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子恐怖如斯

苏白很确信，方才自己绝对没有施展过5次完整刀法，可熟练度就这么水灵灵地增加了5点。

为何？

以他的猜测，大概是“实战”带来的熟练度增幅要高于平日里的“练习”。

而实战的对手越强，提升幅度就越大。

推测的依据是：

刚刚斩落独眼和瘦竹竿时，熟练度变化是99→101，而击败莽汉后，则是101→106。

如此看来，今后应当多多与人交手，才能更快地提升自己。提升之后，又能挑战更多更强的对手。

越战越强，越强越战，闭环了属于是。

……

苏白收起思绪，推开草屋木门，林教头的声音随之传来。

“怎会如此之慢！”他似乎颇为不满，“你们三个好汉，杀一个小小的衙役，用得着这么久？

“这些年白杀了那么些人，武艺一点长进都没有！

“若由老子出手，不出一个回合，便能将他斩……”

话音戛然而止。

见到年轻差役走进屋内，林教头双眼迸射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因为木枷和脚链被桌椅绊住，动弹不得。

“你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若非这官差皂衣上通红的血迹，他一定会认为眼前这位差役是通过花钱打点，或是临时变节，求对面饶得一命。

“林大人，你这几个弟兄好像不怎么中用啊。”苏白轻笑一声。

“那两个蠢才确实废物。”林教头皱起眉头，“但石老三可不是。

“他乃是清风寨五当家的弟弟，手底下管着二十多位弟兄，劫过商队、抢过武馆，莫说寻常百姓，就连驻军所的官兵都杀过几位。

“他怎么可能饶你一命！

“你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他？”

“我乃君子，自然是以理服人。”苏白没有向敌人解释的习惯，径直坐到桌前，调整自己的呼吸。

虽说方才杀得很果断，但毕竟是初次见血，体力消耗殆尽，神识也受了不小的冲击，需得调节一番。

他没有让林教头看出异样，强装冷静，闭眼假寐，使自己尽快恢复。

林教头见此情形，也不再追问。只抬头看了眼合上的木门，默默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动静。

弟兄们的怒吼、惊呼，加上苏白的冷静、从容，两相对比，结果如何已不言而喻。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

眼前这位少年，当初也曾随着兵士们在习武场练拳，那时的他并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武学天赋，连最简单的养生拳都未能入门。

他拿什么打赢的？

总不能是临场顿悟吧！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林教头的瞳孔骤然紧缩：‘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此子恐怖如斯！’

……

另一边，张小虎背着些许枯柴，拎着一壶酒，两包干牛肉，乐呵呵地走回坡地上的草屋。

隔着老远便看到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各个都是面露凶煞，身怀利器。

“草！”张小虎心中一凛，“中埋伏了！

“完撩，苏白那小子肯定没撩！”

他一秒都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跑了半里地，方才冷静下来。

“不对啊，死的都是贼匪，没有咱的人。

“照此看来，苏白应该无恙？甚好……

“可那些人是谁杀的？

“苏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小虎猜不出原因，只道是驻军所的都头带人前来支援，杀死的这帮贼匪。

他壮着胆子，又走回草屋旁，小心翼翼地用脚推开木门。

旋即便看到闭眼休整的苏白，与略显忐忑的林教头。

张小虎这才松了口气，提着酒坛和牛肉踏入屋内。

蹭！

苏白拔刀而起：

“站住！

“让你去林间拾柴，为何迟迟不归？

“这些酒肉又是从何而来？

“张小虎，你怕不是去给贼匪们通风报信了吧！

“是你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张小虎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原本想要回骂几句，尚未张口，便看到苏白身上的血迹与满脸的尘雪。

以及那不知何时转变的凶戾眼眸。

几句优雅的问候之语，就这么硬生生堵在喉咙管，憋了回去。

“为何不答？”苏白握紧佩刀，向前迈了一步，“你刚刚去做了甚么？”

“白哥，我怎么可能是内应！”张小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嗓音略显颤抖。

“我刚刚去林子里拾柴，无意中看到一辆太平车，车上装着好些酒菜，却无人看管。

“我在那候了半天，见主人迟迟没有回来，便自行取了一小坛酒，和两包干牛肉，这才耽误了些。

“至于通风报信就更不可能了。

“我的性子白哥又不是不知道，平时连杀只鸡都下不去手，哪里敢去和山贼们勾结！

“若是不信，就看看我的裤子！”

说完便自暴自弃地闭上双眼，两腿张开，灰白麻裤的中央，已是深色一片。

草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

苏白收起佩刀，默默坐回桌旁：

“你速回县衙禀报，让县尉大人带数十弓手前来。”

“白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小虎回头瞅了眼屋外的尸体，面露忐忑，“这几个山贼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你？！”

“此事说来话长。”苏白摇了摇头，“你且去禀报，等县尉大人抵达，我再详细告之。”

“好。”张小虎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苏白又添了一句，“牛肉和酒留下。”

……

胖小虎走后，苏白便大大方方地坐在桌旁，将包着牛肉的油纸铺开，单手抓着酒坛。

一口牛肉，一口老酒，好不痛快。

林教头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敢出声询问。

此刻，他脸上的戏谑与不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的疑虑和不安。

这位“林大人”虽然不是入品的武者，但身为禁军教头，多年来舞刀弄棒，倒也练出了一身常人不及的本事。

若不是木枷在身，他才不会把两名小小的差役放在眼里。

可眼下，这份优越感却被苏白无情地敲碎，散落一地。

他有些担心。

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命运，尽管半途劫道的计划被苏白斩断，但林教头原本就准备了不止一手方案。

哪怕真的被送入府衙，也会有人将他捞出来。

林教头担心的是苏白的实力。

这些年他见过多少习武的年轻人，或许也曾有人展露过不错的武学天赋，但绝没有人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沉稳的心境：

以一敌三、斩杀对手，事后竟面不改色，平静如水。

拥有这般实力，平日里却毫不显露，刻意隐藏自己。

这是多么可怕的城府！

要知道，这少年才18岁。

若是让朝廷知晓了今日的事迹，让苏白加入巡检司，修习更多武学，那还了得！

林教头越想越感到头皮发麻，甚至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一丝担忧：

如此恐怖的年轻人，与他为敌怕是会死的很惨。

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知道苏白他喜欢什么？

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本家传武学。因为入门难度太大，朝廷和清风寨都没有过多关注。

苏白他会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