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盘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江昼与林白只觉四下压抑得几乎窒息。石壁上的花纹扭曲蜿蜒,如无数阴冷蛇身缠绕心头。江昼定了定神,听不见外头孙谣的动静,只觉心头发紧。
“她一个人不会有事吧?”江昼声音低哑,强忍着心慌。
林白回身看他一眼,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郑重,“你信她,就只能信到底。我们若死在这里,她也活不了。”
这句话说得冷淡,却如一盆冷水浇在江昼心头,让他重新聚焦在眼前的石门。
“石门上的‘三蛇为道’,什么意思?”江昼用手电照着门上的花纹。只见门上盘着三条巨蛇,每条蛇身各自咬着自己的尾巴,头尾交接之处各嵌一颗微微发红的石珠。
林白眯起眼睛,取出残卷和血珠对比,忽然道:“这三颗蛇珠,应该是机关钥匙。咱们只有一个血珠,也许还需找到另外两颗。”
江昼抚摸门上的凹槽,心念一动,将血珠嵌入中央蛇头的位置。只见石门中央蛇眼一亮,墙体微微震动,但两侧蛇头依旧黯淡。
“看来还差两颗珠子。”江昼皱眉。
林白冷静分析:“古墓设计者绝不会让进入者轻松通关。你看,地上这三条蛇形花纹,分别通向左右和前方三条通道。我们得分头行动,各自寻珠。”
江昼望着三条通道,迟疑道:“分开更危险。”
林白微微一笑:“不分开,机关不解,大家都得困死这里。你去左道,我走右道,记住带好印玺和残卷。遇到机关,不必逞强。”
江昼心头焦灼,却只能点头。他用麻绳系住腰间,把一端递给林白,低声说:“五丈见不到人就拉绳示警。”
林白点头,嘴角微挑:“小心点,江先生。”
二人各自推开石门,墓道内的气息更显阴冷。江昼走进左道,脚下是湿滑的青石板,墙上浮雕着巨蛇缠绕莲花。石道尽头,隐约可见一方石台,上面盘着一只玉蛇,蛇口衔着血红珠子。
江昼刚靠近石台,忽觉地板微微震动,脚下石砖猛地塌陷!他本能地后退,手电一晃,照见脚下赫然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暗井。石井内隐约有数十双绿幽幽的蛇眼在蠕动。
“该死!”江昼咬牙,攀住石台边缘,勉强稳住身体。就在他即将体力不支时,突然想起残卷上有句口诀:“以血为引,蛇开暗道。”
他忍痛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蛇额头。只听得“咔”一声轻响,玉蛇口中血珠脱落,地板机关也瞬间锁定,井口合拢。
江昼拾起血珠,回身就要折返,却见原路被一道铁闸封死。墙壁上浮现新的篆字:“取珠者,需以生死为誓。”
江昼冷静下来,将印玺压在石壁凹槽。咔咔两声,机关松动,铁闸缓缓升起。
与此同时,林白那边也遭遇险情。右道里,机关与幻象交错。他走过蛇影浮雕,两侧忽然冷风袭来,墙壁竟浮现出无数扭动的蛇影。林白屏住呼吸,用残卷挡在面前,沿着最浅的脚印小心前行。
忽听脚下“噗”的一声,一道锐利的铁刺自石板中弹出,直奔林白小腿。他反应极快,侧身避过,衣摆却被撕裂。石壁上浮现篆字:“血承蛇命,执念不散。”
林白低头自嘲一笑,抬手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地砖的蛇眼上。那蛇眼竟缓缓转动,一颗暗红色蛇珠自砖缝中浮现。他捡起蛇珠,退回原路。
二人几乎同时返回石门,林白率先笑道:“看来江先生也算有点本事。”
江昼不甘示弱,把手中的血珠嵌进石门左侧蛇头。林白随即嵌入右侧。
三珠齐聚,石门轰然大开,一阵湿热气浪扑面而来,隐隐有风夹杂着女人的低泣声从深处传来。
江昼心头一跳,“听见了吗?”
林白神情凝重,“那是‘第三环·夜哭’的预兆。墓主以蛇阵守墓,传说每有夜哭之声,便是前人未了之愿。”
二人对视一眼,提灯前行。
此时,外面的石厅里枪声已然停歇。孙谣背靠蛇柱,气喘如牛,手中子弹所剩无几。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三个黑市打手,血迹斑斑。
一名黑衣人还在喘气,他挣扎着坐起,咬牙道:“姓江的……你们江家活不长……九环古墓是大帅要的,识相的就交出来!”
孙谣冷笑,举枪指着他眉心:“九环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识趣点,滚!”
黑衣人却忽然怪笑:“你以为就你们三人?你们身后还有江湖多少双眼睛?我们迟早要让你们一个都活不出去!”
孙谣眯起眼,扣下扳机,子弹打在他手边的石板上,黑衣人终于怂了,踉跄逃窜。
孙谣喘了口气,抹去额头的汗水,捡起打手掉落的一只盒子。盒子里是一枚黑色印章,上面刻着她父亲的名讳。她怔住,拳头握紧。
“爸……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他们手里?难道你……”孙谣喃喃自语,眸中渐渐凝起杀意与泪意。
她收起印章,咬牙朝蛇盘暗道追去。
此时,江昼与林白已穿过第三环石门,来到一间巨大的密室。密室中央一口黑色石棺,棺侧墙壁上,血书一行:
“江家血脉,入此门,不得回头。”
江昼伸手抚过血字,心头波澜起伏:“爹,这些谜底……我一定要揭开。”
林白轻声道:“前头就是第四环。只要孙谣能追上,咱们就还有机会。”
身后隐隐传来枪声余音,命运的洪流已经裹挟三人,越陷越深。
九环古墓,杀机四伏。情义、仇怨、家族秘辛——全在这片黑暗的地下世界悄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