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幽冥血海祭坛】
血色苍穹裂开五道锯齿状豁口,青铜祭坛上的星纹锁链寸寸崩断。甘草横握青囊戟抵住咽喉,戟尖北斗纹正与王玄策破碎的玄甲共鸣——那甲胄缝隙渗出的靛蓝血珠,竟与二十年前女将军面甲下的凝血如出一辙。
“用兵主的血浇灌祭坛!“狼首祭司的骨杖插入李锦棠肩胛,药人血雾在空中凝成倒悬的苍灵木图腾。白芷的银鞭绞碎三名萨满喉咙,腕间铜铃震出七年前学堂禁制的星斗阵残纹:“甘草!地脉在吸食青囊战意!“
少年瞳孔骤缩。祭坛下涌动的根本不是血海,而是无数青铜铠甲碎片拼成的巨兽脊骨——每片甲胄都刻着“监天司戊寅“的密文,正是王玄策亲卫营的番号。
【丑时·弑神刃现】
李锦棠突然挣断锁链,锁骨青囊纹游出《神农残卷》缺失的第十三页。羊皮纸遇血化作流光,没入甘草手中匕首——古巫文“兵主“二字裂开,露出内层幽渊水天的镇海符。
“原来弑天刃要这样解封!“她咳着血沫撞向骨杖,药囊炸开的青雾里浮现孙婆婆剪影:“当年老身把幽渊水天碎片......藏在......“
话未说完,血海突然沸腾。五色魔将的虚影自骨堆站起,左眼嵌着赤霄炎天铠甲残片,右眼竟是药王谷禁地药人窟的青铜门环。甘草挥戟斩断魔将脚踝时,发现断裂的骨茬里裹着半片黢黑黍饼——七年前被野狗叼走的那块。
【寅时·星陨苍穹】
王玄策的陌刀劈开祭坛东南角,北斗纹吸饱煞气竟凝成实体星斗。玄甲亲卫突然集体调转刀锋,盔甲缝隙涌出的赤霄砂凝成秦桧的脸:“将军可知监天司为何选你镇守幽冥?“
刀光闪过,三颗头颅滚入血海。王玄策踩碎最后一名叛徒胸骨时,瞥见其心口纹着倒悬的苍灵木——与白芷银鞭上的图腾镜像相对。天穹裂缝突然降下雷暴,青囊戟感应到幽渊水天气息,带着甘草冲天而起。
“不可!“李锦棠掷出药鼎砸中戟杆,鼎耳孙婆婆剪影厉喝:“弑天刃需饮尽五色......“话音被雷霆吞没,鼎身浮现牧羊村地脉图——五处血祭点赫然对应魔将五官。
【卯时·凡血焚天】
甘草徒手插入魔将左眼,赤霄炎天碎片割得掌骨森森见白。诡异的是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当年学堂公鸡啄食的赤砂。李锦棠突然撞入他怀中,药人血脉顺着伤口灌入魔将躯体:“记住!青囊战法最后一句是......“
魔将右眼的青铜门环轰然炸开,药王谷禁地冲出的不是毒瘴,而是百具青囊纹棺材。白芷银鞭勾住棺椁锁链,拽出的竟是七窍流血的宋应安:“判官笔......在狼首祭司......“
王玄策的陌刀贯穿祭司胸膛,刀尖挑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监天司虎符。符身北斗纹游出,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幽冥血海舆图——所有支流最终汇向沙鸣山地窟。
【辰时·薪尽火传】
青囊戟彻底崩碎时,甘草抓住最后一片幽渊水天残甲。弑天刃的镇海符突然活过来,顺着血脉游入瞳孔。魔将发出天地初开般的嘶吼,躯体裂口涌出的竟是牧羊村焚那夜的星斗金线。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少年咆哮着撕开魔将咽喉,扯出的脊椎赫然是十二枚青铜戒尺熔铸而成。李锦棠残破的身躯突然化作药雾,凝成《神农残卷》终章:
青囊非甲非药,乃弑天者泪耳
