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工厂博弈：深夜的供货危机

第十二章：工厂博弈：深夜的供货危机

2000年8月6日，深夜十点，暴雨敲打着“宏发制衣“工厂的铁皮屋顶。林宇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雨刷器奋力切割着雨幕，车载收音机里传来午夜新闻：“本地服装协会呼吁消费者抵制'问题潮牌'...“他冷笑一声，拍了拍副驾驶座上的黑色塑料袋，里面的50万现金被报纸裹着，油墨味混着雨水味。

“宇哥，前面就是工厂！“李强的声音带着紧张，BP机在黑暗中亮起，苏婉的消息跳出来：“合同已发传真，重点看第八条违约金！“林宇摸出西装内袋的钢笔，笔尖在掌心划出一道浅痕——这是他第一次以“潮启服饰总经理“的身份谈判，绝不能输。

工厂大门紧闭，看门狗的狂吠声刺破雨幕。林宇下车时故意踢翻水坑里的易拉罐，响声惊动了二楼的灯光。张老板的脸出现在窗口，看清是他后，窗帘迅速拉上。

“张老板，开门！“林宇按住BP机通话键，声音通过车载对讲机放大，“再不开门，我就把车堵在卸货口，让媒体看看'合法商户'怎么玩失踪！“

沉默持续了三分钟，铁门终于吱呀打开。张老板穿着睡衣出现，身后跟着几个睡眼惺忪的工人，腰间别着的BP机显示有17个未接电话。

“小林啊，这么晚...“

“少废话。“林宇推开他，皮鞋踩过工厂地面的积水，“为什么断货？“

张老板的目光落在黑色塑料袋上，喉结滚动：“协会施压，你懂的...周明远虽然进去了，但他的人脉还在...“

“我不懂。“林宇扯开塑料袋，露出里面的现金，“这是三成预付款，50万，“他又摸出传真纸，“合同第八条写着，延迟供货每日扣1%违约金，你想清楚，是要协会的面子，还是要真金白银？“

工厂的白炽灯突然闪烁，李强趁机打开摄像机，镜头对准张老板瞬间惨白的脸。林宇知道，2000年的民营工厂最经不起税务稽查，而他昨天刚让苏婉整理了张老板的进货单——那些低价收购的外贸尾单，很多都没开发票。

“再说了，“他逼近半步，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刀疤刘让你断我的货，答应给你什么？“他故意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母亲的进口药...快断了？“

张老板的瞳孔骤缩，BP机在此时震动，显示“刘哥来电“。林宇抢在他接电话前按住按键，从兜里摸出个药瓶——正是之前送给刀疤刘的维生素，“需要我帮忙续上吗？“

雨声突然变大，盖过了工厂里的时钟滴答声。张老板盯着药瓶上的英文标签，想起上周市医院主任突然态度大变，原来是这小子从中作梗。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终于开口：“货在三楼仓库，但是...“

“但是什么？“林宇打断他，听见远处传来货车轰鸣——那是赵总派来的运输队，“有话留着上法庭说。“他将现金拍在桌上，“现在，带我去验货。“

三楼仓库弥漫着潮湿的布料味，林宇用BP机照亮货架，看见标注着“潮启专享“的货箱整齐码放。他抽出一条牛仔裤，指尖抚过猫须水洗纹路，确认与样品一致后，向李强点头。

“张老板，“他摸出合同，“现在是23:17，“指向墙上的电子钟，“我的货车会在凌晨两点前离开，少一件货，“他顿了顿，“我连人带厂一起告。“

张老板突然笑了，从保险柜里取出另一份合同：“小林啊，你以为只有你会玩法律？“他晃了晃文件，“这是刀疤刘的水洗厂合同，你要的猫须工艺，全市只有我能做...“

话没说完便被林宇的钢笔尖抵住咽喉，金属的凉意让他瞬间噤声。李强举起摄像机，镜头红光闪烁，林宇的声音像冰锥：“知道2000年的《刑法》第226条吗？强迫交易罪，最高判三年。“他又指向货箱，“这些衣服，我现在就可以拉走，算你违约。“

BP机在此时震动，苏婉发来消息：“已联系省服装协会，周明远案牵连出七起垄断案，正在彻查。“林宇嘴角扬起，将钢笔插进张老板的衬衫口袋：“好好配合，说不定能戴罪立功。“

凌晨一点，货车满载着货物驶离工厂。林宇坐在副驾驶，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工厂，想起上辈子在这里被张老板羞辱的场景——那时的他求着对方补货，却被泼了一脸冷水。指尖摸过西装袖口的蝴蝶刺绣，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终于有了谈判的资本。

“宇哥，苏婉发来照片，“李强打开手机，屏幕上是省服装协会的官网公告，“周明远被除名了！协会公开道歉！“

林宇点头，摸出母亲的平安符，上面的“宇儿必胜“在车载灯光下若隐若现。他突然想起苏婉在电话里说的话：“法律是最锋利的蝴蝶翅膀。“此刻看着车窗外的暴雨，他知道，这场博弈的胜利，只是“潮启“腾飞的又一块基石。

BP机震动，赵总发来消息：“小林，商业楼钥匙已备妥，明天来签合同？“林宇笑了，回复：“明天没空，我要去深圳。“想起仓库里即将到货的MP3和电子词典，他给苏婉发去消息：“准备机票，我们去见个世面。“

苏婉的回复很快到来：“机票已订，还有...“停顿几秒后，消息继续，“小心刀疤刘。“

货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林宇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2000年的深夜从不缺乏机遇与危机。他摸出张老板的合同，在违约金条款旁画了只蝴蝶——这是他给所有对手的警告：与“潮启“为敌，终将被时代的浪潮拍碎。

凌晨三点，雨停了。货车驶入大学城，林宇看见“潮启“首店的霓虹还亮着，苏婉的身影在店内忙碌，蝴蝶腰带在腰间轻轻晃动。他摸出兜里的蝴蝶吊坠，想起她戴上时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场深夜博弈的疲惫一扫而空。

“李强，“他望着渐亮的天空，“明天开始，我们要做三件事：注册商标、布局电商、谈下水洗厂。“

“电商？“李强挑眉，“那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林宇笑了，指尖划过车窗上的水珠，“2000年了，有些东西，该变变了。“

2000年的黎明在暴雨后显得格外清新，林宇站在货车旁，望着首店门口提前排队的学生。他知道，当阳光照亮“潮启“的蝴蝶标志时，昨晚的危机将成为传奇的注脚，而他的商业帝国，正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在时代的浪潮中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