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境重生之AI救赎路

高卫民跪在母亲病床前,手里攥着一张催债单。

护士刚抽完他母亲的血,针孔处渗出暗红的痕迹。

他盯着那滴血滑落到床单上,想起三天前自己偷拿母亲仅剩的救命钱去还利息的事。

深夜,他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则新闻:某富豪破产后靠卖假药东山再起。

他关掉屏幕,颤抖地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标题写着——“AI疾病预警系统”。

如果提前知道她会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债主找上门了。

1

砰!

防盗门第三次被踹凹进来。

木屑溅到我脸上,扎得疼。

“高卫民!老子看见你鞋了!“

王晨的声音隔着门板嗡嗡响,像催命的低音炮。

我攥着离婚协议往后缩。

纸角沾着干涸的泪渍——是林岚的。

她今早留下的。

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

不用看。

要么是银行催收,要么是供应商要砍我手脚。

衣柜镜照出个鬼影:

西装皱成咸菜,领带勒着脖子上的淤青。

是昨天被按在KTV厕所逼债时勒的。

“x你妈装死是吧?“

门铰链开始发出牙酸的呻吟。

我撞开浴室窗户翻出去。

二楼。

空调外机划破西装裤,血顺着小腿流进皮鞋里。

跑过三条街才敢回头。

夕阳把催债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群举着镰刀的饿鬼。

突然想起那座庙。

去年自驾游迷路时见过的。

灰瓦隐在云里,钟声能震落松针上的雪。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瞄我流血的小腿。

“去慈云寺?“他咧嘴露出黄牙,

“现在信佛的老板真多。“

盘山公路拐到第七个弯时,我终于吐了。

威士忌混着胃酸,浇在阿玛尼皮鞋上。

月光下看见山门。

掉漆的牌匾像块生锈的刀片。

我跪在青石阶上磕头。

“施主。“

苍老的声音从头顶劈下来。

抬头看见老和尚的草鞋,破洞里露出冻得发青的脚趾。

我喉咙里泛着血腥味:“求您...让我扫个地...“

风吹过殿角铜铃。

叮——

像极了我公司破产那天的股市收盘铃。

2

第五天。

扁担勒进肩膀的旧伤里。

水桶晃出的山泉,把真丝衬衫染出大片黄渍。

“高总连扁担都不会用?“

扫地的灰衣僧在笑。

他昨天还叫我施主。

我盯着掌心的血泡。

上周这只手还在拍卖会举牌,七百万拍下翡翠摆件——

现在用来擦功德箱的灰。

“抄经。“

方丈的禅杖突然杵到我脚边。

青石板“咔“地裂开蛛网纹。

墨汁冻住了。

毛笔在宣纸上拖出蚯蚓状的痕迹,像K线图上暴跌的曲线。

“心不静。“

老和尚突然把整壶凉茶泼在经书上。

墨迹晕成个扭曲的“债“字。

午夜扫大雄宝殿时,佛龛后传来啜泣。

“...早发现...就不会...“

香客的哽咽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灭了。

我僵在原地。

黑暗中那句话越来越响,混着林岚最后那条语音

“你永远只顾你的股票...“

闪电劈开窗棂。

刹那亮光里,看见观音低垂的眼睑。

那眼神像极了ICU里病危的母亲。

膝盖砸在地砖上的闷响惊飞殿外宿鸟。

第一下,额头撞出沉闷的“咚“。

第二下,香灰呛进鼻腔。

第三下,温热的血渗进青砖缝隙。

“弟子发愿...“

血滴在莲花纹上绽成十瓣。

正好映出电子表显示的数字:03:27——破产清算开始的时刻。

殿外传来木鱼声。

老和尚在廊下阴影里敲着,节奏精准如倒计时。

3

功德箱后传来嗤笑。

“高总要造救命手表?“

胖香客把钢镚砸进木箱,“叮当“响得像纳斯达克开盘铃。

我的设计图铺在蒲团上。

香灰落在CPU架构草图,像极了破产那天的雪片般撤资函。

“心率监测?“

知客僧敲着木鱼,“咚——咚——“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施主,死人是测不出数据的。“

