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年将至，归途沧北

凌七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弟子明白。“

千道流微微颔首，转身朝门外走去：“今日先休息，明日开始训练。“他顿了顿，“记住，在魂力完全凝实前，不得再使用任何魂技。“

房门轻轻关上后，凌七夜长舒一口气，尝试着运转体内魂力。果然发现魂力流动滞涩不堪，就像掺了沙子的水，完全不复之前的顺畅。

“哼，这老家伙倒是看得透彻。“冰矛之灵冷声道，“你这魂力虚浮得跟棉花似的。“

米迦勒的声音则温和许多：“小家伙，按他说的做。战斗消耗再冥想恢复，确实是最快的夯实基础之法。“

凌七夜苦笑着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两块魂骨...“

“急什么！“冰矛之灵打断道，“就你现在这状态，吸收十万年魂骨怕是要当场爆体而亡。”

米迦勒也附和：“至少等你达到四十级，魂力完全凝实后再考虑。“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降魔斗罗就一脚踹开了凌七夜的房门：“臭小子！起床训练了！“

凌七夜揉着惺忪睡眼，还没完全清醒就被拽到了训练场。千钧斗罗早已等候多时，手中盘龙棍闪烁着寒光。

“七夜，“千钧斗罗沉声道，“今日由我和降魔轮流陪你训练。记住，只能用最基础的魂力运用，不得使用任何魂技。“

凌七夜深吸一口气，召唤出炽天使武魂。三枚血色魂环在脚下缓缓旋转，但光芒明显暗淡了许多。

“来吧！“降魔斗罗大喝一声，盘龙棍当头砸下。

凌七夜仓促间只来得及将魂力凝聚在双臂格挡，顿时被震退十余步，双臂发麻。

“太慢了！“千钧斗罗皱眉，“你的魂力运转迟滞了至少三成。“

就这样，在两位封号斗罗的轮番“蹂躏“下，凌七夜很快汗如雨下。每一次交手，他都能感觉到体内虚浮的魂力在被一点点压实。但这个过程痛苦异常，就像有人用锤子不断敲打他的经脉。

正午时分，凌七夜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喘息。体内的魂力已经耗尽恢复好几次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错，比预计的坚持得久。“降魔斗罗收起盘龙棍，难得露出赞许的目光，“继续冥想恢复吧。”

凌七夜艰难地盘膝而坐，开始按照千道流教导的方法运转魂力。令他惊讶的是，这次恢复的魂力明显比之前凝实了许多，流动起来也更加顺畅。

“感觉到了吗？“米迦勒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夯实基础的好处。”

冰矛之灵难得没有唱反调：“继续这样训练几个月，不急着提升魂力。”

傍晚时分，当凌七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时，发现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旁边还有张字条：

“喝完休息，明日继续。——千道流”

凌七夜心中一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温热的药液入腹，顿时化作一股暖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魔鬼训练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每天从日出到日落，凌七夜都在与各位供奉的战斗中度过。

渐渐地，他能够支撑的时间越来越长，魂力的质量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六个月后的清晨，当凌七夜再次站在训练场上时，降魔斗罗惊讶地发现，少年脚下的三枚血色魂环已经焕发出内敛而厚重的光芒。

“好小子，“降魔斗罗咧嘴一笑，“看来今天是该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凌七夜微微一笑，眼中金蓝光芒流转：“请降魔叔叔指教。“

这一次，他的魂力运转如臂使指，再不复当初的滞涩。

虽然依旧不能使用魂技，但仅凭对魂力的精妙掌控，竟然在降魔斗罗手下坚持了半个时辰不败。

“停。“

千道流的声音从训练场边缘传来。凌七夜立刻收剑而立，向降魔斗罗行了一礼，转身面向师傅。

“三十九级魂力，基础扎实得连老夫都挑不出毛病。“千道流缓步走来，金发在寒风中微微飘动，“七夜，你这半年的进步，超出了我的预期。“

凌七夜恭敬地低下头：“全赖师傅和各位供奉叔叔的教导。“

千道流摆摆手：“不必谦虚。以你现在的魂力凝实程度，随时可以冲击四十级。“他顿了顿，“不过，新年将至，我准你两个月假期。”

凌七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不想回家看看？”千道流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凌七夜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想。“

可是……我还有家吗？

降魔斗罗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记得带点家乡的特产回来！“

“好……好吧。”

……

……

半个月后。

马车轮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凌七夜掀开布帘，远处地平线上，一片灰黑色的轮廓渐渐清晰。

“前面就是以前的沧北城了，少爷。”车夫紧了紧破旧的棉袄，“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再往前...老马不肯走。”

凌七夜点点头，付了双倍车钱。当他踏着积雪独自前行时，车夫在后面喊了句：“天黑前务必回来！那地方...不太平！“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凌七夜却感觉不到疼痛。

半年前那个夜晚，他就是这样跌跌撞撞逃出来的。如今城墙上的裂痕依旧，只是多了些枯黄的藤蔓。

米迦勒轻叹：“奇迹并非永恒。”

城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轰然倒塌。

结冰的喷泉中央，那座象征沧北荣耀的战士雕像只剩下半截身子。

脚步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凌七夜走过曾经热闹的集市，摊位上的货物早已风化，但摆放角度都与记忆分毫不差。

李记包子铺的蒸笼层层叠放，仿佛老板只是暂时离开。

“那一天，我亲眼目睹沧北城的所有人化作光芒消散在这片大陆，包括我的族人还有我的父母……”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