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方法路径：扎根理论

尽管既往研究为中国社会城乡移民城市权益研究领域提供了诸多宝贵数据与理论，笔者认为任何单一理论框架不足以解释当下新情况，比如移民内生异质性增强、自我身份认同的差异、普遍性制度身份与实际权益的区别等新议题。于是，笔者最终选择扎根理论为本研究的主要方法路径，希望站在学界前辈的肩膀上，提供给学界一些从田野场的第一手数据资料建构起来的理论建议。

扎根理论方法路径强调数据驱动（data driven）和迭代归纳（induction）的方法逻辑。因此，研究者对现有理论范式的敏感性、研究问题，以及田野场的第一手数据都会对数据分析以及后续理论建构产生重要影响。

书中的实证数据的时间跨度为2018年至2020年。其中，实地田野调查主要集中在2018年1月到2019年1月，在田野调查以后，笔者陆续采用了网络民族志以及线上访谈等方式去补充目标社区与目标群体的相关数据。所采集的数据覆盖了新冠疫情前后两个不同时间段，不仅让笔者与目标对象建立了质性研究中尤为重要的融洽关系（rapport），而且为构建关于城乡移民城市权益的“时间性”和“空间性”的相关理论奠定了数据基础。本书的方法路径，比如本研究采用哪种模型的扎根理论、数据采集和分析具体实现路径、如何确保研究的严谨性以及研究伦理考虑等内容，均在书后“附录1”部分进行了具体完整的呈现。

在扎根理论的方法论中，许多方法学家认为“敏感概念”对此类研究尤为重要，尤其对于很多抽象的研究内容，比如“文化”“体制”“社会结构”“伦理”等（Blumer，1954；Patton，2002；Bowen，2006）。因此，笔者也跟随这些方法学家的步伐，深入研究了“敏感概念”在数据收集与分析阶段的作用，这些概念很大程度上引导着笔者去理解田野场中庞杂的数据资料，以及明确后续数据收集和分析的边界和方向。

这项研究并没有采用任何既定的理论框架，而是研究问题、研究者对相关领域重点概念的“敏感性”引导着笔者沿着“数据采集-再次分析-数据采集-再次分析”的迭代过程逐步建构三个不同特征的移民空间，以及实现本研究实证数据的理论分析。这种“数据导向”和“迭代归纳”的方法路径符合扎根理论的基本要求。同时，值得注意的是，书中三个案例的数据采集步骤并不相互独立，笔者在三个不同移民空间的访谈几乎都存在时间重叠，这样数据采集的方式才使扎根理论过程中的“持续性比较”（constant comparison）得以实现。只有通过三个案例迭代的比较分析的路径，才能够启发笔者不断调试问题并完善数据，最终达到“理论饱和”（theoretical saturation）并实现研究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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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国家统计局关于“农民工”的界定，更多详情请参考以下链接：http：//www.stats.gov.cn/sj/zxfb/202304/t20230427_1939124.html。

[2]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sation 是关注劳动与就业的国际公益组织，这一组织产出的各类研究报告均将青年劳动力的年龄界定在“18～24岁”。比如在最近公布的研究报告“Global Employment Trends for Youth 2022”中亦有提及，全文链接请参考：https：//www.ilo.org/wcmsp5/groups/public/---dgreports/---dcomm/---publ/documents/publication/wcms_853321.pdf。

[3] 出于学术伦理的考量，本书已对研究里出现的地点、人名、机构名做了化名处理，且书中列出的相关人物的年龄和经历年限等，计算截止时间为2020年。

[4] 《2022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中国政府网，https：//www.gov.cn/lianbo/2023-04/28/content_5753682.htm。

[5] “World Urbanisation Prospects Region”，by the Department of Economic and Social Affairs of the United Nations，https：//population.un.org/wup/Countrye-Profiles/。

[6] 根据《2022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数据，2022年农民工在第二产业就业的人数比例为47.8%，其中制造业就业人数占27.4%，同比增加0.3个百分比，建筑业就业人数占17.7%，同比减少了1.3个百分比。在第三产业就业人数比例为51.7%，包括了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住宿餐饮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

[7] 《对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第6307号建议的答复》，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s：//www.stats.gov.cn/xxgk/jytadf2020/rddbjy2020/201710/t20171017_17583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