藏经阁的霉味呛得人流泪。

医僧明德扔来一捆竹简:“背完《灵枢》再说话。“

竹片刮开掌心血泡,墨字混着血珠往下淌。

“午时三刻气血最旺...“

我盯着腕表,分针正好指向破产清算时刻。

突然抓住明德的手:“师父!脉象数据化是不是...“

“痴人说梦!“

他甩开我,药碾子“咔嚓“压碎三七根。

碎末飞溅中,我瞥见经卷堆里有本《千金方》。

暴雨夜。

借佛前长明灯翻开发黄的纸页。

“卒心痛如刺...“

那症状描述曲线,竟像极了林岚最后的心电图。

手指突然发抖。

茶渍晕开的古方旁,我画出了第一个算法模型——

檀香灰在图纸上圈出个完美闭环。

“可以试试。“

明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他手里攥着根银针,针尖挑着我早上被香灰烫出的水泡。

殿外惊雷劈落。

闪电照亮我们投在墙上的影子:

一个破产富豪,一个赤脚医僧。

影子在《千金方》上叠成个巨大钟表。

我摸到腕上空荡荡的皮肤。

那里本该有块百达翡丽,现在只剩一道晒痕。

晒痕的形状,恰似表盘。

4

心电监护仪在尖叫。

“妈你别动气!“高卫红一把按住呼叫铃。

她瞪我的眼神像在看持刀劫匪。

我从袈裟内袋掏出电路板。

“只需要三十万,就能...“

“又来了!“保温杯砸在墙上,枸杞粘在“重症监护“的牌子上。

母亲的手指在颤抖。

氧气管随着呼吸绕成问号。

我知道她在算什么——

30万是她的棺材本,3.7亿是我的绞索。

“哥你醒醒吧!“

卫红甩出手机,屏幕裂得像我的征信报告。

“王晨昨天又冻结了...“

我突然抓住母亲输液管。

葡萄糖液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

像极了寺庙里那盏长明灯油。

“能预警心梗。“

我把电路板贴在她心口。

蜂鸣器突然爆出刺耳鸣叫。

母亲瞳孔骤缩。

监护仪上的波形正在变陡——

和那天佛经上晕染的墨迹一模一样。

“转你了。“

她突然说。

枯瘦的手指按下确认键,短信提示音与债务提醒同时响起。

卫红夺门而出的背影撞翻了药盘。

哐当——

安定片撒了一地,像极了我崩盘的股价。

走廊传来卫红的哭骂:

“这次再失败,我就带着妈跳楼!“

她的回声在ICU走廊来回碰撞,

像极了寺庙清晨的钟声。

5

咔。

皮鞋碾碎地上的安定片。

王晨的鳄鱼纹鞋尖停在我膝盖前三厘米。

“巧啊高总。“

他掏手机的动作像拔枪。

屏幕亮起——

3.7亿的债务清单在刷新,数字跳动得像母亲不稳定的心率。

卫红突然拽住他袖口:“王总您看...“

“滚。“

他甩手的幅度刚好让腕表露出来——

劳力士黑水鬼,和我抵押掉的那块同款。

监护仪突然报警。

母亲的心电图在屏幕上扭成麻花。

我盯着那曲线——

和破产前最后一支股票K线一模一样。

“三十万?“

王晨的冷笑带着消毒水味。

计算器APP的归零声特别响:“够买你几根手指?“

我抓起电路板拍在床头柜上。

蜂鸣器爆发出尖锐警报——

正好对上母亲心率失常的峰值。

王晨的眉毛跳了一下。

“一个月。“

我扯开病号服露出肋骨:“失败了你来取这里的内脏。“

他突然大笑。

监护仪的数字随着笑声狂跳。

“行啊。“

他拍我肩膀的力度像在钉棺材板:“但我要加个条件...“

窗外救护车红灯扫过他半边脸。

明暗交界处,他嘴唇蠕动吐出四个字:

“专利抵押。“

卫红的尖叫被护士喝止。

我盯着母亲氧气管上凝结的水珠——

正滴落在电路板的芯片上。

王晨走时故意撞翻输液架。

葡萄糖液在地上蜿蜒成线——

连起来看,分明是个“死“字。

6

呼吸机在抽泣。

母亲的手指悬在转账确认键上,颤抖得像K线图最后的脉冲。

“滴——“

卫红突然拔掉充电器。

手机电量停在30%。

“选吧。“

她掰断医保卡的声音清脆得像骨折。

碎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她攒的透析费。

母亲的眼珠转向我。

氧气面罩突然蒙上浓雾,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听见监护仪的“滴滴“声越来越急——

