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住一线生机

感受着手中之物在被触碰之后迅速变得格外狰狞。

齐当舞彻底懵了。

身体的奇怪感觉，让她恨不得昏死过去。

也就是此刻，或许是因为充血的缘故。

噗！

胸前刀口再度喷出一股鲜血。

脑海中阵阵眩晕之感让齐当舞明白，自己如今失血过多，再不做点什么，不出半柱香就将一命呜呼。

她收手，艰难抛开脑海中十万个问号。

心中，只有一件事。

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解开所有疑惑，才能复仇！

呼！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抛开杂念，开始‘内视’。

结果却发现，根本无法内视。

尝试运转真元。

更是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半点修为！

甚至，当她尝试吸纳灵气入体，才发现，周围竟然没有半点灵气！

齐当舞：“(⊙o⊙)···”

没修为、没灵气、普通人、心脏损毁···

这是要我死啊！

她只能咔咔为自己点穴，减缓血液流动速度，拖延自身死亡时间。

只是···

流血实在太多，此刻连思绪都有些混乱了。

但她不愿放弃。

而是咬紧牙关，思索一切可能的办法。

“神魂强于普通人，却也还不到修士界限，根本不可能完成夺舍，且附近没有夺舍目标。”

“转为鬼修？没有灵气也办不到。”

“可恶。”

“哪怕只是给我些许灵气，我都能续命至少三日，再慢慢想办法，可是···”

吼！

突然。

嘶吼声从屋外传来。

血腥气吸引了一头丧尸。

它步伐飞快，狂奔而来，扑向齐当舞。

“这是···”

“行尸？”

齐当舞惊惧，目中却又泛起一丝精光：“天无绝人之路！”

身为魔教修士，自然有诸多属于魔门特有的手段，也并非如同正道弟子那般‘死板’。

“只要能将这行尸击杀，抽取其精血、煞气，再以养煞之法炼之，便可强行封堵心脏破损，虽然不可长久，但却也至少可以续命数日。”

“有这数日时间，可解燃眉之急。”

只是···

如今手无寸铁，身体虚弱，还是个凡人的身躯，如何才能击杀这行尸？

“嗷！”

这丧尸面目狰狞，左脸一个大洞，都能看到它那尖锐的后槽牙与缺了一块的舌头，让人心生畏惧。

可在齐当舞眼中，这行尸却很‘可爱’，是自己活命的机会。

行尸扑来，齐当舞勉力躲开。

饶是如此，那腥臭的气息也是扑面而来。

她四下摸索，却还是未曾发现兵刃、铁器，只能抄起板凳，用尽全身力气，瞄准行尸头颅殊死一搏！

“以我现在力量和身体状况，只有一击之力。”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还是请你去死吧。”

齐当舞心头发狠，用尽浑身力气。

咔！

咔嚓！

嘭！！！

噗嗤！

齐当舞用力过猛，咔一声，脊柱因扭动而脱臼！

但这么做的好处便是，将自身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板凳结结实实拍在丧尸脑门儿之上，咔嚓一声断裂，但丧尸的脑壳也嘭一声爆开，红白之物伴随着噗嗤声喷涌，几乎淋了她一身！

噗通、噗通。

腰部脱臼的齐当舞与无头丧尸同时跌倒在地。

“呼、呼、呼···”

齐当舞剧烈喘息着，好似上岸的鱼儿。

眼前视线一阵阵发黑，疼痛与虚弱让她随时都处于昏迷休克的边缘。

“不能睡。”

“我要···”

“活下去！”

“我要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猛咬舌尖，以新一轮剧痛强迫自己清醒，随后，用还能动的双手沾染丧尸之血，趴在地面艰难画阵。

这阵法并不难，只是辅助修炼之用。

因此，她勉强在昏迷之前将阵法画成，随即将无头尸体艰难拖入其中。

仅仅片刻而已，丧尸尸体开始干瘪。

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黑气自阵法内逸散而出。

“成了！”

齐当舞心头一喜，连忙大吸一口。

黑气入体，她顿时双眸闪亮。

“好精纯的煞气，比之以往我接触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一口，她便恢复了些许力气。

挣扎着爬起上身，双手撑地，感受着腰椎脱臼的方位，随即反方向猛然一扭。

嘎巴！

伴随着剧痛，腰椎复位，下半身恢复行动力量。

她一个翻身爬起，用木桌堵住房门，勉强为自己来了点防护措施，随即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全力吸收煞气，封堵心脏，为自己续命。

渐渐地。

心脏不再‘飙血’。

虽然体内血量依旧处于活命的最低水准，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可惜，心脏破损仍在。

只是以煞气强行封堵，就好似一张薄膜糊在上面，暂时止血并帮助心脏跳动而已。

前胸与后背的刀伤，更是全无变化，依旧狰狞。

“···”

约莫一个小时后。

尸体彻底干瘪。

面色惨白的齐当舞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暂时···活下来了。”

“但还不够。”

