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慷慨地洒满铁拳门宽阔的演武场,给冰冷的兵器架镀上了一层暖意。我蹲在架子旁,目光追随着场中那抹浅绿色的身影。自从去年冬天她父亲被派去京城辅助账房之后,女孩对我是越加依赖了
八岁的王小竹,身姿已如初抽的新竹般挺拔。她正凝神练习新学的“回风拂柳”剑式。木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灵性,破空之声清脆,划出的弧线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专注与隐隐的…凌厉感。那份对剑的天然亲和力,在她每一次挥剑时都展露无遗。
“手腕再压低三度。”我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模仿着剑势,“重心稍沉,劲力自腕而生,方能如柳拂风,连绵不绝。”
王小竹闻声收势,认真地点点头,重新摆好起手式,一丝不苟地调整角度。晨风掠过演武场,拂动她束发的青色发带,衬得那张日渐褪去稚气的小脸愈发清秀白皙。自从上次“枫林晚”合击技获得秦铁山认可后,她练剑的劲头愈发刻苦,原本的腼腆也渐渐沉淀为一种沉稳坚韧的气质。
“少爷,”她忽然再次收剑,澄澈的目光望向我,“您听说了吗?下月初五,西山围场秋猎大会?”
我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站起身:“当然!爹说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顺便考校下我的功夫长进。”我凑近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而且…我偷偷准备了个‘秘密武器’!”
王小竹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带着期待:“是那个…能喷火的铜管吗?您上次画在纸上的那个?”
“嘘——!”我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地想去捂她的嘴,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才猛地意识到不妥,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脸上有点发烫,“那个…那个还在改良阶段,太危险!我说的是新的暗器手法!‘漫天花雨’!”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抿嘴轻笑,眼角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那…需要奴婢帮您试试准头吗?”
“必须的!”我立刻重振旗鼓,一手搭上她单薄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咱们可是铁拳门未来的‘黄金搭档’!少了你怎么行!”
【王小竹好感度+5,当前55/100(亲密)】
转眼间,秋猎之期已至。铁拳门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赴西山猎场。我骑着一匹温顺的枣红色小马,王小竹则坐在我身后专门驮运行李的马匹上——这是她第一次离开铁拳门如此之远,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也忍不住亮晶晶地四处张望,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看那边!”我扬鞭指向远处一片层林尽染、如火如荼的枫林,“听说那片林子里常有狐狸出没,运气好还能碰上獐子!”
王小竹闻言,却下意识地抓紧了我腰侧的衣料,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少爷,您答应过老爷和奴婢,只在划定好的安全区域活动,绝不冒险的…”
“安啦安啦!”我拍拍腰间悬挂的硬木短剑,努力做出豪迈状,“有本少侠在,怕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高手嘛!”
正说着,秦铁山策马过来,他一身劲装,显得格外魁梧。浓眉下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武阳,进了猎场,给我跟紧点,别乱跑。”他目光转向王小竹,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小竹丫头,这小子鼓捣的那些零碎玩意儿,你给我看紧点,别让他把猎场点着了,或是伤着自己人。”
王小竹立刻挺直腰板,认真地点头:“是,老爷!奴婢记住了。”
猎场入口处旌旗招展,人声鼎沸,各派武林人士齐聚。我一眼就看到了点苍派的旗帜,林掌门带着一众弟子,其中就有之前选侍女时舞剑的那个粉衣少女——后来知道她叫林婉儿,被点苍派林宗主收为义女。
“哟!这不是秦家那位‘天纵奇才’的小少爷嘛?”林婉儿尖细的嗓音带着惯有的刻薄飘了过来,目光在王小竹身上扫过,满是轻蔑,“怎么,连个端茶倒水的丫头片子也带出来见世面啦?西山猎场可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
王小竹的身体明显一僵,抓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我心头火起,策马往前一步,将王小竹挡在身后,脸上堆起一个假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姑娘!几日不见,姑娘今天这身打扮…啧啧,真是别致!”
