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简直成了屠场!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硝烟和酒菜被打翻的气味,呛得人几欲作呕。
罗夏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收割机器,手里那把抢来的短管霰弹枪不断喷吐着火舌,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一具身体的倒下。
福伯手下那些所谓的精锐死士,在他面前脆弱得可笑,成片成片地被放倒,鲜血染红了华丽的地毯和墙壁上的牡丹图。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下手却又快又狠,看得剩下的人心头发毛。
那些原本还抱着观望态度,想看看风向再决定站哪边的中立头目,这会儿一个个脸色煞白,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罗夏的这种冷静和狠辣,比声嘶力竭的威胁更让人恐惧。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给我上!砍死他!用人堆死他!”
老钱挥舞着牛角尖刀,嗓子都快喊劈了。
他仗着人还多,指挥着剩下的十几个打手试图结成一个简陋的阵型,想要把罗夏围在中间耗死。
这些打手也确实被逼急了,红着眼睛,哇哇叫着往前冲。
可罗夏那家伙滑得跟泥鳅似的!
人堆里钻来钻去,总能找到最刁钻的空隙。
他根本不跟这些人硬碰硬,脚下步伐快得让人看不清,总能在刀斧加身前的那一刻险险避开。
手里那把抢来的霰弹枪更是邪门,往往在最匪夷所思的角度猛然开火,“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或者是指挥得最起劲的那个小头目,胸口就整个炸开,血肉模糊地倒飞出去,把后面的人撞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阵型,立马就被打散了。
“妈的!这小子邪门!”有人忍不住骂出声。
混乱中,老李李茂才那张老脸显得格外阴沉。
他没像老钱那样咋咋呼呼,而是悄悄躲在一个屏风的残骸后面,手里那把左轮手枪时不时地探出来,朝着罗夏的方向放冷枪。
这老东西枪法还挺准,有好几次子弹都是擦着罗夏的身体飞过去的。
就在罗夏一脚踹飞一个扑上来的打手,准备换个位置的时候,后脑勺猛地一紧,一股强烈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来!
他几乎是凭借着野兽般的本能,猛地往旁边一个翻滚!
“咻!”
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他刚才的位置,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木屑和墙灰!
妈的,又是老李那个阴货!
躲在人后面放黑枪!
罗夏翻滚起身的同时,已经捕捉到了那枪口火光的来源。
他眼中寒光一闪,刚准备调转枪口先解决掉这个躲在暗处的威胁——
“罗夏!你个杂种!老子跟你拼了!一起死吧!”
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响起!
是福伯!
只见福伯那张老脸已经完全扭曲,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他手里竟然攥着一枚黑乎乎的老式手榴弹,看那样子,是军用的菠萝弹!
他用牙狠狠咬掉了引信的保险销,作势就要朝着罗夏扔过来!
这老东西是真疯了!想玩同归于尽?!
包厢里所有人都被福伯这疯狂的举动吓住了,连那些还在围攻罗夏的打手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要是炸了,这小小的包厢里谁也跑不了!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谁也没想到!
“嗖——!”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银亮的寒光,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从包厢一个之前没人注意的阴暗角落里电射而出!
速度快到极致!
“当啷!”一声异常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那道寒光精准无比地劈中了福伯握着手榴弹的手腕!
福伯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手一松,那枚已经拉开引信、嗤嗤冒着白烟的手榴弹脱手飞了出去,朝着包厢角落滚落!
是悭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潜入了金龙酒楼,并且一直隐藏在暗处,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了!
“卧槽!手榴弹!”
“快趴下!”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包括罗夏,都下意识地寻找掩护。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角落响起!
狂暴的气浪夹杂着碎片和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牡丹厅!
桌椅板凳、屏风碎片、还有人体,都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
离得近的几个倒霉蛋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整个包厢被爆炸的烟尘和气浪搞得一片狼藉,暂时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罗夏在爆炸前一刻已经扑倒在地,爆炸的气浪把他掀得滚了好几圈,但并没受什么重伤。
他甩了甩有些发懵的脑袋,第一时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目光锐利地锁定了同样被气浪掀翻在地,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的老李!
机会!
罗夏脚下一蹬,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冲了过去!
老李刚撑起半个身子,就看到罗夏那张沾着血污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那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脸上瞬间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张大了嘴想要求饶,或者呼救。
“砰!”
罗夏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扣动了扳机。
近距离的霰弹轰击下,老李的脑袋像是被打爆的西瓜一样炸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解决了这个放冷枪的家伙,罗夏迅速调转枪口,警戒着四周。
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那扇本就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包厢门,被人用蛮力彻底踹开了!
陈黑子提着一把还在冒烟的冲锋枪冲了进来!
他浑身浴血,脸上、胳膊上全是划伤和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整个人气势凶悍得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片狼藉中的罗夏和不知何时已经现身的悭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吼了一声:“老大!悭哥!外面的杂碎都解决了!”
三人迅速靠拢,下意识地背靠背站定,形成一个互相掩护、牢不可破的铁三角。
陈黑子带来的都是罗夏手下最能打的精锐,装备也好,战斗力远不是福伯这些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能比的。
外围的抵抗显然已经被彻底粉碎了。
包厢内,福伯手下还活着的打手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而且个个带伤,被刚才的手榴弹爆炸吓破了胆,又看到陈黑子带着人堵住了门口,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们互相看看,手里的武器都有些拿不稳了。
猎人,彻底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福伯瘫坐在地上,爆炸的冲击波让他也受了些伤,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污,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帮派元老的威严。
他看着眼前这幅景象,脸白得像死人一样。
败了,彻底败了!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变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他不甘心啊!他耗费了多少心血,联络了多少人,才布下这个局,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旁边那几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手,此刻正瑟瑟发抖的中立头目,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吗?他要把我们都杀了!一起上啊!杀了他,我们还有机会!陈先生不会放过他的!”
然而,没有人响应他。
那几个中立头目一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或者干脆移开视线,假装没听到。
开玩笑,现在谁还敢动?
没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吗?
没看到罗夏那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吗?
没看到陈黑子和他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打手吗?
现在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人心向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煽动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罗夏一步一步地朝着福伯走去,脚踩在满是血污和碎片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在这死寂的包厢里,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走到福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在华人帮里呼风唤雨的老家伙。
福伯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恐惧、不甘,还有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他嘴唇哆嗦着,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你怎么敢……”
罗夏没搭理他那毫无意义的疑问,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瘫在地上的福伯。
今晚,金龙酒楼注定要被血洗一遍。
福伯他们挑起的这场戏,也该彻底落幕了。
枪口,稳稳地指向了福伯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