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寒风凛冽,刺骨的凉意仿佛能穿透骨髓。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雪花,大地上早已银装素裹一片。
阿城一大早就从被窝中爬了出来,匆匆穿上衣服,就迫不及待地来到院子里。此时,其他师弟们也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手持扫帚,正奋力清扫着积雪。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去。只见多日来积压的厚厚积雪,终于不堪重负,无情地压弯了枝头,压断了那棵屹立于此已有千年之久的古木。
望着眼前的景象,众人不禁摇头叹息。感叹过后,大家便又各自投入到忙碌之中,似乎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唯有阿城,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满含惋惜地凝视着那倒下的古木。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日时光,那时阳光明媚,绿树成荫,他常常与师兄弟们一同在这棵古木下乘凉、修行。可如今,这曾经带给他们无数清凉与惬意的大树却已轰然倒地,怎能不让人感到痛心呢?
虽然阿城心里清楚,这可能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眼下手头也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如果此刻贸然前去搬动那沉重的古木,不仅会打乱刚刚辛苦打扫干净的院子,而且自己极有可能会在湿滑的雪地里不慎滑倒摔伤。
可是,如果就这样任由古木横躺在那里不管不顾,终究也不是个办法。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阿城最终咬咬牙,下定决心要试一试。他缓缓脱去身上厚重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然后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倒下的古木一步步走去……
一炷香之后,沈漫歌所居住的地方传来了阵阵指责之声。
“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每一次都是如此!难道就不能稍微稳重一些吗?万一真的伤到哪里了,将来变成残废可如何是好!“沈漫歌满脸愠怒,嘴里不停地埋怨着,同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正细心地给阿城包扎着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只见阿城不好意思地用没伤口的那只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嘿嘿,我只是想着如果我多做一些,其他人就能轻松点啦。而且就算有一天我不幸残废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的意志可是坚不可摧的!“
听到这话,沈漫歌气得直跺脚,嗔怪道:“行了行了,今天可是小师妹的及笄之礼,大家伙儿都快忙得脚不沾地了,你既然已经受伤了,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千万别再去碰那些重活儿了!我可不希望过一会儿又得来给你重新包扎一遍!“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阿城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衣袖放下来,遮住了刚刚包扎好的绷带。
月华尊者居所,宽敞明亮的大厅之中,那些平日里德高望重的人物此时几乎皆已纷纷落座。他们身着华丽庄重的服饰,神情柔和而又充满期待,只待那良辰将至。
在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迎来了池音宁的及笄礼开场。一系列繁杂冗长的流程有条不紊地展开,女弟子在轻声欢笑,男弟子暗自祝贺着池音宁。不过大家最期待的还是典仪过后,可以放松愉悦的时间,心中都不免慢慢产生期待。
终于,轮到了最为关键的环节——梳头礼。
只见美丽温婉的沈漫歌,轻盈地走到池音宁身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梳子,轻柔地梳理起池音宁那如丝般柔顺亮丽的秀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细腻又轻柔,仿佛这不仅仅是梳头仪式,更像是在对待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一般。
梳完头后,便是传统的三加三拜之礼。池音宁恭恭敬敬地向着各位长辈行礼参拜,动作规范而优雅,尽显其师门风姿。
各个长老自从池音宁在自己坐下学习那段期间起,便在暗中观察着她。而几月前池音宁带着商淮来时,让各长老更加不敢小瞧这位弟子,同时还在懊恼自己为何就没这机缘,收得这么一位徒弟。
而在完成所有礼节之后,备受尊崇的月华尊者叶漾之微笑着走上前,亲自为池音宁取字“怀夕”。
怀夕:性格坚强、不惧挫折。
从这个名字当中,不难看出叶漾之对于池音宁所寄予的深厚期望与殷切关怀。
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逐渐进入高潮阶段。正当众弟子沉浸于欢乐祥和的氛围之时,一名传讯弟子突然神色匆匆地从侧门奔入殿内。一路小跑至宗主身旁,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刹那间,原本还笑意盎然的宗主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轻松愉悦的表情瞬间被极度的严肃所取代。紧接着,宗主迅速转头与一旁的月华尊者叶漾之简短交流了几句,并轻声嘱咐了一番相关事宜。
随后,宗主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席,带领着几位长老一同急匆匆地离开了大殿。
然而,此刻的众多弟子们正玩闹得不亦乐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宗主等人的离去。
毕竟这样难得的热闹场合实在太过吸引人,他们早已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尽情享受着这份欢乐时光。
而叶漾之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思忖道:想必并非是什么紧急重大之事,否则宗主定会当场宣布并采取相应措施。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让这群可爱的徒儿们再多纵情欢笑一会儿吧。
于是,叶漾之便也不再去过多关注宗主等人的去向,而是继续投入到与弟子们的互动当中,共同分享这份喜悦之情。
而待客厅那边,却与这边的氛围截然不同。
待客厅内依旧座无虚席,只见一群身着华丽的修士,神态悠然地坐于客座上,其中一名修士站起,拿着卷轴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皓月山庄宗主以及各位长老的表情,随着修士的朗读,一变而又在变。从一开始热情好客地礼貌微笑,渐渐地变为面红耳赤,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起身,与对方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