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许攸做媒(求追读!)
- 受命于天?从县令开始,打通三国
- 玉谿山人
- 2527字
- 2025-05-20 09:00:07
“子远兄!”
张阙来不及穿上鞋履,赤脚踩着冰冷的青石小径,快步出迎。
刚刚走过大门,转入院中的许攸,看着张阙这番跣足单衣的模样,眉毛忍不住抖了一抖,旋即也大笑着张开双臂。
两人双手紧握,明明才是第二次见面,却熟络的仿佛积年老友。
进入堂中,分位坐下之后,张阙轻咳几声,便有护卫端来时令蔬果,并两钵浆水。
许攸双手拢在袖中,笑吟吟的,目光先是扫过屋内平平无奇的装饰,又浅浅停留在粗手粗脚,将手中陶盆弄得叮当乱响的护卫,最后才落在手边那钵荡漾的浆水上面。
一股淡淡的蜜香悠悠透出。
“子远兄难得来访,本该备齐好酒好宴相待,奈何此时时辰已晚,简陋之处,还望子远兄包涵。”张阙指着几案上的物事,脸上露出歉意。
许攸当即摇头,“是我来的仓促。”
“只是我没有想到阙弟……”许攸说到这里顿了顿,捏着胡须,露出感慨神色,“身边尽是军士,竟然连一侍女都无有,真是令人动容。”
只见许攸用一种长辈般的关切目光,不停打量着张阙,“阙弟青春二十,早已加冠。我如你这般年龄的时候,小儿已经能够绕膝……”
张阙藏在几案下的手指弹了弹,联想到先前张范脸上奇怪神情,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许攸趁夜来访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许攸话锋一转,倒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有一桩良缘介绍于阙弟。”
张阙沉默片刻,反问道:“不知是哪家女郎?”
“当朝司徒袁公之女,吾之好友袁本初之妹。”
张阙顿时有些牙疼,按理说和袁氏结亲,是普天之下无数士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那可是“天下仲姓”啊!简直就是一朝鲤鱼跃龙门。
但就这么和袁氏绑定在一起,真的好吗?
不同于眼下自己成为何进麾下营部校尉,所谓主臣名分,门生故吏之说,在现在尚且有人在乎,等到乱世真正开启,谁还管这些。历数那些名人,诸如吕布、徐晃、张郃,甚至刘备,哪个不是换过不少主君。
但是姻亲这一层关系套上了,就很难挣开了。
若是以后大舅哥袁绍举着剑,说他要诛宦,你帮不帮?若是二舅哥袁术举着玉玺,说他要称帝,你帮不帮?
想到这里,张阙根本不是牙疼,而是头疼起来了。
于是乎,张阙干笑几声,拍了拍胸脯,扮出激昂神色,正色说道:“黄巾未灭,何以为家?”
“黄巾?”许攸哂笑起来,“洛阳三路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三路主帅皆是天下名将,加之又有阙弟你这个后起之秀。平定此番叛乱,不过须臾之事!焉能与当初侵扰前汉边境数十年的匈奴相比?”
“我当然知道阙弟有霍骠骑之志,但是也莫要用这等话来搪塞。”许攸端起案上蜜水,浅浅饮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不瞒阙弟,这位袁氏女郎,妍美殊丽,贤名远播洛中,实打实的是一位良配。”
张阙暗啧一声,垂下目光,却又忽然心中一动,抬头发问。
“不知道袁公家中有几女?”
“这……”许攸愣了愣,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只有一女……”
“也就是说,子远兄给我介绍的这位袁氏女郎,就是袁氏许了两次都没有许出去的那位?甚至其中一次,许的还是吾兄长张公仪!?”张阙骤然变色,“子远兄,你是欺我年幼无知吗!?”
这下子轮到许攸坐蜡了,却也是无奈,因为张阙说的都是实情。
袁隗这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亲事姻缘可称坎坷。早年间,有济阴人黄允黄子艾以俊才知名,彼时袁隗甫一见到黄允就叹息,得婿如是足矣。
黄允听说后马上休掉了自己原来的正妻夏侯氏,美滋滋的等待着袁氏嫁女。然而,他的前妻夏侯氏却大集宾客三百余人,入座振臂,揭露黄允隐瞒起来的丑恶行径共计十五件事,说完后潇洒登车离去。
此事之后,黄允声名狼藉,为士人所鄙夷嫌弃,他与袁氏女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这便是袁氏女第一次未遂的婚事。
识人不明的袁隗从此消停了好几年,等到流言平息过后,却将目光投向了以恬淡安静出名的美男子张范。
谁知道,张范秉承家族一贯的中庸思想,坚决推辞。
于是乎,袁氏女的第二次婚事,再度告吹。
话说,汉朝的时候,妇女地位其实很高,死了夫君或是和离之后,二婚再嫁的比比皆是,世人也不以为耻。更别说袁氏女,两次都是口头议婚,实际上还是尚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再议几次婚事,都多的是人想要与其联姻。
奈何,张阙却抓住了其中一个点大作文章。
那就是你袁氏不能因为张范拒绝了婚事,就继续找张阙这个弟弟啊,这非但伦理上不好听,甚至有种小觑张氏的味道,合着你家女儿嫁不出去,就一定要塞到我张氏来?
所以张阙此时的怒气并不是没有来由的,而许攸的尴尬也是瞬间跃然脸上。
说白了,他许子远之所以愿意替袁绍做这等媒人之事,心中不也存了欺负张阙对洛阳情况不清,族中长辈又不在身边的良机,想要趁势将婚事敲定的主意吗?
张阙那句欺我年幼无知,可是掷地有声,半点也没讲错。
眼见情况演变如此,饶是许攸这个老油条也有些坐立难安,呐呐不知所言起来。
“此事与子远兄无关,亦与那无辜的袁氏女郎无关……”过了片刻,张阙收起了脸上的怒气,拱了拱手,“还是那句话,眼前国难当头,军旅倥偬,实在是无暇想这等私事。”
“再说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父母早亡,还需得叔父大人来做主才行。”话到最后,张阙倒也没有一口咬死,给许攸留下了台阶。
许攸闻言,立刻顺水推舟,脸上勉强又挤出笑容来,“自是如此,不过此事乃是我兴致所起,倒是与本初无关,他实则并不知道……”
“当然,今夜不过我们兄弟二人趁夜闲谈罢了……”
许攸听到此声,心中一松,当下就起身告退,婉拒了张阙抵足长眠的请求后,匆匆离去。
……
灯火之下,张阙挤着眉头,思量了很久。
忽然,喊来门口护卫,让他去把早已经睡下的程武唤来。
“令君…不,将军……”
匆匆赶来的程武只着单衣,习惯性的称呼张阙令君,旋即又憨笑着改成将军。
张阙对程武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耳朵靠近。
“你去库房支取一百斤黄金,马上送到驿亭许子远住处。”
“什么!?一百斤?”程武惊呼出声,旋即又在张阙的注视之下,讪讪低头,压低了声音,“将军,一百斤也太多了吧,我们拢共才三百斤黄金啊……”
“不多,我甚至觉得少……”张阙摇了摇头,然后又瞥了程武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次你可不能再胆怯了。”
“当然不会!将军放心!”程武脸上一滞,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初在黄巾大营踌躇不前,不敢行贿的往事,拍了拍胸脯,“今时不同往日,此事我一定会替将军办的妥当。”
张阙点了点头,便示意程武离开。
然而程武刚转身,却又回头询问,“将军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许子远。”
“有。”
张阙笑了笑,眼眸里满是玩味。
“告诉他,我还有五千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