林婉儿下意识地扬起下巴:“怎么?本姑娘这身流云锦可是…”
“远看像朵开得正艳的大喇叭花,”我抢过话头,故意拉长了调子,随即又凑近一步,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近看嘛…哎哟喂!香得我鼻子都要掉了!这得抹了多少香粉?简直像个会走路的胭脂铺子!阿嚏!”我猛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周围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声。林婉儿气得脸色由红转青,刚要发作,却被身旁面色不虞的林掌门一声低喝制止了。王小竹在我身后,偷偷地、极快地扯了一下我的袖子,虽然没说话,但嘴角那抹极力压制的上扬弧度,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狩猎的号角终于吹响。我和王小竹被分在少年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靠近营地、地势平缓的林缘地带。秦铁山再三叮嘱后才带队深入。然而,我的心思早已飞向了那片色彩斑斓、据说有灵狐出没的枫林深处。
“少爷,日头偏西了,林子里暗得快,我们该回去了。”王小竹望着逐渐被树影笼罩的林间小路,声音里透出明显的不安。
“再等等!就一会儿!”我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手里紧握着自己改良过的小型弹弓,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我感觉到那狡猾的狐狸就在附…”
话音未落,一阵异样的“沙沙”声骤然从侧前方的密林中传来!绝非风吹落叶的轻柔,而是某种沉重躯体碾过枯枝败叶、甚至踩断粗枝的闷响!
王小竹瞬间绷紧了身体,如同嗅到危险的幼兽,眼神锐利地锁定声音来源:“有东西!不对劲!很大!”
我心头一凛,手刚摸向腰间悬挂的信号烟花筒——
“吼——!”
一道庞大的黑影猛地撞开低矮的灌木,带着腥风扑了出来!竟是一头半大的黑熊!它人立而起,足有近两人高,黄褐色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凶光,死死地盯住了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浓重的野性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别…别慌…慢慢退…”我声音发紧,手心里全是冷汗,试图稳住身形去拉信号筒的引线。
黑熊显然已被惊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带着千钧之力,轰然朝我们扑来!速度之快,远超预料!
“少爷小心!”一声清叱炸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小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把将我狠狠推向侧面安全处!同时,她手中的木剑化作一道青色闪电,“唰”地一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精准无比地刺向黑熊那最为脆弱的眼睛!
“小竹!”我失声惊呼!
黑熊反应极快,猛地一偏头,木剑尖擦着它的眼眶划过,带起一溜血丝!剧痛彻底激发了它的凶性!它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巨大的熊掌带着呼啸的腥风,狠狠拍向近在咫尺的王小竹!
王小竹展现了这一年多苦练的惊人成果,腰肢如风中细柳般向后急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头颅要害!但熊爪携带的巨力还是扫中了她的左肩!
“嗤啦!”
浅绿色的布料应声撕裂,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绽开,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剧烈的疼痛让王小竹闷哼一声,小脸霎时惨白如纸。
这一幕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身体的本能却快于思考——拉弓,上弹(一颗特制的、裹满了辛辣刺鼻辣椒粉的泥丸),瞄准!
“去死!”我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弹弓拉满射出!
泥丸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射入黑熊因咆哮而大张的鼻孔深处!
“嗷呜——吼!!!”辛辣的粉末瞬间在敏感的鼻腔黏膜上炸开!黑熊发出凄厉痛苦的嚎叫,疯狂地甩动巨大的头颅,鼻涕眼泪横流,暂时失去了攻击目标。
“跑!快跑!”我趁机扑过去,一把拽起几乎站立不稳的王小竹,拼尽全力朝着林子边缘、猎场营地方向狂奔!
然而王小竹左肩受创极重,鲜血汩汩涌出,脚步虚浮,没跑出多远就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身后,那令人心悸的、混合着痛苦与狂怒的熊吼声再次逼近!它虽然暂时目不能视,鼻不能嗅,但凭着听觉和愤怒,锁定了我们逃跑的方向,再次追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
来不及了!
