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沙河黑雾,兰种破邪

流沙河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沈砚一行人站在河谷边缘,望着眼前的景象,都屏住了呼吸——原本浑浊却尚有生气的河床,此刻被一层厚厚的黑雾笼罩,黑雾中隐约可见黑紫色的蚀灵草在蠕动,像无数条毒蛇盘踞在沙地里。偶尔有风吹过,黑雾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泛着油光的黑沙,连阳光都被吸噬得黯淡了几分。

“镇灵镜准备好了!”凌枫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正举着面青铜镜站在高坡上,镜面反射着刺眼的光,照向黑雾最浓处。光芒所及,黑雾中浮现出无数红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河床中心,像倒置的星空,“邪草的根全扎在灵脉眼周围,那里的邪气最盛!”

苏慕言已带着青霄七子在河谷外围布好了锁脉阵,七柄长剑插在沙地里,连成淡金色的光网,将黑雾困在河床范围内。他擦了把脸上的沙土,朝沈砚喊道:“阵只能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邪气透出来,周围的戈壁都会被污染!”

沈砚点头,将青岚剑拔出半截,剑身上的灵韵与锁脉阵的光网相触,激起一圈涟漪:“清寒,你带着共生兰籽,跟在我身后。阿竹,你和凌枫守住阵眼,别让任何人靠近。”

苏清寒应了声,从药篓里抓出一把共生兰籽,摊在掌心。丹火在她指尖跳动,将种子裹上一层淡金的光——这是她刚想到的法子,用丹火催发种子的生机,或许能让它们在邪土里更快扎根。

两人踏着锁脉阵的光网走进黑雾。刚踏入的瞬间,一股腥甜的邪气就扑面而来,沈砚立刻引动灵窍之力,青岚剑的光韵在周身形成屏障,将黑雾挡在外面。苏清寒紧随其后,掌心的种子被丹火烘得微微发烫,竟在黑雾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周围的邪气都退缩了几分。

“果然有用。”苏清寒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往河床中心走。脚下的黑沙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腐烂的棉絮上,偶尔能感觉到沙地里有东西在蠕动,想必是蚀灵草的根须。

越往中心走,黑雾越浓,连青岚剑的光韵都黯淡了些。沈砚突然停住脚步,剑尖指向左前方:“那里有活物。”

苏清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雾中隐约有个佝偻的身影在晃动,正蹲在蚀灵草旁,用个骨勺往草叶上浇着什么,那东西落地时,蚀灵草竟发出满足的“滋滋”声。

“是他在养邪草!”沈砚低喝一声,提剑冲了过去。那身影听到动静,猛地站起来,转身抛出一把黑灰——是蚀灵草烧成的粉末,带着浓烈的邪气,直扑沈砚面门。

“小心!”苏清寒将掌心的种子往前一撒,丹火瞬间将种子点燃,化作一道火墙,挡住了黑灰。火墙中,共生兰籽遇火即发,根须如银线般射出,扎进周围的蚀灵草里,黑紫色的草叶立刻开始枯萎。

那身影见状,怪叫一声,转身就往灵脉眼跑。沈砚追上去时才看清,这人穿着破烂的黑袍,脸上布满了黑纹,像是被邪气侵蚀了多年,嘴里还念叨着:“归墟大人会回来的……你们都得死……”

“是夺脉派的余孽!”沈砚认出他黑袍上的标志,虽然已经模糊,但那扭曲的脉纹绝不会错,“当年墨尘死后,他们就躲进了西域戈壁,没想到还在搞这些勾当!”

两人追到灵脉眼旁,才发现这里的蚀灵草长得格外粗壮,根须缠成一团,像个巨大的黑球,堵住了灵脉涌出的地方。那黑袍人正跪在黑球前,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黑球上——每滴一滴,黑球就跳动一下,散发出的邪气更烈一分。

“住手!”苏清寒将药篓里的灵心兰汁全部泼了过去。兰汁落在黑球上,发出剧烈的“沸腾”声,黑球表面冒出白烟,竟被腐蚀出几个洞。

黑袍人见状,目眦欲裂,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小鼎,往鼎里扔了块黑色的骨头——那骨头刚入鼎,就冒出黑烟,化作一条小蛇,直扑苏清寒面门。

沈砚挥剑斩断蛇影,青岚剑的灵韵顺着剑身涌入黑球,将缠在外面的根须劈得粉碎。灵脉眼失去遮挡,立刻涌出淡金色的灵流,与剑身上的灵韵相和,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黑袍人震飞出去,撞在锁脉阵的光网上,滑落在地。

“快撒种子!”沈砚喊道,灵脉涌出的力量虽强,却暂时冲不散残留的邪气。

苏清寒立刻将掌心的共生兰籽撒向灵脉眼。种子遇灵流即发,瞬间抽出根须,顺着灵脉往四周蔓延,黑沙中的蚀灵草遇到兰草根须,就像冰雪遇骄阳,迅速枯萎消融。更神奇的是,共生兰的叶片在吸收邪气后,竟开出了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上还沾着金色的灵流,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真的成了!”苏清寒惊喜地喊道,丹火在她指尖跳跃得更欢了。

黑袍人躺在地上,看着兰草一点点覆盖黑沙,发出绝望的嘶吼:“不可能……归墟大人说过,蚀灵草能吞噬一切灵韵……”

沈砚走到他面前,剑尖指着他的咽喉:“归墟已灭,你执迷不悟,用活人血养邪草,残害生灵,今日就让你尝尝灵脉的反噬。”他引动灵流,锁脉阵的光网突然收紧,将黑袍人裹在其中,光网中的邪气被一点点逼出,融入周围的兰草中——那些兰草吸收了邪气,开得更盛了。

三个时辰后,锁脉阵撤去时,流沙河的河床已铺满了淡紫色的共生兰。灵脉涌出的金色水流顺着兰草间的缝隙流淌,将黑沙冲刷成了淡金色,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凌枫和苏慕言站在高坡上,看着谷底的花海,都松了口气。阿竹跑前跑后地帮着牧民们移植兰草,脸上沾着草叶,笑得像个孩子。

沈砚和苏清寒坐在灵脉眼旁,看着共生兰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他从剑穗上取下片干花——是出发前苏清寒塞进药篓的蓝莲花瓣,此刻竟被灵韵滋养得重新有了光泽。

“你说,这些兰草会一直开下去吗?”苏清寒轻声问,指尖轻抚过一朵刚开的花。

沈砚将花瓣重新系回剑穗,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同时感受到灵脉的跳动:“会的。只要我们守着灵脉,守着彼此,它们就会一直开下去。”

风穿过河谷,带着兰草的清香,也带着灵脉的暖意。远处的戈壁上,牧民们正赶着牛羊往回走,笑声顺着风飘过来,与兰草的摇曳声相和,像首温柔的歌。

他们知道,归墟的残息或许还未彻底消亡,但只要有灵脉在,有兰草在,有彼此并肩,就总有办法将邪祟驱散。流沙河的故事只是一个片段,而他们的守护,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