分明就是寺庙敲击木鱼的频率。

我扯开僧袍。

胸口还留着王晨的皮鞋印。

“妈,这次不一样...“

“骗子!“

卫红砸来的玻璃杯在我脚边炸开。

我突然抓起玻璃片。

血珠滴在病危通知书背面,

“若失败,我捐器官抵债。“

母亲的心电图突然拉直。

警报声中,她扯掉氧气管——

干裂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密码...“

卫红像被雷劈中。

她盯着母亲枕下露出的存折,那上面还沾着碘伏的黄色污渍。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

窗外正好有乌鸦飞过。

卫红把充电器插回插座。

30%的电量开始缓慢上升。

她突然笑了:“哥,记得买个好点的骨灰盒。“

母亲的手落在我掌心。

冰凉,皱褶,颤抖——

像是手里捧着一本被雨水打湿的《金刚经》。

7

服务器机箱空得像停尸房。

团队里那个MIT博士盯着闪烁的硬盘灯——

每分钟才跳三次,像临终监护仪。

“又一家拒了。“

实习生摔在桌上的回绝函带着消毒水味。

公章红得刺眼,像ICU门口那个“止步“标志。

我数着剩下的钱。

硬币在桌面上旋转,倒映着六张憔悴的脸——

我们比这枚硬币转得还快。

咖啡机突然发出干呕声。

距离王晨上次说的最后期限还有三天。

手机在震。

卫红发来的透析账单照片。

余额:3276.44,刚好够买块墓地的首付。

我踹翻了垃圾桶。

飞出来的废纸上全是错误代码——

“404 Not Found“,像极了我错乱的人生。

暴雨夜

闯进生物医学大楼。

保安的手电筒照在我脸上:

“高总?您公司不是...“

玻璃门映出我的影子。

袈裟套着西装,像个可笑的缝合怪。

突然闻到雪茄味。

王晨的劳斯莱斯鬼魅般停在雨幕里。

车窗降下,

手机收到一串数字:1300000。

“李教授,“他吐着烟圈,“明天高尔夫球场见。“

车开走时溅起的泥水,在我裤管上画出心电图。

我盯着咖啡杯里的倒影。

合同条款在褐色液体里时隐时现。

“数据换股权“

这是王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身后MIT博士突然尖叫。

他发现了什么——

王晨雪茄灰在合同上烫出的洞,

正好是冠状动脉的解剖图。

8

王晨的球砸中果岭旗杆,

金属震颤声像极了心电监护仪报警。

“我要51%股权。“

他鞋尖碾着草坪,草汁染绿了定制鳄鱼皮——

和我当年拍卖会上看中的那条一个色号。

我摊开平板。

预警模型的红线突然剧烈波动——

正好是王晨去年心梗发作时的心电图。

他瞳孔缩了一下。

雪茄灰落在平板上,“滋啦“烫穿死亡波峰。

办公室炸了锅。

MIT博士把白板擦得砰砰响:

“这是与虎谋皮!“

红色马克笔痕像动脉破裂的血迹。

王晨突然拽开我衣领。

“还穿着僧袍衬衣?“

手指戳在我锁骨上,

那里有寺庙香火烫的戒疤。

窗外救护车呼啸而过。

我抓起心电图纸按在他胸口:

“你下次发病时,这玩意儿能救你命。“

他的劳力士秒针突然停住。

表盘反射的阳光在白墙上投出数据流——

130万条病例记录在跳舞。

“明早十点。“

他扔来的钢笔插进会议桌,

墨囊爆裂的轨迹像冠状动脉造影图。

团队沉默得像停尸房。

我掰断王晨的雪茄,烟丝散落成卦象:

“坎为水,行险而不失其信。“

MIT博士突然撕掉辞职信。

碎片落进咖啡杯,

杯底沉淀的咖啡渣,

恰似寺庙签筒里那支上上签。

王晨发来定位:

“带你的破手表来。“

地址是市中心私立医院——

三年前我母亲做透析的地方。

9

服务器机柜在呻吟。

散热风扇卷起的数据飓风里,MIT博士的假发套粘在显示器上——

像块脱落的头皮。

“这他妈是摩斯密码吗?!“

实习生把键盘砸向130万条数据流。

回车键崩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和ICU里母亲那支胰岛素注射器轨迹一模一样。

“方丈...“

突然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团队集体抬头。

机箱蓝光中,他们惨白的脸像极了寺庙的罗汉像。

凌晨三点的落地窗前。

我把《金刚经》摊开在服务器上。

经文突然和数据流重叠——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在代码间闪烁。

“老板!“

实习生突然尖叫。

她手里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的曲线——

竟和《千金方》记载的“死脉“完全吻合。

暴雨击打玻璃幕墙。

我们像被困在数据海洋里的落水者。

突然一道闪电劈亮机房——

所有屏幕同时跳转成同一个心电图。

“成了...“

MIT博士的假睫毛掉在空格键上。

预警提示音“滴滴“响起时,

远处寺庙的晨钟正好传来第一百零八响。

我扯下衬衫袖口。

露出的手腕上,安心手表1代的蓝光——

和王晨那款劳力士夜光指针同样颜色。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

照在昨夜摔碎的键盘上——

那个孤零零的回车键,

正巧卡在“确认提交“的按钮位置。

10

饮水机发出临终般的“咕咚“。

财务总监把空钱包摊在桌上,内衬翻出——

像极了被开膛破肚的实验兔。

王晨的高尔夫球杆轻轻敲击着。

杆头反射的光斑在墙上跳动:

130-90-60——

正好是脑卒中前的血压临界值。

“200万换你30%灵魂。“

他的球杆突然挑起我手腕上的安心手表。

窗外救护车呼啸而过。

叶援泽剪雪茄的“咔嚓“声,

与上周临床实验中的心脏剪刀声完美重合。

“我妻子...“

他转动婚戒的手突然停住。

铂金戒圈反光在墙上形成个心电图QRS波——

和他亡妻最后的心跳一模一样。

钢笔在股权书上卡住。

漏出的红墨水蜿蜒成血管网络,

正好覆盖“专利抵押“条款。

饮水机突然发出垂死般的抽气声。

最后几滴水珠落在叶援泽的鳄鱼皮鞋上——

像极了母亲透析机里的残余药液。

“成交。“

叶援泽的印章盖下瞬间,

办公室突然断电。

王晨突然大笑:

“高总,记得你的器官承诺。“

他抛起的高尔夫球落下时,

正好砸中财务软件里的“清零“按钮。

叶援泽递来的支票上,

墨水未干的数字“2“像条扭曲的冠状动脉——

末端分叉处,

停着一只从寺庙跟来的知更鸟。

11

投影仪蓝光像心电监护仪。

叶援泽把亡妻的脑部CT片投在财务报表上——

左侧颞叶的阴影,正好覆盖“季度营收“柱状图。

“我要每个脑梗家属都戴上它。“

他手指戳在CT片的阴影处,

会议室突然响起“滴滴“声——

是实习生手表误发的预警警报。

MIT博士摔了马克杯。

陶瓷碎片在阳光中飞溅,

“这是绑架!“

技术总监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的戒疤。

那是我在寺庙给他烫的,现在红得发亮。

叶援泽突然笑了。

他转动婚戒的手停下时,

铂金反光正好刺中我的眼睛

我抓起心电图纸。

“看这个——“

王晨上次发病的波形图在投影仪下颤抖,

“如果当时有我们的手表...“

窗外知更鸟撞上玻璃。

财务总监突然呕吐。

咖啡渣在地毯上形成个“30%“——

叶援泽要30%股份。

“签吧。“

我咬破手指按在合同上。

血珠顺着“优先权“条款流淌,

分叉成完美的冠状动脉模型。

叶援泽的钢笔突然漏墨。

蓝黑墨水晕染开,

在补充条款处形成个完整的心室结构图。

MIT博士突然抓起样机戴在腕上。

“滴滴!“

预警提示音响起时,

所有人都看见他眼角有泪光闪动——

和他妻子临终监护仪上的光点同样频率。

12

诊室铁门“咣当“关上。

主任医师把样机扔进垃圾桶——

落在用过的针头上,屏幕瞬间被扎出蛛网状裂痕。

“又一个骗局。“

白大褂下露出劳力士绿水鬼,

和王晨那款是同一批次。

滞销报表在风中翻飞。

无数个“0“连成直线,

像极了我看过最久的心电监护仪——

整整八小时没有波动。

实习生失声痛哭

她刚在社区被大妈指着鼻子骂:

