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四野。
姜逸飞仰头望着天空中那朵遮天蔽日的十二品红毛莲,每一片莲瓣上都站着无数红毛生物,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震得人神魂欲裂。
“别看!“主位面的姜逸飞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那些叫声能污染道心!“
触碰到对方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共鸣在两人之间产生。姜逸飞莲化的左臂不受控制地变形,延伸出细密的根须缠绕上对方手腕。而主位面姜逸飞的右臂袖袍炸裂,露出下面与青帝如出一辙的青色莲纹。
“这是...?“姜逸飞震惊地看着那些纹路。
“果然如此。“叶凡大步上前,万物母气鼎悬浮头顶,垂落丝丝玄黄气护住三人,“你们两个接触时会产生本源共振。“
主位面姜逸飞苦笑一声,干脆扯掉右臂全部衣袖。只见从指尖到肩膀,整条手臂都呈现出半莲化状态,但与姜逸飞不同的是,他的莲纹呈现出更为古老的青金色,隐约散发着帝威。
“二十年前,青帝坟冢开启时,我得到了一枚莲子。“他声音低沉,“后来才知道,那是青帝本体的一部分。“
天空中的红毛莲突然剧烈震动,中央莲台缓缓旋转,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缝。裂缝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恐怖存在生生撕裂的伤口。更骇人的是,裂缝中正渗出粘稠的黑血,每一滴落下都腐蚀出一片虚空黑洞!
“那是什么鬼东西?“姜逸飞本能地后退一步,莲茎深深扎入地面汲取灵力。
“高原的真面目。“叶凡神色凝重,“我们一直以为红毛莲是诡异族群的象征,直到三年前杀入高原深处才发现——它根本不是什么植物,而是一位无上存在陨落后遗留的道伤!“
“道伤?“姜逸飞难以置信地望向天空,“你是说...那朵笼罩诸天的红毛莲,只是一道伤口?“
主位面姜逸飞点头:“确切地说,是伤口感染后形成的痂。那些红毛,是被污染的血痂所化。“
这个真相太过震撼,姜逸飞一时语塞。他下意识摸向眉心小囡囡按过的位置,那里隐隐发热。
叶凡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动作:“她给了你什么?“
“青铜指环...“姜逸飞刚要说下去,突然眉心剧痛,一枚虚幻的指环印记浮现出来,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
荒古禁地深渊底部,狠人大帝的执念虚影站在石壁前,手指蘸着某种青色液体在石壁上书写。随着她每一笔落下,虚空都泛起涟漪。最后她取下自己的青铜指环,将其按在石壁凹槽中...
影像戛然而止。姜逸飞浑身冷汗涔涔,发现两个同伴都死死盯着自己。
“原来如此!“叶凡双眼精光爆射,“狠人道友早就预见了一切!她说的'偷走的希望',指的就是被分离的混沌青莲本源!“
主位面姜逸飞一把抓住姜逸飞的双肩:“你体内有青帝另一半本源!当年青帝为躲避高原追踪,将混沌青莲本体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主位面,另一部分藏入衍生位面。而你就是那个载体!“
天空中的红毛莲似乎感应到什么,中央裂缝猛然扩张,喷出滔天黑血。那些黑血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手,朝着三人所在位置抓来!
“来不及细说了!“叶凡一声长啸,万物母气鼎暴涨千丈,硬抗黑血巨手,“你们两个立刻尝试本源融合!“
“怎么融合?“姜逸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主位面姜逸飞一把抱住。
两人的莲化肢体自动纠缠在一起,翡翠色与青金色的莲纹相互渗透。一股古老而浩瀚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姜逸飞感觉自己的神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
无垠虚空中,一株通天彻地的青莲静静绽放。莲台上站着个青衣男子,背影孤寂苍凉。忽然,男子转身,面容竟与两个姜逸飞有八分相似!