眼看那庞大的黑影带着腥风再次笼罩而来,我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我称为“秘密武器”的竹筒——里面装的并非喷火之物,而是数十根淬过麻药、细如牛毛的钢针!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筒底的机关!
“嗤——!”
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响起!数十点寒星呈扇形激射而出,大部分钉在了黑熊厚实的皮毛上,少数射中了它相对脆弱的鼻吻和眼睛周围!
“吼嗷——!!!”更加凄厉的痛吼震得树叶簌簌落下!麻药的刺激和钢针的刺痛让黑熊陷入了彻底的狂暴!它人立而起,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们,沾满泥土和鲜血的巨掌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眼看就要狠狠拍下!
完了!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
一道染血的浅绿色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再次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我与那巨掌之间!
是王小竹!
她脸色惨白如雪,身体因失血和剧痛而微微颤抖,但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惊人的火焰!她甚至没有看我,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在手中的木剑之上!
没有繁复的招式,没有呼喝!她只是将手中那柄普通的木剑,循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玄之又玄的轨迹,迎着那拍下的巨掌,看似轻飘飘、实则凝聚了全身最后气力与意志,精准无比地向上一点!
“嗡!”
木剑发出奇异的轻颤!剑尖在千分之一秒内,如同拥有生命般,极其精妙地连续点中了熊掌中心一处极不起眼的、连接着密集痛觉神经的穴位!时机、角度、力道,妙到毫巅!这看似简单的一剑,竟隐隐透出一丝返璞归真的“剑意”雏形!
“嗷呜——!”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从掌心传遍黑熊全身!它那拍下的巨掌竟硬生生僵在半空,庞大的身躯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剧烈抽搐!凶残的黄褐色眼珠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它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用木剑让它痛不欲生的人类幼崽,发出一声不甘又带着惊惧的低吼,竟猛地转身,踉跄着、飞快地逃入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瞬间袭来,我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觉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王小竹的情况更糟。强撑的那口气一泄,她身子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左肩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动作再次撕裂,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脸色白得吓人。
“小竹!你这个…你这个傻子!”我又急又怕,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袖口,笨拙却尽量轻柔地按压在她可怕的伤口上止血,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谁让你…谁让你又挡上来的!你不要命了?!”
王小竹疼得倒吸冷气,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汗珠,却还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少爷…刚才…刚才那一下…像不像…‘霜叶红’…接…‘叶底藏花’…的…变式…”
我鼻子猛地一酸,滚烫的液体瞬间冲上眼眶,强忍着哽咽:“像!像极了!帅得没边了!比师父耍得都帅!”
远处终于传来了急促的呼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搜救的队伍循着熊吼和信号(我后来才想起拉响)赶到了。我紧紧握住王小竹那只没有受伤、冰凉的小手,声音发颤:“坚持住!小竹!我们的人来了!马上就得救了!别睡!看着我!”
话音未落,她紧握着我的手一松,眼睛缓缓闭上,彻底晕倒在我怀里。
【合击技“枫林晚”完成度:120%,危急时刻突破极限,领悟“守护”真意!】
【王小竹根骨+1(当前根骨:10),勇气与意志力大幅提升!】
【宿主临危反应与决断力提升!】
当夜,铁拳门营地灯火通明,气氛紧张。大夫仔细检查后,确认王小竹肩上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深可见骨,但幸运地避开了主要筋络,骨头也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我固执地守在她的帐篷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她在黑熊巨掌下挺身而出、点出那惊世一剑的画面,心中五味杂陈。
“小子。”秦铁山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得很长。
我低着头,把下午遇险的经过,包括王小竹两次挡在我身前、最后那惊艳一剑,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隐瞒自己的冒失。
出乎意料,老爹听完,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雷霆震怒,责备我擅自离队。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宽厚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深邃:“那丫头…是个天生的剑胚子。这份心性,这份临危不乱的悟性…难得,实在难得。”
“爹!”我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我想让您正式收小竹为徒!传她真正的铁拳门绝学!”