“我老伴就是被你们这些科技公司害死的!“

酸臭味混着消毒水,在走廊形成诡异的雾。

我扯开衬衫。

安心手表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和寺庙那晚的佛前灯一模一样。

“直播!“

突然抢过手机支架。

镜头对准手腕时,

弹幕突然爆炸:

“骗子“

“又一个贾跃亭“

“坐等打脸“

手表突然尖锐鸣叫。

直播间心率曲线疯狂飙升——

好巧不巧正好对准弹幕里那个“死“字。

“快打120!“

我对着镜头嘶吼时,

手表预警信息同步投射在直播间——

“急性心梗前兆,请立即就医“

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

弹幕凝固了一秒,

然后疯狂刷起同一句话:

“我爷爷也需要这个!“

医生冲进来时,

垃圾桶里的样机突然亮起蓝光——

裂痕正好拼成“佛“字。

叶援泽的电话随即而至:

“第一批订单,“

他顿了顿,

“三十万只。“

我看向窗外。

知更鸟正掠过医院红十字标志,

翅膀投下的阴影,

恰似当年在佛前磕头时的轮廓。

13

服务器机柜发出垂死呻吟。

错误报告堆成小山

MIT博士扯着头发:

“第七次迭代了!“

他砸向键盘的手腕上,

安心手表的表带勒出紫红色淤痕——

和试用反馈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我拆开第38个退货包裹。

表盘内侧有两道指甲抓痕,

夹层里还有片干涸的泪渍——

检测显示氯化钠含量超标300%。

午夜三点。

调试间弥漫着泡面和汗臭。

突然“啪“的一声——

手腕上的佛珠链断了。

108颗菩提子滚落满地,

在蓝光照射下,

竟在地板上组成神经网络结构图。

“找到了!“

实习生突然尖叫。

她手里的脑部CT片显示——

误报时的神经元放电模式,

竟与佛珠排列完全一致。

医疗群里突然炸了。

某三甲医院主任发来视频:

“你们这破表把我爸吓进ICU!“

画面里老人手腕上的设备,

正疯狂闪烁着错误代码404。

我直接视频连线。

当着他3000粉丝的面,

把样机扣在自己动脉上:

“现在开始72小时直播测试。“

第47小时22分钟。

手表突然爆鸣。

直播间心率曲线瞬间飙升——

弹幕疯狂刷屏“要出人命了!“

而我盯着后台数据流,

嘴角咧到耳根:

