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启世界的骑手

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拉直时,林小川正盯着药瓶上的生产日期发呆。2023年7月15日的钢印在消毒灯下泛着青铜色,这个日期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太阳穴,疼得他攥碎了掌心的缴费单。

“患者家属!“

护士的呼喊仿佛隔着水面传来。林小川转头时撞翻处置车,碘伏瓶在地上滚出蓝血般的痕迹。他死死盯着抢救室玻璃——正在给妹妹插管的医生,分明长着江沉夜的脸。

保温箱突然在脚边震动。林小川这才惊觉自己穿着美团制服,箱体温度显示屏亮着诡异的提示:“记忆保鲜度72%“。当他掀开箱盖时,冷气裹着产房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着六支胰岛素针剂,每支标签都印着不同世家的青铜家徽。

“林小雨家属签个字。“护士递来的病危通知书带着铁锈味。笔尖触到纸面的刹那,林小川的瞳孔不受控地收缩——通知书背面渗出蓝血,在空白处勾勒出美团订单的条形码,扫描结果显示:“配送物:第七次重生之种“。

输液泵突然发出倒计时警报。林小川扑到床前时,发现妹妹的静脉正在青铜化,青色纹路顺着输液管爬上吊瓶。更恐怖的是监护仪屏幕:原本显示心跳频率的位置,此刻跳动着血色数字——23:59:59。

“让开!“

江沉夜扯开林小川的力道大得异常。当手术剪划开林小雨的气管时,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沙漏,每个血珠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毁灭画面。林小川的保温箱在此刻迸发强光,箱体内壁的铅层剥落,露出下方青铜材质的基因图谱。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林小川解锁屏幕时,瞳孔里的齿轮再度浮现——美团APP的图标变成了衔尾蛇图腾,待配送订单显示着:“时痕疫苗(最终版)至十二世家祖地“。预览图里的注射器,正插在他自己的后颈。

“你果然带着污染源。“江沉夜的手术刀抵住林小川咽喉,刀锋反射着护士站电子钟的逆向走针。林小川突然看清对方白大褂下的机械脊椎,每节骨缝都嵌着微型外卖箱,正往血液里泵送蓝色药剂。

保温箱突然释放电磁脉冲。所有医疗设备黑屏的瞬间,林小川抱着妹妹滚下病床。江沉夜的面部皮肤在电流中剥落,露出下方青铜色的机械骨骼,电子眼锁定林小雨心口:“容器回收程序启动。“

“接单!“

苏半夏的呵斥声炸响在走廊。林小川本能地点击手机屏幕,电动车竟从消防通道破门而入。当他将妹妹塞进改装后的保温箱时,箱体突然伸出六条机械臂,给林小雨注射的正是箱内那六支世家针剂。

江沉夜的机械臂撕开车厢。林小川拧动油门撞向落地窗时,看见玻璃幕墙上的倒影——自己的锈斑已经蔓延成青铜铠甲,而后座的保温箱正在重组为时空跃迁装置。城市天际线在车轮下坍缩成基因链,每一个断裂的碱基对都在播放前六次文明重置的惨状。

在撞破时空膜的刹那,林小川听见十二道初啼声。保温箱内传出机械合成音:“新纪元配送协议已生效,请为时痕文明按下五星...“他的手指悬在评分界面时,后视镜里突然映出江沉夜举起的青铜弩箭——箭头上刻着林小雨的基因编码,正随着美团骑手头盔的红外瞄准光点一起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