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翠浓
- 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 张吒
- 2606字
- 2025-05-26 13:35:57
她发间别着的翡翠簪闪过幽光,耳后皮肤浮现细密的蛇鳞纹。
“是痋蛟化形的前兆。”赵绾绾银针封住翠浓七窍,“需用雷火炙烤三日,再以……”
她话音戛然而止,翠浓突然睁眼,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少天师……小心………”喉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衔尾蛇纹从脖颈蔓延至脸颊。
翡翠簪在雄黄酒中浮沉,赵绾绾颈后的衔尾蛇纹渗出血珠。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金蚕蛊疯狂扭动,竟将蛇纹蚕食殆尽:"公子,这烙印是活的!"
张思朔的桃木剑抵住她咽喉:"你早知翠浓身上有蛇纹?"
"三日前清点药库时,奴婢见过这支簪子。"赵绾绾将浸酒的簪头转向烛光,蛇眼处微雕着天师府云纹,"当时它插在玄明师兄送来的止血草药里——奴婢以为是他赠翠浓的定情信物。"
水生突然踹开藏书阁暗门,腐臭味扑面而来。
十八具无头尸倒挂在梁上,每具尸身的脊骨都被替换成青铜锁链,链头拴着块带血的玉珏——与父亲遗留的那枚形制相同,却刻着"玄尘"二字。
"是移花接木术。"赵绾绾指尖扫过锁链凹槽,"衔尾蛇用痋术把活人炼成阵器,这些锁链本该嵌在伏魔殿地脉……"
她突然踉跄扶住书架,袖中滑落半卷《痋术通鉴》,书页间夹着的信笺泛着尸蜡黄——是玄尘长老的笔迹!
"甲子年七月初七,于滇南痋谷得遇恩师。今奉蛇首之命,将九阴鼎舆图分藏于……"
张思朔念到此处突然噤声,惊恐地看向我,"哥,这日期是你接任少天师那日!"
窗外暴雨如瀑,赵绾绾忽然撕开信笺夹层,薄如蝉翼的丝帛上现出天师府全貌。
九处红点标着外门弟子居所,每个名字旁都画着衔尾蛇图腾——玄清的名字正在其列,墨迹犹新。
"公子请看此处。"她指尖点中后山兽苑,"这个标记是痋术里的‘饲蛟穴’,他们要用……"
惊雷劈碎窗棂,一道黑影掠过屋檐。
赵绾绾甩出飞针钉住飘落的鳞片——青黑色蛟鳞上粘着朱砂,正是三清殿祭祀所用!
丑时的兽苑笼舍弥漫着腥甜血气。赵绾绾拨开铁笼前的断锁,笼底赫然堆着数十具灵兽骸骨:"仙鹤、白鹿、玄龟……都是取过心头血的。"
她拾起半截鹿角,"断口平整,是七星匕首所为——上月器宗报失过一柄。"
张思朔突然拽住我衣袖:"哥,看食槽!"
青铜槽内残余的饲料混着暗红颗粒,赵绾绾沾取少许轻捻:"是血糯米,用阴年阴月女子的经血浸泡过。"
她忽然转身凝视兽苑东南角的古槐,"公子,树根三尺下有东西。"
水生挥锹挖开湿土,陶罐中封着九枚青铜钉,钉身缠绕的符纸已褪成灰白。
赵绾绾点燃犀角符照向符咒:"是逆写的《安魂咒》,他们在养阴蛟地脉!"
"少天师!"巡夜弟子玄玉跌撞跑来,道袍染满兽血,"
灵兽园的黑虎突然发狂,咬伤了三位师弟!"
我们赶到时,三丈长的黑虎正撕咬铁笼。
它瞳孔赤红如血,额间王字纹裂开第三只眼——竟是颗嵌着痋虫的玉珠!
赵绾绾甩出药粉逼退兽群:"公子,击碎玉珠!"
斩蛟剑刺入虎额的刹那,玉珠中爆出团黑雾。
雾中浮现玄清扭曲的面容:"少天师……后山冷泉……快……"话音未落,黑虎七窍涌出痋虫,瞬间化作白骨。
冷泉边的青石板上凝着冰霜,赵绾绾哈出的白气在空中结出诡异符文:"公子,这霜痕是人刻意为之——坎位石缝里有东西。"
张思朔撬开松动石块,暗格里蜷缩着昏迷的翠浓。
她腕间戴着的银镯突然炸裂,碎片拼成个箭头指向泉眼。
赵绾绾俯身细看泉底:"水草排列成卦象,是‘泽水困’局。"
水生脱下道袍要下水,被赵绾绾拦住:"且慢。"
她拔下翡翠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入泉水的刹那,整片冷泉沸腾如煮。
十八具青铜棺破水而出,棺盖上用兽血画着生辰八字——全是天师府外门弟子的生辰!