“也不知此地是否还有行尸，若还有一些，恢复不难。”

“可若是没有，想活命的话，或许，便只能···”

“血祭普通生灵了。”

她起身。

这煞气，让她暂时恢复了一些力气，虽然还用不出来什么法术，但就以目前这副身体所能承受的状态下施展肉搏术，她还是能办到的。

唯一的缺点是，无法长时间维持。

齐当舞找到一块碎玻璃，看着镜中自己俊朗帅气，却又布满血污导致极为妖异的脸庞，又低头看着自己颇为壮硕的身躯，尤其是下身那鼓囊囊的帐篷，不由嘴角疯狂抽搐。

“总不能是夺舍吧？”

“我没这么干过啊。”

“可是，我怎会突然变成男子？”

回想起之前的手感和触感，她不由一阵恶寒。

“不过，男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回想起在变成男子之前的记忆，齐当舞不由阵阵皱眉：“我的肉身也不知如何了。”

“该不会这家伙···”

“！！！”

她甩头，强行将自己胡乱的思绪抛开，强迫自己冷静。

“暂时顾不得那些。”

“得活下去！”

“而且，变成男子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不会再被人盯上吧？”

“也不知，此地是何方。”

“但我却要是要有个计划。”

齐当舞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复杂。

在她看来，自己应当是机缘巧合之下，神魂附身到这个濒死倒霉蛋的身上，且自己强行拼出了一线生机。

也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

还以为自己是在某处陌生之地，现在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并且离开这片‘末法’之地，重新踏上修行路，再解开一切谜题。

“计划第一步，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找了件干净衣物擦去血迹、又披在身上遮挡那狰狞的伤口。

否则太过扎眼，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有问题。

随即，她轻手轻脚出门。

只是，这一出门，顿时面露喜色。

“天助我也！！！”

她缩回来，心跳加速。

外面有行尸！

被这处‘村落’中的陷阱或是障碍物阻挡，大多暂时过不来，在周围游荡。

可数量却不少！

惊鸿一瞥，没细数，但至少有数十头。

若是将这些行尸尽皆击杀、炼化···

自己必然可以‘原地复活’，甚至还能依靠这些煞气强行恢复一些修为，到那时，也算是勉强有了些自保之力。

可紧接着，她皱眉。

“这么多行尸，以我目前的状态，要拿下它们难度很大，那些陷阱与障碍物，可挡不住他们多久。”

她看的清楚，那些障碍物已然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风险。

一旦坍塌，那么多行尸蜂拥而至，自己必然会被撕成碎片。

“得加快速度了。”

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在‘村落’之内穿行，以最快速度寻找一切有用之物。

······

“活路、活路、活路。”

楚河念叨着活路二字，思绪逐渐清晰。

“那大脸盘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之后必然会找我麻烦，以这种人的性格，在他们看来，直接弄死我都算便宜我了吧？”

“大概率会将我先那啥再那啥，我绝不接受！！！”

“以那大脸盘子的智商，对付他不难，难就难在他背后有个大长老。”

他皱眉。

大长老。

无论在什么宗门都是权利核心，甚至有可能威望不低于宗主。

这种人若是要对付自己，自己怎会有活路？

靠自己？

靠自己有个锤子活路！

此刻，楚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些东西。

不是什么污秽之物，而是某种力量。

“应当是齐当舞的修为吧？”

“我如今，连如何运用修为都不懂，就算弄明白这些，也绝对不可能是大长老的对手，所以，用实力解决问题必然是扯犊子。”

“那就只能借势了。”

“让某个身份不弱于大长老的人保我，纵然只能保我一时，也能让我有喘息之机。”

“大长老的某个竞争对手？”

“不稳，要找···就找宗主！”

楚河脑子一直挺好使，如今魂穿了也不例外。

他思前想后，很快想到一个活命之法。

但前提是，能见到天魔殿殿主，或者说宗主。

只要能见到对方，且对方给自己一分钟时间，就有五成把握让对方在一段时间内保自己一命，甚至···

更进一步。

“不对，还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

“之前看的那些个修仙小说之中的‘逻辑’没骗我。”

“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只能赌一把。”

可是，问题随之出现。

敢赌一把是一回事。

怎么才能上牌桌又是另一回事。

“人生地不熟，目前，除了大脸盘子、大长老之外，我谁都不认识，甚至大脸盘子和大长老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

“只知道自己是齐当舞，是内门弟子。”

“除此之外，一个人都不认识，甚至连自己此刻在哪里都不清楚。”

“要上‘牌桌’且不被人发现问题，并不轻松。”

“找人问？”

“理当如此，但目标得选好。”

这种时候，就应该先按照相关逻辑进行推理。

楚河陷入沉思。

既然有内门，那就必然有外门。

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内门弟子，那面对外门弟子之时，就能‘霸道一些’。

所以，目前最好是找个身份比自己低的外门弟子，先套出些话来，了解一些信息，再根据已知线索继续往下‘推’。

“可是问题来了。”

“外门在哪儿？”

