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九鼎问星
陆临的青铜臂甲与地面星髓结晶共振时,九尊青铜鼎突然同时发出编钟般的轰鸣。鼎身星宿图谱逆时针旋转,将三人笼罩在二十八星宿投影构成的牢笼中。沈星回的风衣被气浪撕成碎片,露出贴身穿着绣满星轨的鲛绡衣——那分明是《考工记》记载的“星官祭服“,领口处却缀着明代钦天监的北斗玉扣。
“别碰星髓!“齐教授突然抓住陆临手腕。他的罗盘残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鼎耳处的鬼宿浮雕。陆临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距离星髓结晶仅剩半寸,青铜臂甲上的星图纹路正渗出暗金色液体,沿着皮肤纹理侵蚀出北斗杓柄状的伤痕。
沈星回将河图洛书甩向中央大鼎:“这是周天星斗大阵的具象化!“丝绸质地的古卷在半空展开,原本的八卦方位突然扭曲成浑天仪结构。当洛书中心的“五“字与鼎腹紫微垣重合时,九鼎表面同时浮现甲骨文刻辞——那竟是失传已久的《连山易》残篇。
(此处插入九鼎细部描写:每尊鼎高七尺二寸,鼎足铸成应龙吞星形态,鼎耳镶嵌战国时期的琉璃天象图。鼎腹星宿图谱由可活动的青铜片构成,随着星髓流动不断重组排列,形成动态的周天星象模型)
陆临的太阳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破碎的记忆再次涌现。他看见五岁那年的自己站在海底青铜城门前,父亲手中的量天尺正插入龙首司南——与此刻沈星回的动作完全一致。记忆中的青铜城门轰然开启,涌出的却不是海水,而是凝固成水晶状的星髓洪流。
“陆氏血脉是钥匙!“齐教授突然撕开自己的衬衣,胸口赫然纹着与陆临臂甲相同的星图。他将风水罗盘按在陆临的青铜臂甲上,罗盘背面露出商代甲骨文刻写的“归墟“二字:“你父亲二十年前就预见到星髓蚀渊,我们在等你觉醒星官命格!“
九鼎突然同时倾斜,鼎口喷出青铜色的星髓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历代星官虚影,他们的官服纹饰从商周饕餮纹到明代飞鱼服各不相同,但胸口都镶嵌着与陆临臂甲同源的星图核心。沈星回突然将量天尺刺入陆临肩胛骨,星髓侵蚀的疼痛瞬间转为清明——他看见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星轨光带。
“天权归位!“沈星回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河图洛书上。丝绸瞬间碳化成青铜质地,展开成覆盖整个星阵的浑天星图。陆临的青铜臂甲自主抬起,星髓光带在空中勾勒出《甘石星经》记载的“荧惑守心“异象。九鼎应声崩解,碎片重组为九条青铜应龙,龙睛镶嵌的司南指针全部指向西北乾位。
(此处插入青铜应龙细部描写:龙身长三丈六尺,每片龙鳞都是可旋转的六壬式盘,龙角镶嵌汉代“四神规矩镜“,龙爪握着不同朝代的量天尺模型。龙腹透明处可见星髓流动,形成微缩的周天星象)
当第一条应龙撞向星阵屏障时,陆临的视网膜上突然叠加出双重影像——现实的青铜森林与记忆中的海底归墟竟在此刻重叠。他看见父亲的身影站在归墟城门前,手中握着的正是沈星回那柄量天尺。更诡异的是,父亲官服上的星图纹路与此刻自己臂甲的侵蚀轨迹完全吻合。
“跟我走!“齐教授突然拽着两人跃入中央大鼎。鼎内并非实体空间,而是由星髓构成的维度裂隙。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中伸出,末端连接着历代星官的棺椁。沈星回迅速将河图洛书裹住三人,星髓洪流擦身而过时,陆临看见某具棺椁中躺着与自己相貌相同的尸体,穿着西汉星官祭服。
(此处插入维度裂隙描写:空间呈青铜器经火烧后的龟裂纹理,每条裂缝都流淌着凝固的星轨。悬浮的青铜棺椁表面刻满不同朝代的星经残篇,棺盖透明处可见星官尸体保持着占星时的姿态,手中法器仍在自主运转)
当三人坠出裂隙时,已站在某座海底青铜城门前。城门浮雕着《山海经》记载的归墟巨壑,但壑中填充的不是海水,而是结晶化的星髓。陆临的青铜臂甲突然脱离身体,在空中重组为城门钥匙。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座青铜城响起编钟与骨笛合奏的《云门大卷》,音波震碎沈星回耳中的通讯器,露出藏在耳道里的微型浑天仪。
“小心身后!“齐教授突然抛出八枚战国刀币。刀币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挡住从星髓中浮现的三足乌幻影。那幻影与慈云斋密室所见截然不同,鸟喙衔着的竟是陆临父亲失踪前佩戴的玉佩。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三足乌的第三只足分明是人类手臂,腕部戴着与沈星回同款的青铜虎符。
(此处插入青铜城门细部描写:门高九丈九尺,表面浮雕群星陨落图,每颗陨星都是可转动的青铜球体。门环为相柳衔日造型,蛇眼镶嵌着西周时期的“天亡簋“残片。门槛处流淌着液态星髓,形成天然的四象星图屏障)
当城门开启到三分之一时,陆临突然看见城内的悖论景象——明代观星台与商代祭坛并立,汉代浑天仪在周代青铜鼎群中运转。更诡异的是,所有建筑表面都覆盖着类似自己臂甲的星图侵蚀纹路,仿佛整座归墟龙冢都是活着的青铜生命体。
沈星回突然将量天尺插入星髓地面:“我们只剩半柱香时间!“尺身浮现的水漏刻痕正以十倍速度流逝。齐教授的风水罗盘在此刻彻底粉碎,碎片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勺柄形状,指向城中最高处的九层星台。
三人冲向星台的路上,陆临的视网膜不断闪现记忆残片:五岁那年父亲在此处斩杀过某个星官化身的青铜傀儡;十二岁时梦见的双头玄龟此刻正趴在星台底部;昨日在慈云斋密室坍塌时看到的明代锦衣卫幻影,此刻竟在星台第三层列阵以待。
(此处插入九层星台细部描写:每层高九尺九寸,以不同朝代的观星仪器为檐角装饰。台体表面布满甲骨文刻写的星象预警,文字间隙填充着宋代星官研发的“活字星图“。最高层的日晷盘并非实体,而是由凝固的北极星光构成)
当陆临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星髓侵蚀已蔓延至脖颈。沈星回突然扯开他的衣襟,将河图洛书按在心脏位置。星图纹路在此刻显现真相——所谓侵蚀竟是归墟龙冢的认主仪式,那些纹路正是《周髀算经》失传的“盖天七衡图“。
“陆氏果然是守陵人后裔!“齐教授颤抖着指向星台顶端的石碑。碑文用夏篆刻写,记载着每逢七曜连珠之日,需以星官血脉重启“千机锁龙阵“。而碑文最后的日期,正是父亲失踪那天的天象记录。
(此处插入石碑细部描写:碑体为黑曜石与青铜熔铸而成,表面覆盖着可活动的二十八宿玉片。碑文每个笔画都由微型星髓流动构成,遇光则显现《归藏易》卦辞)
当陆临将青铜臂甲按在碑文中心时,整座归墟龙冢突然响起龙吟凤哕。星台顶部的北极星光晷盘开始倒转,将三人笼罩在星髓构成的时光漩涡中。在意识消失前的刹那,陆临看见沈星回卸去伪装——她耳后的皮肤掀起一角,露出下方青铜质地的星图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