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药丸,原本只需两千两银子。
可因为二姑娘秦玉绮一时意气,竟要丫鬟婆子撵走大少奶奶,结果不仅自己被赶了出去,
那药丸的价格还翻了几番。这事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
都说大少奶奶沈玉果真不是好惹的主。
望月堂内,老夫人坐在雕花软榻上,手中佛珠摩挲得发烫。窗外的秋风卷着几片落叶,
在窗棂上轻轻敲打。她眉头紧锁,望着跪在地上的李嬷嬷,语气透着几分疲惫:
“去找西平郡主要一万两。”
李嬷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差事她实在不愿再跑。上次去要钱时,
西平郡主那冰冷的眼神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可老夫人发话,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往芙蓉院走去。
芙蓉院内,西平郡主正在品茶。听闻此事,她手中的青瓷茶盏猛地砸在地上,茶水四溅。
她虽承认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可一万两银子已是天价,现在还要再掏一万两?
“凭什么?”西平郡主带着满腔怒火闯入望月堂,步伐急促,裙摆翻飞。她声音冷得能结冰,
“这一万两,为何要我来出?”
三太太立即反驳,脸上带着几分讥讽:“都是大嫂爱瞎掺和,我们老爷何至于此?
若不是你假借大少奶奶的名义去买药,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西平郡主冷眼看着三太太,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她缓步走到三太太面前,目光如刀:
“三房既然有钱买两次药丸,即便大少奶奶狮子大开口,想必是不差这点银子。”
她步步紧逼:“若药丸有效,三老爷的病早该好了,我也算还清了亏欠。若无效,
这钱是我出的,我自然有权拒绝再花冤枉钱!”
老夫人见两人争执不下,太阳穴突突直跳。她重重一拍桌案,茶盏都跟着颤了几颤:
“够了!一人五千两,各自承担!”
“我就付两颗药丸的银子。”西平郡主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挺得笔直,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
走出几步,她又回头补了一刀:“我定国公府的姑娘,还从未有过拿扫把撵人的粗鄙行径。
二姑娘同大少奶奶违背门规,被逼去佛堂受罚三个时辰,抄写家规三百遍!”
三太太气得牙根发痒,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可在老夫人凌厉的目光下,
她只得将这口气憋在心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秦玉绮得知要受罚,顿时泪如雨下。她跑到望月堂,跪在老夫人面前连连磕头:
“祖母,孙女知错了!求您开恩!”
老夫人正为多花几千两银子而恼火,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挥手将她打发去了佛堂。
佛堂内香烟缭绕,秦玉绮跪在蒲团上已有一个时辰。她的膝盖生疼,可更疼的是心里那口气。她等了许久,却不见沈玉到来,不禁怒道:“为何只罚我一人?”
丫鬟去打探消息,回来后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秦玉绮急得直跺脚。
丫鬟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大少奶奶说...说要用保守秘密换取免罚。”
“什么秘密?”
“就是西平郡主假借大少奶奶名义买药的事...”
秦玉绮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她猛地站起身,却被丫鬟拦住:
“二姑娘,您还在受罚呢。”
“大嫂都不跪,为何要我低头认错?”秦玉绮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怨毒。
与此同时,沉香轩后院。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沈玉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
微风拂过,带起她裙摆轻扬,发丝飘飘。
桃儿端着食盒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她打开食盒,里面竟是满满的彩色鹅卵石,
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前院的丫鬟们特意出府买的,就怕普通石子配不上姑娘。”桃儿叹了口气,
“她们说这些都是从南边运来的玉石,一颗就要好几两银子。”
沈玉看着这一盒子价值不菲的“弹药”,忍不住扶额。她随手拿起一颗,在手中把玩:
“这些丫鬟,也太会讨好人了。”
她拿起弹弓,对准秦景远的枫居试射。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啪”的一声打在回廊上反弹,精准地钻进了屋内。
桃儿一脸崇拜:“姑娘好厉害!这准头,比打猎的小厮都强!”
沈玉尴尬地放下弹弓,看来这防身技能还需要多加练习。她望着远处的枫居,
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沉香轩的后院里,沈玉依旧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
她手中把玩着那些价值不菲的鹅卵石,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桃儿在一旁收拾食盒,小声嘀咕:“这些石子,怕是要让前院的丫鬟们吃上几天糠了。”
沈玉闻言,将手中的石子放回食盒:“去库房支些银子,给她们补上。”
桃儿眼睛一亮:“姑娘就是心善。”
“不是心善,”沈玉轻笑,“是不想欠人情罢了。”
夜幕降临,府中渐渐安静下来。佛堂内的秦玉绮还在抄写家规,烛光摇曳,
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她咬着牙,一笔一画地写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报复。
而此时的沈玉,已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虫鸣,慢慢入睡。
她知道,这府中的暗流涌动才刚刚开始。
后院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润。
沈玉正握着弹弓,专注地瞄准前方的木桶。她已经练习了大半个时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也有些酸软,却始终没能命中目标。
木桶在阳光下投下一道阴影,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笨拙。
“姑娘真厉害!”桃儿站在一旁,双手托腮,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沈玉嘴角微抽,手中的弹弓又往下垂了几分。她刚才本想瞄准枫居的,
结果石子不知怎的就飞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差点打中院子里晒着的衣服。
这要是让人知道她连个木桶都打不中,还真是有损她在府中积攒的威名。
“过奖了。”她故作淡定地换了个石子,继续瞄准。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石子滑溜溜的不太好掌控。
桃儿见状也不闲着,从墙角拿起长鞭跟着练习。后院里顿时热闹起来 - 一个打不中目标,一个抽到自己,两人倒也乐此不疲。
“啪!”长鞭抽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呦!”桃儿又一次被自己的鞭子抽到,揉着胳膊直跺脚。
就在这时,秦景远踱步而来。他一身玄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带,
整个人在阳光下透着几分慵懒与从容。听到动静,他放缓了脚步,站在院子边缘静静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