秦铁山浓眉一挑,带着审视:“她如今已是你的贴身侍女,你教她,与我教她,有何不同?”
“不一样!”我急切地争辩,“她天分比我高得多!她值得最好的教导!她应该…”
“武阳,”秦铁山打断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你在教她武功,却从未阻止,甚至默许吗?”
我一怔,这个问题从未深想过。
“因为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与剑为伴。”秦铁山的目光投向王小竹安静的帐篷,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仿佛穿透了时光,“剑在他们手中,不是工具,而是生命的一部分。她的悟性,她对剑的那种…近乎本能的直觉,是老天爷赏的饭。强行压制,反倒是暴殄天物。”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就像…就像她娘当年…”
话到此处,他猛地收声,像是触及了什么禁忌。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去,魁梧的背影很快融入营地的火光与夜色中
“明日带她来,跟你一起学”
我呆立原地,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和无数疑问——她娘?父亲认识王小竹的母亲…?还有,父亲这是……答应了?
帐篷内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微的咳嗽声。我收敛心神,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走进去。
王小竹已经醒了,正虚弱地试图撑起身体。
“别动!”我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按住她未受伤的右肩,“伤口刚包扎好,裂开了怎么办!”
清冷的月光从帐篷顶的缝隙里流淌进来,温柔地洒在她苍白却依旧清秀的脸上。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投出两片小小的、令人心疼的扇形阴影。
“少爷…”她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安,“我…是不是…又给您…添了大麻烦…”
“胡说八道!”我心头一酸,几乎是低吼出来,随即又放柔了声音,“要不是你,我秦武阳现在…现在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被那熊嚼碎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人!”
王小竹微微摇头,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是少爷…您的暗器…还有…最后…那一下…”
看着她虚弱却依旧澄澈的眼睛,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我解下一直悬在自己腰间的硬木短剑——这并非我惯用的那把,而是我早前偷偷找匠人精心制作的另一柄。剑身打磨得光滑趁手,剑柄处,用细细的刀工刻着几片栩栩如生、姿态各异的竹叶。
我将木剑轻轻放在她盖着的薄被上。
“给。”
王小竹愣住了,目光困惑地在我和木剑之间移动。
“以后,”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坚定,“你就是我秦武阳正式的师妹了!铁拳门记名弟子王小竹!虽然…”我故意板起脸,“该给我端茶倒水的时候,还是不能偷懒!”
王小竹的目光终于落在那柄刻着竹叶的木剑上。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抚过剑柄上那熟悉的竹叶纹路,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月光下,我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快速地眨动着,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汇聚、打转,最终却化开,映衬着嘴角缓缓扬起的那一抹,发自内心的、带着巨大满足与喜悦的、无比真实的笑容。
“谢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清晰无比地吐出两个字:
“…师兄。”
【王小竹好感度+15,当前70/100(信赖)】
【获得称号“熊口脱险”,野外危机感知与应对能力提升10%】
帐篷外,秋虫不知疲倦地鸣唱着夜的序曲。药力的作用加上失血的疲惫,王小竹很快又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她那只完好的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柄刻着竹叶的木剑,仿佛握着最珍贵的宝物。
我轻手轻脚地为她掖好被角,目光落在她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心和那只紧握木剑、指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上。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曾经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只敢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糕点的小丫头,如今,竟已能在狂暴的黑熊面前,为了保护他人,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勇气与力量,甚至触摸到了“剑意”的门槛。
而我…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那是肾上腺素褪去后的余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想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与羁绊,想要配得上她喊出的那声“师兄”…我秦武阳,必须变得更强大,更可靠才行。
这纷乱的江湖,这莫测的前路,容不得半点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