“后世的我,终于等到你们了。“男子轻笑,声音带着跨越万古的疲惫,“当年我斩下一半本源藏入时空裂缝,就是为了今日。“
姜逸飞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青衣男子——青帝的残念继续道:“高原是道伤不假,但更可怕的是伤口中孕育的那个意识。它吞噬万界修补自身,已经快要苏醒了...“
外界突然传来叶凡的怒吼。神识空间剧烈震荡,青帝残念的身影开始模糊。
“记住!“他急切地说道,“完整的混沌青莲能净化一切道伤,但需要牺牲...“
话未说完,空间崩塌。姜逸飞猛地回到现实,发现叶凡嘴角溢血,万物母气鼎上出现了几道裂纹。而那只黑血巨手已经被击退,代价是方圆千里大地化为死地。
“不行,来不及完全融合。“主位面姜逸飞咬牙道,“高原主力正在突破界壁,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会降临!“
叶凡擦去嘴角血迹,突然问道:“狠人道友的指环里,还说了什么?“
姜逸飞努力回忆:“她好像在石壁上写了什么...但影像太模糊...“
“是坐标!“主位面姜逸飞突然激动起来,“狠人大帝精通时空法则,她一定留下了通往高原核心的坐标!“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疯狂的计划。
“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叶凡眼中战意燃烧,“趁高原主力降临前,直捣黄龙!“
“但需要完整混沌青莲的力量...“主位面姜逸飞看向姜逸飞,眼神复杂,“而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姜逸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青帝将本源一分为二是为了躲避追踪,但要想对抗高原,必须重新合一。而两个承载者中,只有一人能成为完整载体。
“让我来。“主位面姜逸飞毫不犹豫,“我承载本源更久,掌控力更强。“
“不行。“姜逸飞摇头,莲茎深深扎入地面,“你的右臂已经半帝化,与肉身结合太深。而我...“他抬起完全莲化的左臂,“更适合作为纯粹载体。“
叶凡正要说话,天空突然裂开七道血色缝隙。比之前浓郁百倍的红毛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根都化作人形,气息最弱的也堪比圣人!
“没时间争论了!“主位面姜逸飞一把抓住姜逸飞的手,“我们进神识空间!“
眼前一花,姜逸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奇异空间。但这次没有青帝残念,只有主位面的自己站在对面。
“听着,“对方神色平静,“我们灵魂同源,记忆共享。区别只在于经历不同造就的性格差异。“
姜逸飞突然明白了他的打算:“你要...“
“我承载本源二十年,早已被高原标记。“主位面姜逸飞开始解体,化作无数青金光点,“而你来自衍生位面,是高原视野的盲区。只有你能带着完整本源潜入核心!“
光点如萤火虫般飞向姜逸飞,每融入一点,他就感觉体内力量壮大一分。同时涌入的还有海量记忆——主位面姜家覆灭、青帝坟冢血战、叶凡从地球归来...
“等等!“姜逸飞突然发现异常,“你的记忆里...没有段德?“
主位面姜逸飞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闻言一怔:“段德?那个盗墓的?他早在我出生前就...“
话未说完,空间再次剧烈震荡。外界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叶凡似乎在独战多位恐怖存在。
“快走!“主位面姜逸飞用最后力气推了姜逸飞一把,“记住青帝的话...净化需要牺牲...“
姜逸飞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全身莲纹已经变成完美的青金色,散发着淡淡帝威。而原本的主位面姜逸飞则倒在地上,右臂莲纹尽失,气息微弱。
叶凡浑身是血地守在旁边,见他醒来大喜:“成功了?“
姜逸飞点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现在的他,已经无限接近准帝巅峰!更神奇的是,眉心处的青铜指环印记正在发光,投射出一幅星图——那是通往高原核心的路线!
“他怎么样?“姜逸飞看向地上的另一个自己。
“灵魂受损,但死不了。“叶凡快速说道,“我已经通知黑皇带他撤离。现在该我们了!“
姜逸飞深吸一口气,按照星图指引双手结印。青金色的莲纹脱离体表,在虚空中构筑出一道门户。门户另一端,隐约可见一片血色大地,中央矗立着十二根参天石柱。
“走!“叶凡率先踏入。
姜逸飞正要跟上,突然感觉衣袖被拉住。地上的另一个自己不知何时醒了,正用尽最后力气拽着他。
“小心...“主位面姜逸飞气若游丝,“高原意识...喜欢...伪装成...“
话未说完,他的手无力垂下。姜逸飞将他轻轻放在安全处,转身踏入传送门。在门户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青帝,又像是狠人...
穿过传送门的瞬间,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姜逸飞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色大地上,天空悬挂着那朵红毛莲的实体——近距离看,它确实更像一道横贯天穹的狰狞伤口,边缘处不断滴落黑血。
“那就是高原核心。“叶凡指向远处十二根石柱,“根据无始大帝留下的线索,净化仪式需要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中进行。“
姜逸飞突然按住眉心,青铜指环印记灼热得发烫。一段新的影像自动播放——狠人大帝站在某根石柱顶端,手持吞天魔罐的碎片在柱面上刻着什么...
“不对!“姜逸飞一把拉住叶凡,“那些石柱有问题!狠人大帝留下的警告...十二根石柱中有一根是假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十二根石柱中的一根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个高达千丈的红毛巨人。它仰天咆哮,声浪震得虚空破碎!
“终于来了。“巨人低头俯视两人,声音如同万鬼哭嚎,“青帝的传人,狠人的棋子...我等你们很久了。“
它张开巨口,吐出一物——赫然是残缺的吞天魔罐!罐身上缠绕着比红毛更恐怖的黑血,散发着令大帝都要颤栗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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