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背叛

医务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林寒仰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裂纹。体内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过，每次呼吸都牵扯着隐痛。医师说这是强行透支魂力的后遗症，至少需要静养三天。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叶清歌端着药碗走进来，银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露出白皙的后颈。

“喝药。“她将碗递到林寒面前，淡绿色的药汁散发着薄荷混合冰雪的气息。

林寒撑起身子，药碗边缘结着细密的冰晶——这显然是特意用霜天海棠处理过的。他仰头灌下，意料之外的清甜在舌尖绽开，疼痛顿时缓解不少。

“云渊呢？“

“被钱院长叫走了。“叶清歌收起药碗，冰蓝色的眸子扫过他缠满绷带的右臂，“青冥镜第九纹的研究有了突破。“

林寒正想追问，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暴力推开。霍雨浩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精神探测全开的状态下，他额角还挂着汗珠：“寒哥！戴华斌他们...“

话音戛然而止。霍雨浩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顺着他的视线，林寒发现叶清歌腕间的冰魄铃正无声震颤，铃身浮现出细密的剑纹。

“抱歉，我待会再来！“霍雨浩仓皇退出去，差点撞翻门外的器械架。

叶清歌微微蹙眉：“他感知到了什么？“

位面之戒突然变得滚烫，雪帝的声音直接在林寒脑海中炸响：“立刻让他闭嘴！那只死虫子又感应到了什么！“

林寒强撑着追到走廊，一把拽住霍雨浩：“你看到什么了？“

霍雨浩的嘴唇发抖，精神探测不自觉地笼罩四周：“那个铃铛...里面有很可怕的东西...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极北之地那些十万年魂兽的气息...“霍雨浩突然捂住额头，“天梦哥说不要多管闲事...“

林寒心头剧震。他早该想到，拥有百万年魂兽天梦冰蚕的霍雨浩，精神力的感知远超常人。

“听着。“他按住霍雨浩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今天你什么都没发现，明白吗？“

霍雨浩眼神挣扎，最终点了点头。但当林寒转身时，分明听到他轻声自语：“可是...王冬也有类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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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位面之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寒意。

林寒的意识被强行拉入修炼空间，眼前的雪帝虚影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银发无风自动，眸中跳动着冰焰。

“那个精神系小子必须被控制。“她一开口就在整个空间掀起暴风雪，“他体内的那只死虫子什么都告诉他！“

林寒从未见过这样的雪帝，那种属于极北主宰的威压让他呼吸困难：“师尊，霍雨浩不会...“

“愚蠢！“雪帝一挥手，冰晶在空中凝结成画面——正是霍雨浩眼中看到的冰魄铃内部结构，无数剑纹组成了微型阵法，“这丫头在监视我们！“

画面突变，显示出叶清歌独自在宿舍激活玉佩的场景，玉佩中浮现的虚影赫然是叶霜寒！

“霜天阁...“雪帝冷笑，“当年败在我剑下还不死心。“

林寒突然想起叶清歌那些若有若无的试探，想起她每次靠近时冰魄铃的异动。一种被背叛的刺痛席卷全身，比魂力透支的疼痛更甚。

“她父亲派她来做什么？“

“要么抓你，要么...“雪帝的指尖划过他心口，“奔着我的魂环和魂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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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林寒靠在窗边，看着医务室外的古槐树影婆娑。叶清歌留下的药碗还摆在床头，碗底残余的药汁已经凝结成冰晶花。

云渊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罕见的兴奋：“钱院长说我的第九纹可能涉及空间切割！“

他的笑容在看到林寒的表情时凝固了：“出什么事了？“

“如果...“林寒摩挲着位面之戒，“我是说如果，叶清歌接近我们另有目的...“

“不可能。“云渊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为我调药时，手腕被烫伤都没停下魂力输出。“

林寒没有多说而是眼神示意云渊看角落的镜子，镜面映出窗外的树影——那根本不是风吹的摇曳，而是一个人影在枝头一闪而过。

银发。冰蓝色裙角。

云渊的脸色瞬间惨白。

后山训练场，晨露未晞。

叶清歌背对着他们站在悬崖边，霜天海棠在掌心缓缓旋转。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医师说你至少需要卧床三日。“

“为什么监视我？“林寒直接亮出冰魄剑。

冰魄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叶清歌转身时，眼眸已经完全变成冰蓝色——和雪帝如出一辙的瞳色。

“父亲说得没错。“她的声音带着不似人类的空灵，“你果然和雪帝有关系。“

“你背后的势力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

“大概是在你离开极北之地之后吧。”

云渊的青冥镜已经展开十二重幻境，声音却带着颤抖：“清歌，别这样...“

“让雪帝出来。“叶清歌腕间的铃铛炸成粉末，露出核心处一枚冰晶小剑，“否则我捏碎这缕剑意，父亲会亲自降临。“

位面之戒爆发出刺目蓝光，雪帝的虚影第一次在白天显现。她出现的那一刻，整座山崖的露水全部冻结成冰针。

“小丫头。“雪帝的声音让空气都为之震颤，“你父亲接不住我三剑，你觉得你能撑几息？“

叶清歌笑了。那是林寒从未见过的，属于霜天阁继承人的傲然笑容。

“我不需要赢。“她松开手，冰晶小剑悬浮在空中，“只需要让史莱克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的天才学员体内，藏着七十万年魂兽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