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堵奶
- 种田逃荒,秦香莲的养娃人生
- 犹寸阴
- 2074字
- 2025-05-08 19:21:47
这不,昨天半夜里秦香莲发动要生,初春夜里还冻得很,冰雪都没完全化干净,婆婆何氏却任劳任怨操持一切,小叔子陈年麦二话不说去叫来了稳婆,公公陈跛子也赶紧把厨下冻着的新鲜猪蹄宰了开始同去年特意种的芸豆一起炖汤。
炖汤前,陈跛子还在分别在俩小瓦罐里煲了一小罐热气腾腾的肉沫灌蛋汤,和一小罐鸡汤熬的人参鸡丝粥。
这参是秦员外寻摸着的顶级好参,儿活九十九,常忧一百岁。听说香莲母亲就是难产去的,秦员外怕有不测,把参事先给女儿备着了。
可惜哪怕秦员外有这样周全的心思,都料不到女儿一举得了个双胎,这人参到底没救得香莲的性命,只是吊住了她的命,让她顺利娩出了两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生得像小奶猫似的,刚出来哭声都很细,第二个孩子要大一些,出来得艰难,在娘胎里憋得青紫,稳婆拍了半天才终于哭出声。
龙凤双胎顺利出生,稳婆沉着脸不敢报喜匆匆出去又带着何氏进来,秦香莲知道自己也大出血了,趁着清醒给孩子留下乳名后,面若金纸昏厥过去。
等她再醒来,就换了个魂魄了。
大夫的银针止住了大出血,又给她开了药,叫她不要再吃人参粥,冲突了药性不说,大出血以后吃人参百害无益。
要说秦香莲确实是可怜,她不吃这人参粥,生不出孩子,命保不住。吃了这人参粥,生是生出了,生完了就大出血,命还是没保住。
等小春娘长大,她可不能叫她结婚成亲这样早了,祖母母亲都难产而亡,秦香莲今年才十六岁呀。
放到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在北宋,居然就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她在现代比秦香莲大一轮,还是母胎单身呢。
秦香莲见着何氏,想坐起身奈何身上实在不爽利,只能躺着拿眼求救地望着何氏:“孩子一直哭,阿姑,怎么办啊?”
何氏穿着身厚实布袄,虽说打着不少补丁但瞧着很是合身暖和,她约莫三四十岁,年纪也并不算太大,发色乌黑。她慢慢地把秦香莲扶起来,给她垫了靠枕靠在床头,又熟练地从床上抱起一个孩子塞进秦香莲怀里,才抱起另一个在怀里哄着。
秦香莲手忙脚乱地接住才两三斤重的小不点春娘,僵硬得一动不敢动。至于何氏怀里的冬郎,在胎里营养没抢过春娘,小得像只小奶猫,她更不敢抱了。
何氏问:“香莲,你还没有奶水吗?”
穿越后第一大难题——喂奶。
该死的古代,根本没有奶粉这种高科技产物,更没有什么好充做代餐的实物,要想养好婴儿,还是得靠人奶。
秦香莲浑身都疼,她还没进入角色,过不了这个坎:“没……没有奶。”
何氏单手抱住孩子,急急伸手去按压秦香莲的胸口,秦香莲抱着孩子躲避不及,被何氏按了个正着,她痛呼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下落。
“你这是堵奶了,先让孩子吸吸,吸不通再请稳婆回来给你按,我晓得你年轻媳妇面皮薄,可这奶通不了可是要人命的。”
何氏其实没用多大力气,实在是秦香莲现在的状况不大好,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她也知道何氏说得对,可是被这样当奶牛对待,她总觉得不太舒服。
或许这属于传说中的产后抑郁。
秦香莲解开衣襟,用热毛巾擦过,才叫春娘含住粮嘴,春娘用力地吸,她没感觉有奶水在流,眼泪倒是拼命下落,落得如同下雨般。
十六岁的年纪,各方面都没发育完全,粮仓也不算大,却堵得这样生疼,那块原本白嫩的皮肤此时又红又肿,和周遭对比鲜明,多半是在发炎了。
秦香莲咬牙,下狠手揉了揉,咬着牙关疼得抽气,倒春寒的天气,硬是给折腾出一脑门子冷汗。
揉了片刻,还是何氏看不下去:“唉,我还是再去村里给孩子借口奶吧,你自己先按按,别急,急不来的。明日再不通,我去问问大夫。实在不通还是得请大夫治,没得自己瞎折腾的,看着怪不落忍。”
秦香莲满眼泪水地点头。
何氏去得急回来得也快,孩子们吃过奶便满足地睡着了,秦香莲先也睡不着,又痛又不适,心里很有些郁闷,但到了后半夜实在困倦得厉害,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可是还没睡一会儿,孩子兴许又是饿了,在她身侧细细地哭,秦香莲迷糊之间被人喊起来给孩子喂奶。好在这一回终于是被吸通了,奶汁喷溅而出,洒孩子一头一脸,好在炉子上一直温着水,何氏打了水拧了热帕子来擦。
孩子吃饱在床榻上继续安睡,何氏问:“可是饿了?我看你晚上也没吃什么,喂孩子消耗气血,你生产艰难本就亏了身子,这会儿也得跟着补。”
秦香莲困得睁不开眼:“猪蹄汤太油腻了,我吃了药嘴里苦还能勉强喝一碗,现在却是喝不下的。”
何氏也给秦香莲掖了掖被角,让她睡,端起脏水出门泼了,右拐了一脚进了陈跛子的房间,她拍醒睡得沉沉的丈夫:“明儿个早上让二郎去钓几条鲫鱼,再去寻些新鲜的野菜回来。你赶早去集市买几块新鲜豆腐,大郎媳妇大肉吃不下,我瞧着她脸色白得很,这心里总放心不下。”
陈跛子点点头:“四更天了了,我就去,去年存的藕粉还有,早上给她冲碗桂花藕粉也是好的,肉沫灌鸡蛋她嫌腥气,许是害了口,往日她都是爱吃的。”
何氏也是愁:“蜜饯果子也瞧着给她买些回来,吃了药嘴里苦也能缓缓。等今年果树成熟,定要挑些好果子自己做蜜饯,小孩喜甜,今年咱们做一些给孙子吃。铜板尽够的吧?”
陈跛子披上衣服,从床头掏出一个油光水滑的小木匣子,笑道:“够的,年前给村里几户人家打家具的款子结了,过年花了些,如今还有些余钱,供她一人吃点蜜饯的铜板还是有的。咱们托了儿媳妇的富,自打大郎入赘秦家,家里终于见得到结余了,这钱匣总算不是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