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幽影之网，烟雾低语

山洞据点内，林墨听取着影一的汇报。

影一，曾经的矿工石山，如今已初步掌握了烟雾果实的能力。他对林墨的敬畏深入骨髓，每一次汇报都详尽无比，不敢有丝毫遗漏。

林墨对影一近期的侦查成果表示了肯定。石溪镇及其周边的基本情况，富商的位置，武魂分殿的大致实力，都已初步掌握。

“做得不错。”林墨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仅仅是知道还不够。”

影一恭敬地垂首：“请主人示下。”

“我需要一个持续不断的情报来源，一个能深入各个角落，捕捉细微风声的网络。”林墨的目光深邃，“你的烟雾能力，是构建这张网的关键。”

他开始指导影一更深层次地运用烟雾果实。

“烟雾并非只能用于简单的潜行和遮蔽。”林墨解释道，“你可以尝试控制烟雾的形态和密度，让它更难以被察觉。”

“想象一下，将烟雾化作微风，无声无息地拂过门缝，潜入守卫森严的房间。”

“或者，尝试扭曲烟雾周围的光线，制造小范围的视觉死角，让你在短暂的暴露中也能安然无恙。”

“甚至，将一缕极淡的烟雾依附在马车、货物，乃至某个人的衣物上，进行短时间的跟踪。”

林墨的每一句话，都为影一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从未想过，烟雾的能力还能如此精妙地运用。

“属下明白了！”影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为能更好地服务主人而激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影一开始了更加频繁和深入的情报收集实践。

夜幕是他最好的伪装。

石溪镇的酒馆，喧嚣嘈杂，酒客们吹嘘着白天的见闻，抱怨着生活的艰难，偶尔也会泄露出一些有价值的只言片语。影一化作一缕不起眼的轻烟，盘踞在房梁的阴影中，或者混杂在呛人的烟草味里，静静地聆听着一切。

镇上的小型赌场，是信息流转的另一个节点。赌徒们输红了眼，为了筹集赌资，往往会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的秘密，或者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影一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各个牌桌之间，捕捉着那些低语和暗示。

佣兵工会更是鱼龙混杂之地。来自各地的佣兵们交流着任务信息，分享着路途见闻，讨论着最近发生的各种大小事件。影一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感知敏锐的高阶魂师，在外围区域收集着有用的情报。

他还将目标扩展到了周边几个小镇。低阶贵族的府邸，守卫相对松懈，影一能够轻易潜入书房或会客厅，窃听到一些关于家族矛盾、商业往来甚至地方官员动向的信息。

就连看似戒备森严的武魂分殿，影一也尝试着在外围区域活动。他不敢深入，但仅仅是靠近窗户，听听里面执事们的闲聊，也能了解到一些武魂殿的政策动向，或者近期是否有重要人物到访。

每一次潜行，影一都变得更加熟练。他学会了如何利用环境，如何控制烟雾的形态，如何像一个真正的幽灵般融入黑暗，不留下一丝痕迹。

收集到的信息，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林墨这里。

但在林墨看来，仅仅依靠影一一人，效率还是太低，覆盖面也有限。

“你需要帮手。”林墨对影一说道，“一些能为你提供固定信息来源的‘眼睛’和‘耳朵’。”

影一有些疑惑：“主人，属下的能力……”

“不是让你暴露自己。”林墨打断他，“你需要的是一些社会底层，那些生活在阴影中，却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的人。”

“比如，控制着一片区域乞丐的头子，他能听到街头巷尾的各种流言。”

“比如，某个酒馆里不起眼的侍者，他能听到南来北往客人的谈话。”

“比如，某个濒临破产、心怀怨恨的小商人，他或许知道一些竞争对手的秘密。”

“你要做的，不是直接命令他们，而是用一些间接的方式，获取他们的信任，或者让他们对你产生敬畏。”

