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锯齿烙印与银线迷踪：永昌集团的血色关联

雾隐市的雨幕在黎明前撕开一道缝隙，却将圣玛丽教堂周遭的泥泞浸得如墨般黏稠。陈恪单膝跪在第二具尸体旁，法医勘察灯的冷光束如手术刀般剖开阴影，定格在死者胸口那处触目惊心的血月标记上。与林小柔案不同，此刻的血月边缘衍生出细密如锯齿的纹路，宛如被地狱獠牙啃噬过的伤口，暗红血迹在锯齿凹陷处凝结成珠，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金属冷光。

“这锯齿边缘的切割角度太规整了，不像是临时凶器造成的。“陈恪突然开口，指尖悬在伤口上方三厘米处，“更像是某种定制工具的杰作。“

萧砚蹲下身，将紫外线灯对准标记：“你看锯齿尖端的荧光反应——和祭坛下的银粉成分一致。凶手在刻意用同一种物质'签名'。“他顿了顿，突然指向死者锁骨下方，“这里有个针孔注射痕迹，针管规格和实验室常用的基因枪吻合。“

“基因枪？“陈恪皱眉，“你是说他们在进行人体实验？“

“不然怎么解释这种金属粉末在体内的稳定存在？“萧砚站起身，雨珠从他发梢滴落，“还记得林小柔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吗？DNA比对结果显示，既不是她的，也不是人类的。“

“非人类？“陈恪猛地抬头，勘察灯的光束晃过萧砚苍白的脸。

“更准确地说，是人类与某种未知生物的嵌合体。“萧砚从风衣内袋掏出手机，调出一份加密邮件，“这是我托海外朋友查到的——永昌集团旗下的生物实验室，五年前曾因'跨物种基因编辑'被国际组织调查。“

“陈队，银线的光谱分析结果出来了。“小李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他举着证物袋的手因激动而颤抖，“光谱仪显示含有钕硼合金成分，其中镨元素的同位素比例异常——全市只有三家单位具备这种军工级材料的采购资质。“他顿了顿，喉结在潮湿的空气中滚动，“排在采购清单首位的，是永昌集团旗下的精密仪器分公司。“

陈恪接过证物袋的指尖骤然收紧，隔着塑料薄膜触到那些缠绕的银色丝线。“永昌集团...“他低声重复，目光转向萧砚，“1998年他们非法挖掘雾隐山北麓古建筑群时，我父亲是当时的项目监理。“

“你父亲？“萧砚的瞳孔微缩，“我母亲失踪前三个月，曾在永昌集团的图书馆工作。“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一本旧相册，“看这张照片——1995年教堂修缮奠基仪式，你父亲身边站着的人，是不是永昌集团前董事长？“

陈恪接过相册，雨水在塑封页上凝成水珠。照片里年轻的父亲站在奠基碑旁，身边的男人佩戴着与案发现场袖扣同款的徽章。“这个人...我父亲书房的合影里也有他。“他突然停住，手指划过照片背景，“你看教堂尖顶的位置，和现在的结构不一样——他们当年改建了地基。“

“改建地基？“萧砚夺过相册，“古籍里说'血月之主的容器需埋于地脉节点'，难道他们在...?“

“陈队！“小李的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化验室急电——江法医的工牌芯片在永昌集团废弃仓库的焚化炉残留物中被发现！“

陈恪的心脏像是被冰水瞬间浸透。他下意识摸向手机，屏幕上“江晚柠“的名字仍在通话记录顶端。“三天前她告诉我，林小柔肺泡里的分泌物含有克隆技术的滋养液成分。“他声音沙哑，“她说要去查永昌集团的生物实验室...“

“等等，“萧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还记得江法医上次尸检时说的话吗？她说凶手对人体解剖学的掌握达到了外科医生水准。“他指向死者胸口的锯齿标记，“这种精确避开主血管的切割方式，像不像...基因编辑手术的切口？“

陈恪猛地抬头，雨幕在他眼中凝成一片模糊的灰色。“你是说，这些血月标记不是杀人后的烙印，而是...手术标记？“

“如果林小柔是克隆体实验的失败品，那这个死者...“萧砚没有说下去，只是将演唱会门票递到陈恪面前，“票根背面的'J.H'，和你父亲名字的拼音缩写一样。“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陈恪盯着那三个字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在门票的血渍上。“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我父亲当年是为了阻止他们...“

“阻止还是主导？“萧砚的声音冷得像冰，“1995年修缮工程后，教堂地下多了个密室；1998年非法挖掘后，永昌集团股价暴涨；2003年我母亲失踪，现场出现血月标记——而你父亲，恰好是这一切的时间证人。“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陈恪看着萧砚，雨水模糊了两人的视线。“我父亲临终前说，教堂地下有眼睛在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现在我明白了，他们不是在修缮教堂，是在建造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萧砚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血月吊坠。“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吊坠夹层里藏着这个。“他打开暗格，里面是半张泛黄的胶片，“冲洗出来是雾隐山北的矿洞结构图，标记着'核心培养舱'的位置。“

陈恪接过胶片，雨水在上面晕开淡淡的血红色。“永昌集团废弃矿场...匿名短信的坐标。“他看向萧砚，眼神里有挣扎也有决绝，“他们在逼我们去那里。“

“因为那里有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真相。“萧砚将吊坠放回口袋，“你父亲参与的项目，我母亲守护的秘密，还有江法医追查的线索——所有拼图的最后一块，就在雾隐山北。“

警笛声停在教堂外，小李带着增援队伍跑了过来。陈恪将胶片递给萧砚，低声说：“你先去查矿场的通风系统图，我去局里调永昌集团的老档案。“他顿了顿，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无论我父亲当年做过什么，现在该由我们结束这一切了。“

萧砚点头，转身冲进雨幕。陈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雾中，低头看向手中的证物袋，银色丝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他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上了锁的铁盒，里面或许就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教堂的每一块砖石。陈恪知道，前往雾隐山北的旅程，将是他与父亲过往的最终对决，也是揭开血月组织真相的最后机会。而在那片被诅咒的矿场深处，江晚柠的生死，以及血月仪式的终极秘密，正等待着他们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