"棺椁摆的是偷天换日阵。"
赵绾绾指尖抚过棺缝溢出的金线,"他们想用弟子阳寿补阴蛟命格……"
她突然咳出黑血,掌心金蚕蛊剧烈抽搐,"公子,阵眼在泉底,需用……"
话音未落,泉眼突然塌陷。
我拽住赵绾绾后领急退,她袖中罗盘脱手坠入漩涡。
盘面"天机"二字在激流中闪烁,最终定格在巽位——正是掌门闭关的洞府方向!
叩关鼓响彻九黎山时,赵绾绾正为我包扎臂上抓痕。
她指尖金疮药带着淡淡莲香:"公子,掌门闭关三月有余,此刻洞府却飘着新鲜药香——您闻这苦参味,分明是今晨才煎的。"
张思朔突然指向崖边:"哥,看锁链!"
七条青铜链从掌门洞府延伸至后山,链身符文明灭不定。
赵绾绾掏出备用的八卦镜照向锁链,镜中竟映出密密麻麻的痋虫:"是‘瞒天过海’之术!真正的闭关洞府早被调包!"
我们沿着锁链痕迹追至后山断崖,赵绾绾忽然扯住我衣袖:"公子留步!"她甩出铜钱击碎虚空中无形的屏障,原本空荡的崖壁赫然露出道石门——门上衔尾蛇浮雕的瞳孔,正是失踪的镇魂铃!
水生抡锤砸门的瞬间,石门自动开启。
玄尘长老的尸身端坐莲台,桃木剑透胸而过,剑柄“怀义”二字渗着黑血。
我指尖刚触到剑脊,整座洞府突然震颤,石壁符文明灭如垂死喘息。
“哥!地脉在移位!”张思朔的桃木剑钉入震位,剑身雷纹灼穿青砖。
水生抡起玄尘身下的蒲团,腐臭的棉絮里掉出半张舆图——墨迹勾勒出群山间的八卦阵,阵眼标着“太阴玉”三字。
赵绾绾咳着血凑近,金蚕蛊在她颈后衔尾蛇纹上啃噬:“公子,这图用了湘西赶尸人的‘尸皮拓’,遇光则显……”
她话音未落,舆图突然自燃,灰烬中浮出段血字:“子时三刻,酆都鬼市,往生阁。”
张思朔剑尖挑起灰烬:“又是衔尾蛇的饵?”
“饵里裹着真钩。”我摩挲斩蛟剑柄的雷纹,剑鞘嗡鸣如呼应,“太阴玉生于极阴地脉,能固魂锁魄——正是复活爹的关键。”
水生挠头嘟囔:“可酆都鬼市七月半才开,今日才初五……”
“有人改了阴阳。”赵绾绾忽然掀开洞府帷幔,月光透过窗棂投在地上,竟凝成倒悬的北斗,
“公子请看,星位逆旋,今夜子时便是阴气极盛之日!”
丑时的酆都城浸在血雾里,往日枯井般的鬼市入口此刻翻涌着黑浆。
戴傩面的阴差递来三碗猩红液体,碗底沉着的眼珠骨碌转动:“活人入市,阳寿抵债。”
张思朔冷笑:“上回拿痋虫汤糊弄,这回换剜心蛊了?”她甩出五帝钱击碎木碗,脓血溅在阴差面具上蚀出青烟。
井壁轰然翻转,我们坠入琉璃穹顶下的悬空楼阁,檐角铜铃响如冤魂磨牙。
往生阁掌柜仍是那纸扎人,腮红艳得像剥皮伤口。
她机械地展开拍卖册,第四页赫然是块青灰色玉珏——玉纹如血管虬结,中心嵌着滴凝固的黑血。
“太阴玉,起拍价四十年阳寿。”纸扎人的嗓音刮擦耳膜。
寿衣老鬼咧开嘴:“五十年!”黑袍痋师阴笑:“六十年!”我并指抹过剑锋,雷光劈碎展台:“天师府要了。”
满堂死寂中,阁楼帷幕后传来拊掌声。
“张家小友,总爱坏规矩。”
黑袍人缓步走出,面具眼洞幽光闪烁,“不如换个赌注——”他掌心托起琉璃瓶,瓶中浮着缕残魂,眉眼与父亲一模一样!
“爹的魂魄!”张思朔剑锋颤抖。
黑袍人指尖轻点瓶身:“一魂换一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