谓百年之功,千秋霸业,流芳百世,对他来说都不及一件事,这件事便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正当骄阳似火,烈日当空,一人独北,两人向南,苏余念起了一首诗。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相逢夜寺,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弟弟,你也给我取个号呗。”
“额……你还需要取吗,娆疆圣女不是就是你的号。”苏余一脸无语的说道。
太阳照耀下,乡间小路上有两道黑影,稍矮一点的黑影,抓住稍大一点的手一晃一晃,来到崇明村。
“大爷,贵阳府是往那边走吗?”苏余指向一座山问道。
“哎呀,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是不要往那边走,那座山诡的很。”
大爷说完,面色有些惊恐的匆匆离开了。
苏余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看着大爷离开的背影。
“这大爷真是奇怪。”
这个村子被三座大山包围,他们走进村里,却发现整个村子荒凉的很,成年男性就没几个,多为妇人小孩,哪怕是年迈的老人都并不多见。
“叮铃铃……”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到苏余跟前,他的脚踝上系着两个铃铛。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看什么?”
苏余:“小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林路”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问路,遇到一个大爷,他说前面山很诡异是咋回事?”
林路挠了挠头说道:“母亲说,山里有妖怪,让我不要跑到那座山去。”
这话苏余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只不过是大人为了让小孩听话,所编的一个故事。
小林路见苏余一脸不相信,又急忙道。
“是真的,爹爹就是去了那座山,从此就没回来过。”
苏余表示对林路一家的遭遇表示同情,不过这种鬼神之说,他是一点也不相信。
小孩见苏余还是不相信,急忙就要拉着苏余两人往家里走。
路上苏余发现许多小孩的脚踝都系着跟林路一样的铃铛。
林路推开家门,一位大概二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晾晒衣物,神情有些憔悴。
“路儿,家里咋来客人了。”
苏余见到林夫人打了个招呼。
“林夫人,我与妹妹从播州一路寻亲来到此…..”苏余把刚刚的事情和林夫人说了一遍。
林夫人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去过那座山的人就没回来过。”
“可有报过官府?”
“报过,但那些过来的衙役最后都没能回来。”
“那林夫人,这座山的来历,你可知晓。”
“这座山其实也是一年前凭空出现的,原先就没有这座山。”
“那会村里相比现在热闹许多,自从那座山的出现,许多不信邪的人就是要往山上跑,就连夫君他……”
林夫人说着说着便湿红了眼眶,枯槁的手抹去眼角的泪滴,强颜欢笑道。
“让小友见笑了,若你执意去往便带上这个吧。”
林夫人将袖子里的铃铛露了出来,并交到苏余手中。
“这个铃铛有何作用,我看村里许多小孩脚上都有这个铃铛。”苏余不解问道。
“这个我也是听村长说的,说是能驱散邪魔,他让每村里每个人都带着一个铃铛。”
到这里苏余满脸困惑,其实完全可以多走几十里路绕开这座山,但是好奇心迫使他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