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面裂隙

消毒水的气味在 ICU走廊凝结成冰,沈砚的手指按在妹妹病房的电子密码锁上,指腹的纹路与金属面板接触的 0.2秒里,他已用空间异能篡改了监控录像——画面里的勤杂工正弯腰系鞋带,而真实场景中,他的瞳孔正倒映着病房内悬浮的鳞纹光带。

沈玥的病床周围漂浮着十七片淡金色鳞瓣,每片都精确对应着她心脏跳动的频率。这是沈砚昨夜偷偷植入的“鳞纹监测网“,此刻所有鳞瓣都在逆时针旋转——当妹妹的体温升到 38.7度时,本该静止的医疗级恒温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显示屏上的数字像融化的蜡般扭曲。

“沈先生,您妹妹的情况...“护士长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着沈砚突然踉跄地撞向护理站,清洁车的拖把桶翻倒,脏水在地面漫出不规则的图形。而在水渍形成的倒影中,沈砚正用空间切片修复着被篡改的恒温系统代码,指尖掠过之处,空气泛起蛛网状的涟漪。

周明轩的皮鞋声在古籍修复室门口停顿了三秒。沈砚握着羊毫的手微颤,狼毫笔尖的墨汁在《梦溪笔谈》残页上晕开直径 2毫米的圆斑——这是约定好的危险信号。

“听说令妹的病情有反复?“学生会主席的手指划过陈列架上的青铜镇纸,表面的饕餮纹突然渗出细小红点,那是影鳞追踪器的激活反应,“需要我帮忙联系更好的专家吗?“沈砚低头用浆糊刷抚平纸页,腕间的电子表显示 14:07——比约定时间早了 13分钟。

当周明轩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镇纸时,他突然打翻装着明矾水的瓷碗,液体在地面形成镜面反射,将追踪器的信号折射到三层楼外的男厕。“谢、谢谢学长。“他擦着眼镜的动作持续了 2.3秒,足够在周明轩的视网膜上植入 0.1秒的视觉残像:镇纸表面的饕餮纹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这是影鳞内部的警告符号,意味着“背叛者已被标记“。

当周明轩猛地抬头时,只看见沈砚正笨拙地收拾满地狼藉,镜片后的瞳孔里倒映着完全正常的镇纸纹路。

宋清禾的解剖刀在不锈钢托盘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时,沈砚正在储物柜前寻找创可贴。紫外线灯突然闪烁,在他裸露的后颈投射出双重影子——正常的人类轮廓下,隐约可见鳞片覆盖的脊背线条。

“上周帮你测的骨密度...“校医的声音混着消毒灯的电流声,CT胶片在观片灯上显示出异常的肋骨走向,“第 3到 7根胸骨的骨小梁排列,像是被某种力量重新编织过。“沈砚的指尖划过储物柜第三层的缝隙,那里藏着他三年前埋下的鳞纹碎片。当宋清禾的手即将触碰到 CT报告时,窗外突然闪过惊雷,观片灯的电源瞬间短路。在黑暗降临的 1.2秒里,他用空间异能将胶片上的异常骨纹折叠到相邻的胶片层,再用体温焐热打印机,伪造出刚刚出炉的正常报告。

“可能是机器故障吧?“灯光恢复时,沈砚正把新打印的报告塞进档案袋,嘴角扯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弧度,“我、我小时候被锅炉烫伤过,可能留了点后遗症...“他撩起袖口,露出小臂上与后颈对称的烫伤疤痕——那些都是用鳞纹境灼刻的伪装印记,每个疤痕下都藏着微型空间锚点。暴雨在傍晚突然转急,沈砚站在妹妹病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逐渐与雨中的影子重叠。

后颈的鳞纹突然剧烈发烫,他看见十七片鳞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病房中央收缩,在沈玥的胸口凝聚成半透明的菱形晶体——那是影鳞基因库标志的形状。当护士推着抢救设备冲进病房时,只看见沈砚跪在地上“按压“妹妹的胸口,而实际上他的手掌正穿过现实空间,在鳞纹境中修补着妹妹心脏上的裂痕。

心电监护仪的波形在剧烈跳动后突然平稳,屏幕上闪过 0.1秒的乱码,那是空间能量溢出时留下的鳞纹编码。深夜锁门时,沈砚发现工作服口袋里多了张字条,周明轩的字迹混着淡淡血腥味:“明晚八点,天台见——带沈玥的鳞晶核心。“他捏碎字条的瞬间,碎屑在掌心悬浮成微型星图,每颗光点都指向影鳞在江州的十二个据点。

镜中倒影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沈砚看着自己的瞳孔逐渐被金色鳞纹覆盖,又在眨眼间恢复成普通的琥珀色。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他主动在镜面上刻下鳞纹坐标——天台的通风管道里,正藏着七枚影鳞特制的穿甲弹,每一枚都校准了他后颈的疤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