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护照

“谁在外面？”谢尔盖愣了愣，随后压低了声音，“你约了人？”

“我没有，”李三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怎么可能找人来！”

门外传来了郑直的声音。

“李老板，是我，郑直，”他咳嗽了两声，“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这么晚来找我，明——”李三江眉头一皱，刚要把郑直打发走，突然注意到了同样有些紧张的谢尔盖，“算了你进来吧。”

郑直听到李三江的声音，随即拉开门帘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体型像一只棕熊一般、满脸胡须的斯拉夫人站在办公桌的前门，有些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晚上好先生们，”郑直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抱歉打扰了你们。”

“你的弹舌说的就像俄罗斯人一样，”谢尔盖点了点头，有些意外他的俄语是如此之好，“你是俄罗斯混血？”

“我是天朝人，先生，”郑直点点头，“我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学生。”

“郑直，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李三江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郑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谢尔盖先生谈。”

“李总，”郑直咳嗽了两声，“我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

“听到了，然后呢？”李三江斜眼瞅了一眼郑直，“你想威胁我？”

“没别的事情就快滚，”他像打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别在这边浪费我的时间。”

“你误会我了李总，”郑直的表情十分真挚，“我可以帮你。”

李三江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但是在谢尔盖面前他又不能笑出声。

“你，”他指了指郑直，又用余光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你帮我？凭什么？”

“我如果能的话，”郑直眼神盯着李三江，“你怎么办？”

“你能帮我，”李三江怒极反笑，“我管你叫爹！”

嘶！

这个条件听上去太有吸引力，以至于郑直有一瞬间想暂时延迟要回自己护照的想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郑直笑着说，“李总能把我的工资结了，再把我护照还给我就行。”

“不光我把护照和工资给你结了，”李三江冷笑着说，“我再给你添点奖金！”

“好！”郑直转身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谢尔盖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就行了，”谢尔盖用俄语懒洋洋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但是——”

话还没说话，李三江就看到郑直摇了摇头，凑过去在谢尔盖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谢尔盖脸色剧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郑直。

“你怎么知道的？”谢尔盖皱着眉头看着郑直，低声说道，“谁给你的消息？叶卡捷琳娜？还是丹尼尔？”

“我有我的渠道，谢尔盖先生，”郑直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希望大市场的管理方知道这件事吧？”

谢尔盖又惊又怒，看了郑直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瞥向这里的李三江。

半响。

“好吧，这位年轻人，还有李，”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我觉得今天也有些晚了，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如何？”

“慢走不送，谢尔盖先生，”郑直笑眯眯地看着他，“祝你一切顺利。”

“小郑，你说了什么？”李三江看着急匆匆出了门的谢尔盖，“能让这个贪婪的狗熊乖乖离开？”

“这是我的秘密，”郑直转过身来看着李三江，“李总，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李三江愣愣地看了郑直一眼，思考了一下，从保险柜里取出了写有郑直姓名的信封。

“给你，你的护照和这个月的工钱，”他犹豫了一下，又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叠钞票，“这是我个人的感谢，5万卢布。”

“不太对吧李总，”郑直打开信封点了点，“我这个月卸了76箱货，一箱2000卢布，应该这个月能拿到15万2，这么才这么点？”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李三江看了看郑直，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脑门，随后又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卢布，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

“谢了李总，”郑直拿起自己的护照和钱，“晚上我再待一晚，明天就不干了。”

双方都没提那多出来的5万卢布的事情。

“对了小郑，来的这个月辛苦你了，”李三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看啥时候有空，哥请你吃个饭？”

“行啊没问题，”郑直表情十分真诚，掀开了门帘，“有时间我一定去！”

李三江看着郑直远去的身影，摸出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小王吗？对，郑直你了解吗......”

我去个蛋！

出了门的郑直摇了摇头，他何尝看不出来李三江跟他套近乎不就是看出来了他知道谢尔盖的把柄。

这种消息他会告诉李三江吗？他乐的见到李三江被谢尔盖狠狠折腾。

欺软怕硬的东西。

郑直也不担心李三江找他的麻烦，只要他还拿捏着谢尔盖的把柄，特警还在大市场周围转悠，李三江就不敢得罪他。

点了点信封里的钱，郑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再对付一晚，明天去重新找个工作，然后再搬家。”

回到了板房内，郑直发现张浩正躺在床上刷内涵段子。

“浩哥，这次这么快？”郑直把信封放回自己的柜子里，看着神清气爽的张浩，“上次不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么。”

“唉——”张浩放下手机，一脸烦躁地说，“甭提咧！这回那老娘们给俺分了个黑毛子，斯坦那边的，又黑又胖！”

“那你咋不跟人说换一个啊？”郑直乐了，“你这也下得去手啊？”

“下不去也得下啊！”张浩一摊手，“俺又不会俄语，跟人也说不清楚，好在就3000卢布一回，赔也赔不死。”

“那也不算小钱咧，”郑直随口说，“卸一箱货才挣2000。”

“哎，你个没开过荤的小崽儿不懂。”张浩刚想继续说，忽然眼尖看见郑直手里的红本本，“哎哟，你护照拿出来啦？”

“嗯。”郑直晃了晃手里的护照，“给李总帮了个小忙，他把护照还给我了。”

“中中中，真中！不愧是会俄语的高材生例！”张浩眼巴巴看着那红本本，满脸羡慕，“俺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把俺那本护照拿回来。”

郑直把热水袋里的凉水倒了，拧开暖瓶，小心往里灌热水。

“学会俄语吧哥，”他扶着暖瓶，怕烫着自己，“早晚用得上。”

“唉，俺不中。”张浩叹了口气，三十多的人一提学习就蔫了，“俺这样过过也行咧。”

郑直闻言，也不必多说。

他耸了耸肩，把热水袋塞到怀里，和衣躺在了硬板床上。

“不知道明天会给我更新个什么情报？”他喃喃自语道，“算了，明天先去趟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