王玄策的玄甲在晨光中碎裂,每一片都映出女将军挥戟斩天的身影。当最后一缕煞气汇入甘草眉心时,血海深处传来锁链挣断声——二十年前被封印的,从来不止五色魔将。
【申时·幽冥血海】
血潮拍打着青铜棺椁浮沉,李锦棠的银针在五色沙雾中织成星斗网。她赤足踩过沸腾的血水,脚踝青囊纹泛起妖异的紫光——昨夜剖开第九具药人尸骸时,骨缝里渗出的正是这种混着赤霄砂的脓血。
“还差三丈。“白芷的银鞭绞碎扑来的血傀,鞭梢铜铃震碎棺盖符咒。裂纹中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沾着黍米渣的粗瓷碗,碗底“甘草“二字被血垢浸得发黑。
甘草的青铜甲突然发出裂帛声,左肩药王鼎纹爬满血丝。他挥戟劈开第七重浪头时,戟刃突然映出女将军的脸——这次没有玄铁面甲,眉心的青囊纹正渗出金液。
“快退!“李锦棠甩出银针锁链缠住少年腰身。血海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五具缠满水藻的玄甲浮出水面,护心镜上北斗纹与王玄策军械编号一模一样。
【酉时·倒悬祭坛】
五色沙凝成的祭坛倒扣在天穹,甘草的匕首插进阵眼瞬间,古巫文“兵主“突然游出青蛇,顺着戟杆窜入女将军虚影。白芷的银鞭险些脱手——鞭柄星纹正在吞噬青囊纹的光晕,两种符文交界处迸出赤霄砂火星。
“原来如此!“李锦棠割开掌心按在祭坛,血水顺着《神农残卷》的纹路漫过青铜甲,“青囊花开需要药人血脉为土,兵主煞气为壤......“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里浮着赤霄砂颗粒。
甘草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赤砂的排列方式,竟与七年前学堂公鸡啄食的黍粒分毫不差。女将军虚影突然抬手点向他眉心,记忆如血潮灌入:
二十年前的雪夜,孙婆婆抱着襁褓奔逃。追兵箭矢射穿她左肩时,老妇人将染血的黍米饼塞进婴儿口中——饼里混着从公鸡喙尖刮下的赤霄砂。
【戌时·双生阵眼】
王玄策的陌刀劈开血潮时,刀身北斗纹吸饱煞气,在祭坛投出倒悬的牧羊村全貌。玄甲缝隙渗出靛蓝血渍,他看见自己亲手签发的军令——“朔月时焚村,取天婴血脉“。
“原来我才是药人......“陌刀突然调转劈向自己左臂,甲胄碎裂处涌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缠着符咒的苍灵木根须。断臂坠入血海瞬间,五色沙暴中浮出十二盏人皮灯笼,灯笼上赫然写着监天司阵亡将士的名字。
甘草的青铜甲彻底碎裂,裸露的胸膛浮现完整青囊纹。白芷的银鞭突然不受控地缠上他脖颈,鞭梢铜铃震出秦桧的狞笑:“好徒儿,这份及笄礼可还喜欢?“
【亥时·花开刹那】
血月升到中天时,李锦棠的银针锁链尽数崩断。她扑向阵眼的瞬间,女将军虚影突然凝实,战戟贯穿她胸膛的刹那,五色沙暴中开出千万朵青囊花。
“原来青囊是血祭......“李锦棠咳着血沫笑出声。她的身体迅速木化,与甘草胸前的青囊纹连成完整图腾。白芷的银鞭终于挣脱控制,鞭梢星纹裹挟着赤霄砂刺入自己眉心。
甘草的咆哮震碎祭坛,青囊花海吞没血海。女将军战戟彻底凝实,戟刃映出天穹裂痕——那里悬浮着监天司的青铜棺阵,每具棺椁都刻着“青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