“···”

这又是个问题。

好在，这难不倒楚河。

他根据自身装束，发现一些端倪。

且回想到之前冲进来的人中，有数名女子与自己穿着相同。

“这么看来，这裙子，是内门弟子或者女弟子的制式长裙？”

“而根据魔门内部竞争激烈的情况来看，大概率不是制式长裙，而是内门弟子专属，外门弟子的服装应该没这么好看，也没这般细节，如此才能激起弟子们的攀比和奋斗欲望。”

“另外···”

楚河发现‘自己’腰间挂着一个腰牌。

正面刻着天魔殿三个繁体字，有一股子邪性在里面。

背面则刻画着一座古殿，想来就是天魔殿的模样。

“身份腰牌。”

“一般来说，内外门弟子也有区别。”

“所以，我只要出去，并且能碰到一个衣着细节不如我、身份腰牌也比我这个看起来品质更差的，基本便可确定对方是外门乃至杂役弟子。”

“从他们口中套些话，问题应该不大。”

时间紧迫。

想清楚这点之后，楚河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起身离开这间屋子。

离开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座小院。

还他娘的是建立在一座山的山巅之上。

四周云雾缭绕，若非远望之时能发现远处好些山头与大殿都是魔气滔天，倒还真像是仙家宝地。

“这地方，大概率不属于我。”

“应该是那大脸盘子的地盘？”

“不过现在他应该顾不上我，毕竟他说过那紫灵剑造成的伤势很难恢复，所以，我必须趁他恢复之前拼出一线生机。”

“下山。”

楚河准备下山。

却瞧见远处有光芒闪过。

仔细一瞧···

是有人在御剑飞行。

还有人脚踏‘飞船’，在云雾中遨游。

“！”

他嘴角微微抽搐。

这玩意儿手段，齐当舞会吗？

应该···会吧？好歹是个内门弟子。

可自己不会啊！

空有一身力量不会使，只能步行。

不过，总没人规定内门弟子不能步行吧？

他幽幽一叹，通过远眺，选出一个魔气相对较弱，看上去相对贫瘠的方位而去。

下山！

伴随着运动量加剧，楚河对齐当舞这幅躯体的了解也是逐渐提升。

“肉身力量、速度、平衡性都很强。”

“一跃而下十几丈都如履平地，极限怕是有几十丈？”

“一次单脚跳远，没用全力，没用修为，只是肉身力量，就能跳出七八丈远，如果助跑，怕是能到二十丈左右。”

“力量的话···”

途中，他停下脚步，尝试搬石头。

结果，一块至少三五吨的巨石，被他轻松举起。

“这力量！！！必然超过老六。”

“嘶，速度只怕也超越老二了。”

楚河有些兴奋。

老二的异能是‘神速’。

老六则是‘巨力’。

巨力异能是常见异能，并不花里胡哨，但却很好用。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刚刚觉醒，都能一拳将世界第一大力士翔打出来。

但在齐当舞这里···

他们视为珍宝的异能，却只是‘被动技能’！

“如果我本体有这种力量···他们敢背叛我？！”

“敢背叛，我就一拳一个全部弄死，甚至都无需动用体内修为。”

楚河叹息。

“可惜了。”

“不过，先解决目前的麻烦吧。”

兴奋劲儿逐渐过去，只剩下无奈和紧迫。

下山之后，楚河瞧见一些人。

奈何，一个都不认识，她也不好上前打招呼，只是佯装在思考，没发现他们，大步离去。

有人打招呼，他也不敢与之交流，只能扭头一笑，应下一声并道：“我有急事，有机会再聊。”

此言一出，倒也没人为难他。

主要是···

之前切掉大脸盘子小勾勾的事儿，已经逐渐传开，有门路之人都已知晓，也都了解大脸盘子爷孙的为人。

对‘齐当舞’自然是敬而远之。

······

一路穿行。

楚河总算来到之前远眺时所看到的‘贫瘠’之地。

在此处，她果然遇到许多一看就是‘外门’乃至‘杂役’的弟子。

他们忙忙碌碌，衣着、腰牌，都远不如楚河身上的精细。

且见到楚河，全都恭恭敬敬行李，呼唤师姐。

还有人一直跟在左右，鞍前马后，显然是想找机会当舔狗、抱大腿。

楚河控制面部表情，冷若冰霜。

他不知道齐当舞原本是个什么性子，但想来，自己身为‘内门师姐’，对外门、杂役弟子高冷些，没毛病吧？

除非齐当舞之前是个逗比！

其实他有更稳妥的法子，但奈何时间来不及，只能冒些风险了。

“免礼。”

楚河淡淡开口，又点了两个女弟子。

这二人，一人看似老实，一人看似精明。

“你们随我来。”

两名女弟子大喜。

来到一处无人角落，楚河随口道：“我闭关数月，方才破关而出。”

“这短时间，殿内可发生了什么值得关注之事？”

“你二人想到什么说什么，谁说的更详细，我自当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