“各位,这是故意触发的演示!“

退货包裹堆突然倒塌。

最下面那台的屏幕突然亮起——

显示着正确的预警信息。

裂痕处,

有支嫩芽正破壳而出。

14

竞品的广告屏在循环播放“死亡率下降30%“。

声浪震得我们展台的易拉宝哗哗作响——

那上面“救10万人“的标语正在倒塌。

代理商们像秃鹫般盘旋。

“这玩意儿真能预警?“

穿阿玛尼的胖子用雪茄戳着样机,

烟灰掉进心率传感器,滋啦作响。

我突然抄起美工刀。

刀刃划过手腕的瞬间,

整个展馆的尖叫连成一片——

血珠滴在表盘上,立刻被虹吸进检测口。

“现在看凝血数值!“

手表发出尖锐警报,

投影在大屏上的数据曲线——

竟和三天前试用者发来的救命截图一模一样。

狂风突然卷进展馆。

试用者寄来的感谢信漫天飞舞,

最上面那封沾着茶渍的信纸——

正好盖住竞品CEO的演讲稿。

“快叫救护车!“

人群突然炸开。

竞品的技术总监瘫倒在地,

他手腕上的“行业领先设备“,

静默得像块电子墓碑。

我冲过去扯开他的衬衫。

安心手表扣上他手腕的瞬间,

蜂鸣器爆发出刺耳警报——

“急性心梗前兆“的红字,

正投射在竞品巨幅广告上。

当救护车鸣笛远去时,

第一个代理商把合同拍在展台上。

墨水未干的签名处,

还粘着一片带血的创可贴——

正是我昨天给试用者寄样品时随手塞的。

阿玛尼胖子突然掐灭雪茄。

“我要省级代理权。“

他甩出的支票飘落在血泊里,

金额数字:“5000000“

正好是王晨当初索要的第一笔债款。

窗外知更鸟撞进展馆玻璃。

坠落在样机展示柜前,

翅膀最后抽搐的节奏,

竟与心梗预警提示音完全同步。

15

打印机在吐血。

银行冻结通知上的红色印章清晰可见。

财务总监的指甲掐进裁员名单。

“先裁技术部还是市场部?“

她声音发抖,身后绿植枯叶正落在“MIT博士“的名字上——

那叶片纹路像极了最后一次失败的心电图。

半天

叶泽援竖起一根手指,

“明天中午12点前,200万必须到账。“

办公室的电子钟突然跳成11:59——

永远停在了王晨当初给的期限。

我扯下墙上的心电图纸。

“看看这个!“

上周救回的那位中学校长的感谢信,

正贴在三个月零销量的报表上。

保洁阿姨突然跌坐在地。

她粗糙的手腕上戴着测试版手表——

我们送给她监测高血压的。

此刻正发出尖锐的“滴滴“声。

“心室早搏!“

MIT博士冲过去时,

撕碎的裁员名单雪花般飘落。

最锋利的那片纸,

正好划破叶援泽的鳄鱼皮鞋。

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

阿姨手腕上的蓝光,

映在叶援泽突然湿润的眼角——

和他亡妻临终监护仪同款颜色。

“等等。“

他按住财务总监撕名单的手。

婚戒在阳光下闪了最后一下,

然后被摘下来,轻轻放在报表上:

“用这个抵押。“

窗外知更鸟突然开始啼叫。

频率恰好是——

60次/分钟。

完美心率。

16

故障报告堆满三张办公桌。

最上面那份还粘着干涸的泪痕——

家属写道:“这破表让我错过了父亲最后抢救时机。“

MIT博士的键盘在渗血。

昨夜他撞到鼻梁的伤口,

在空格键上凝成“404“的形状。

旁边是第七杯冷掉的咖啡——

杯底渣滓拼出个“死“字。

“重调参数!“

我砸向服务器的拳头被机柜弹回。

蓝屏上的错误代码,

竟和寺庙那晚抽到的下下签编号相同。

实习生突然尖叫。

她手里的《金刚经》被咖啡浸透,

页脚无意识折出的折痕——

正好是数据模型的修正路径。

凌晨三点四十七分。

整层楼突然断电。

只有佛前长明灯还亮着,

昏黄的光晕里,

安心手表1代的电路板投影在墙上——

某处焊点阴影酷似未闭合的佛手印。

“找到了!“

技术总监的镊子尖颤抖着,

挑起一粒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焊锡渣——

它卡在脉搏传感器的数据接口,

像血栓堵住冠状动脉。

窗外暴雨如注。

我们十四个人的手机同时亮起——

都是家属群的投诉信息。

最新一条语音里,

心电监护仪的平线声刺破雨幕:

“它根本没预警...“

凌晨四点二十。

佛珠投影在重新焊接的电路板上,

108颗影子正好覆盖AI模型的神经节点。

MIT博士突然抓起镊子——

“把中医的'结脉'参数加进去!“

王晨的劳斯莱斯急刹在楼下。

他踹开实验室门时,

我们刚给第一个2代样机通电。

“骗子!“他扯开衬衫露出植入式除颤器——

“你的破表害我差点...“

“戴上。“

我直接把样机扣在他动脉上。

十秒后,蜂鸣器炸响——

“室性早搏“的红色警告,

与他除颤器日志里的记录分秒不差。

王晨突然瘫坐在椅子上。

他颤抖的手指摸向支票本——

“三千万,买你...“

话没说完,样机再次警报:

“血压骤升,请立即平卧“

阳光穿透晨雾。

佛珠在电路板上的投影渐渐淡去,

而王晨的签字笔在合同上——

画出了完美的脉象波形。

财务总监突然哭出声。

她手里的银行通知显示:

“冻结解除“。

知更鸟落在窗台。

它啄食的面包屑,

正巧排成2代算法的核心公式。

17

视频里母亲的心电监护仪在尖叫。

苏婪的鳄鱼皮鞋尖正抵着她输液管——

“签字,否则这管子会'意外'脱落。“

他袖扣反光里,能看见绑匪正在拔透析机的电源。

佛珠链突然崩断。

菩提子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我签。“

笔尖戳破三张纸。

特制墨水在专利转让书上晕染开——

纳米级追踪剂在紫外灯下会发光,

配方来自MIT博士的毕业论文。

实习生的红指甲在键盘上飞舞。

她刚黑进苏婪的财务系统,

屏幕上突然弹出个加密文件夹——

缩略图是母亲被绑的实时监控,

文件名竟是《往生咒.pdf》。

“等等!“

U盘从窗外扔进来。

穿苏婪公司制服的年轻人转身就跑,

他背影消失在电梯间时,

我认出他手腕上的安心手表——

正是首批试用版编号0007。

U盘插入瞬间,

整个办公室的屏幕同时变黑。

然后闪现母亲病房的实时画面——

苏婪正把合同凑到她颤抖的手指边,

而床头监控仪显示:

血氧饱和度已降至85%。

黑客朋友的语音突然切入:

“追踪到信号了!“

背景音里能听见警方频道杂音,

还有——

佛堂清晨的钟声?

我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

微型摄像机正把签约过程直播给三百万网友,

弹幕遮住了苏婪半边脸:

“畜生“

“已报警“

“专利局刚发声明“......

突然,监控画面里的母亲睁开眼睛。

她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看口型是:“别管我。“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

此刻竟与安心手表2代的算法演示图完全一致。

苏婪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脸色由红转白的瞬间,

我腕上的手表震动——

实习生发来的定位:

“警方已包围,拖延5分钟。“

警笛声响起

心电监护仪拉出最后的直线。

长鸣声与寺庙晨钟同时响起——

正好是当年我跪在佛前发愿的时刻。

18

医疗账单飘落在地。

“总计:¥300,000.00“

数字在殡仪馆的冷光下闪烁,

像极了母亲转给我创业的那条短信。

我砸碎了所有安心手表样机。

玻璃碎片扎进掌心时,

血珠在母亲遗像上连成串——

恰好是正常心率的波形图。

“节哀。“

实习生递来的纸巾里包着U盘——

苏婪走私医疗设备的证据。

她指甲上还沾着机房服务器的冷却液,

气味像极了母亲透析机的消毒水。

守灵夜。

我咬破手指在骨灰盒上写字。

血珠顺着“救“字往下淌,

滴在遗物箱里的《金刚经》上——

正好是“如露亦如电“那句。

殡仪馆突然断电。

只有安心手表2代的蓝光还亮着,

投射在墙上的数据流中,

突然跳出一条预警记录——

母亲去世前2小时,

手表曾发送过3次“急性心梗“警报。

我扯开衬衫露出胸口。

当年寺庙香火烫的戒疤已经溃烂,

葬礼结束时暴雨倾盆。

我跪在水洼里捡拾佛珠,

每颗都映着不同人的脸——

第108颗里,

是母亲临终时望向监护仪的眼神。

19

香炉里的三炷香突然齐根断裂。**

灰烬在遗像前打着旋,

正对着母亲含笑的眼睛。

MIT博士递来药盒。

“一天三次,每次37片。“

白色药丸在掌心滚动——

恰似3.7亿债务漏算的利息。

我砸碎药瓶。

玻璃碎片在遗物箱上划出长痕,

露出底层藏着的透析记录——

“批次XJ-37“被红笔圈出,

墨迹晕染成心梗发作时的波形。

安心手表突然警报大作。

我盯着自己飙升的血压值,

数字最终停在370/210——

20

屏幕自动弹出一段加密视频——

母亲被绑在病床上,

却对着隐藏摄像头竖起拇指。

时间戳定格在她去世前37秒。

苏婪在隔壁手术室嚎叫

胳膊被警察架着

他腕上山寨手表的警报声嘶力竭:

“救赎失败!“

与三年前被他害死的病人临终警报,

是同一个音频文件。

21

三年后的纳斯达克敲钟现场。

我腕上的安心手表3代突然震动:

“第100,000例预警成功“。

大屏幕切换出山区医院的画面——

戴着同款手表的孩子们,

正对着镜头比出“3“和“7“的手势。

知更鸟落在肩头。

它啄食的面包屑,

在财报上拼出“自渡“二字。

而投影仪蓝光里,

母亲微笑的轮廓正慢慢淡去,

化作监护仪上永恒跳动的——

60次/分钟的完美心率。

佛堂晨钟透过直播传来。

108响后,

我对着镜头举起婴儿的小手:

“这是第100,001个。“

他腕上的微型安心手表,

正闪烁着新生的光芒。

佛说: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大劫大难之后,人不该失去对生命的希望。

其实它也能碰撞出生命的火花,

照亮他人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