林墨从之前影一“借”来的金魂币中，分出了一小部分。

“用这些钱，或者用你的能力，制造一些小小的‘奇迹’。”林墨指示道，“比如，在某个乞丐头子最需要钱的时候，‘意外’地让他捡到一袋铜魂币。或者，在某个侍者被客人刁难时，用烟雾‘不小心’打翻酒杯，替他解围。”

“让他们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神秘的存在，在暗中关注甚至帮助他们。然后，在不经意间，引导他们提供你想要的信息，或者留意某些特定的动向。”

“记住，整个过程必须隐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更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你的最终目的。他们只是你的触角，无意识的情报来源。”

影一领悟了林墨的意图。这是一种更加高级和隐蔽的控制方式。

他开始按照林墨的指示行动。

在石溪镇的贫民窟，一个瘸腿的老乞丐头子，在寒冷的冬夜里，意外地在自己的破碗旁发现了一小袋足以让他度过寒冬的铜魂币。他疑神疑鬼，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为神灵的恩赐。

镇中心最热闹的酒馆里，一个经常被欺负的年轻侍者，在一次差点被醉酒佣兵殴打时，佣兵手中的酒杯突然毫无征兆地脱手飞出，摔得粉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让他逃过一劫。他惊魂未定，却找不到任何原因。

一个因经营不善而欠下高利贷的小布商，正准备绝望自尽时，他藏在床板下的、记录着竞争对手偷税漏税证据的账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枕边。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地方，欣喜若狂，立刻拿着账本去威胁对手，换取了一线生机。

类似的小事件，在影一的刻意安排下，开始在石溪镇及周边的底层社会中悄然发生。

那些被“眷顾”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敬畏甚至恐惧。影一则在暗中观察，筛选出那些足够聪明、或者足够贪婪、可以被利用的人。

然后，他会化作一阵微风，在他们耳边低语一些模糊的暗示，或者留下一些写着含糊指令的纸条，引导他们去留意某些特定的信息，比如某个贵族的出行规律，某批货物的去向，或者某个魂师的异常举动。

作为回报，他们会继续得到一些小小的“恩惠”。

一张无形的网，以影一为中心，开始悄然编织。那些社会底层的“线人”，如同蜘蛛网上的露珠，反射着来自各个角落的微光，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为某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

影一将这些通过下线收集到的，更加细致和隐秘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带回山洞据点。

林墨坐在简陋的石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粗糙的地图。他将影一汇报的信息，以及那些下线提供的零散情报，一一标注在地图上。

石溪镇的势力分布图，在他的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哪个家族最有钱，但内部矛盾重重？

哪个商会控制着关键的物资渠道？

武魂分殿的哪些执事比较贪婪，可以被利用？

哪些佣兵团实力较弱，但经常在危险区域活动？

潜在的冲突点在哪里？可以利用的矛盾有哪些？

林墨如同一个冷静的棋手，审视着整个棋盘，思考着下一步的落子。

与此同时，随着影一活动的日益频繁和深入，林墨感受到的力量反馈也越发稳定和明显。

那股源自契约者的暖流，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的魂力等级，已经悄然突破了二十级，正式踏入了大魂师的门槛。虽然只是二十一级，但比起刚离开史莱克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能够初步掌握烟雾果实的能力了。

他伸出手掌，心念微动。

一小团灰白色的烟雾，在他的掌心缓缓凝聚。

这团烟雾很小，只有拳头大小，形态也有些不稳定，边缘不断地逸散、重组。它只能维持短短几秒钟，就会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但林墨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

这是他第一次，不依靠武魂本身，而是凭借自身对契约者能力的解析和模仿，成功凝聚出的恶魔果实力量。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模仿，威力也微乎其微，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它证明了恶魔果树“能力掌握”特性的真实性。

只要契约者不断变强，不断使用能力，他最终就能完全掌握这些能力，甚至超越契约者本身！

幽影之网正在铺开，烟雾在黑暗中低语。

林墨的力量在稳步增长，他掌控棋局的能力也在不断提升。

复仇的道路，虽然漫长，但他已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