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无尘手中快速凝结成一束光柱朝他打去。
兮颜连忙一把，把楚吟月扯进怀里，用身体护住。
那道光速就这样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背上。
楚吟月一脸惊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他的身体早已被震出数米，但是他还死死抱进怀中的人儿，生怕她受一点伤害。
兮颜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哪经得住这沉重的一击，顿时便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脸色苍白更加苍白仿如死尸，身上的白衣已染成了鲜艳的红色，是那么触目惊心，目不忍视。
轻轻地推开她的手，扶着轩辕剑勉强站起身来虚弱的说道:“快离开……。”
楚吟月猛烈地摇着头，心如刀绞。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怎么会独自离开！
“不……月儿……不……。”
狭长的眉向上调动，眸光冰冷的凝视着她，语气加重，“听话！”
这冰冷疏离的表情，只觉得眼前熟悉的他是那么的陌生。
他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哪怕是之前独自离开桃花谷。
“走！”语气冰冷如千年寒川。
楚吟月上前一步紧紧拽住他的手，偷偷的探了探他的内息。
他的内息紊乱，身体内的功力已所剩无几。
眸色涣散，惊慌不已，没有想到师傅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原来之前的他一直都在强撑，一切都只是假象。她不敢再往下想，他还能强撑多久？
眼泪再也止不住从眸中溢出，滑过粉嫩的面颊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花。
看见她伤心落泪，冰冷的眸色已经逐渐收起，他的心早已软化。但还是他不能！
他知道无尘对师妹情深意重，纵然知道月儿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念及师妹的情分，就算是不放她离开，也断然不会伤害她，为今之计，只需和她彻底了断关系即可。
重重的推开她，背过身去，不敢看她。
他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执拗的不肯离去。
却不知他这一举动，楚吟月却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你走吧！既然你已不听我的话。，那么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徒弟。”
这凛冽的寒音，是那么的绝绝，那么的刺耳。
师傅真的对她如此绝情！
不！师傅不会！他故意说这些话肯定是为了赶我走！肯定是的，一定是的。
她快速的爬到他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师傅，求你不要赶月儿离开！不要！倘若我们今天注定葬身在这里，就让月儿陪你一起，至少那样月儿也不会孤单，师傅也不会孤单。”
这话语一次一次的重复，持续，她早已筋疲力尽，声音沙哑。
但他的身子已微微颤动，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心，手不自觉的抬起，却被自己硬生生的压制住。
他不能心软！不能！
“我现在已不是你的师父，你或去或留与我无甚相干！”
语气缓慢而低沉，像是发自肺腑，她的手渐渐放松了力度，站起身来，转眸看向无尘。
此时的他一脸愧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目光接触到那道炽热的目光，此生以来。他的心五味杂陈，忍不住侧过脸去避开那道光芒。
他真的做过分了！刚才他只是用了五分力道，他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如此不堪地步！他真的没有想到！
“我……”手一抬，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说不下去。
楚吟月仿若未闻，男子里直重复着一句话，如果连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失去，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头一扬，一脸决绝，“你杀了我吧！”
无尘看着相同的脸，眸光微凝片刻。
杀了她！玉儿肯定会怪他！
无奈的声音响起，手一扬，“你走吧！看在你娘的面上我放过你！”
没有想到他也有善良的一面，心里的防线在一瞬之间垮塌。
“噗通”跪倒在地，语气诚恳，“求你放过我师傅？”
无尘眸色一冷，“他不行，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一掌劈了你！”
他的女儿他可以放过，毕竟是无辜，但是他，他不能。
“你不要求他这个魔头！还有我的死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
心刚刚有些软化，但是在听到魔头这一个词后现在已变得僵硬无比，心里另一种声音一直在在耳边回荡。
毁了他！毁了他！
双目赤红，嘴角微微上扬，破碎的声音响起，他道:“最讨厌你们这种自恃清高的仙，你们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照样栽倒在我的手里！魔头？难道我们就这么让你们生厌吗？假如你们自己变成了魔呢？你们还会厌恶吗？”
慕兮颜迎着他的目光逆光而视，气场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落败而有所退缩，“你我的恩怨！不要连累其他人，你尽管放马过来！”
呵呵！
他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是那么孤高冷傲，不可一世，他最讨厌他这种态度，尤其是他。
眸子阴寒直愣愣的看着他，只想一把，把他生吞活剥然后吃进嘴里消化掉，但是他怎么会让他死的这么痛快！回想起这么多年，他内心仿佛在油锅上煎炸过数遍。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有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双手抱胸，狡黠的一笑。
被他这一笑，慕兮颜已猜出大概。
运气周身最后的仙力，往楚吟月身上凝聚，慢慢的她的身子漂浮在空中并且慢慢的远去。
“活下去！”
他的身边出现一个黑洞，正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身体里。
楚吟月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的身体，拼命地运起灵力与之抗衡，只是终究力量悬殊，后者他的身体在一点点消失，不过它不愿放手，所以在最后一瞬间，她也坠入那黑洞之中。
朦胧中抓住熟悉的大手，她明媚一笑。
既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一旁的无尘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却是无能为力，因为这阵法一旦进入便不能离开，除非涅槃成魔，或者使用禁术。
他只想折磨他而已，而她，他从来没有想过。
她怎么和她娘亲一样傻！
他到底有什么好！难道就那么值得你们这般为他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低垂眼眸看了看手里的玉，“玉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吗？”
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放进怀里。
不经意间突然看到玉的背面好像写着几个字。
他目光闪烁，唇瓣微动。
会是什么呢？他不敢看，也不想看？
但是强烈好奇心驱使着他。
默默的把它放在眼前。
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小小的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心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成一片一片。
这就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她竟然要和别人立下誓约，同生共死，一直到老。曾几何时？他也对她说过此话，她却不答应。现在却成了他俩的盟誓！这简直是讽刺！而且讽刺至极。